中午时分,云锦城的阳光正好,照得客栈内一片温暖。唐不二正靠在柜台边打盹,突然感觉有人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
他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张子墨一脸神秘地站在面前,像个发现了什么大秘密的孩子。
“干嘛?”唐不二不耐烦地揉了揉眼睛,“账本算完了?”
张子墨摇摇头,身子前倾,压低声音:“掌柜的,你看那陈大夫,自从坐下后一首盯着阿七看。”
唐不二顺着张子墨的目光望去,只见客栈角落里,昨晚入住的陈大夫正端着茶杯,目光若有若无地跟随着在客栈里忙前忙后的阿七。
“看就看呗,关你屁事。”唐不二打了个哈欠,“人家看他的,你没事操的哪门子心。”
“不是啊,掌柜的!”张子墨急了,连忙拽住唐不二的衣袖,“你看陈大夫看阿七的眼神明显不对,我想啊,这大户人家不都是有些特殊癖好吗,掌柜的不如把阿七卖给他,你不就有钱了。”
唐不二刚要骂人,突然愣住了。
钱?
这个词就像一道闪电劈中了唐不二的脑袋。他眼睛一亮,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标准的奸商笑容。
“子墨啊,你小子有时候还挺聪明的嘛!”唐不二拍了拍张子墨的肩膀,整了整衣衫,捋了捋胡子,换上一副笑脸朝着陈大夫走去。
“陈大夫,用不用添点茶水啊?”唐不二殷勤地拿起茶壶,给陈大夫面前的杯子倒满,“今天天气不错,您看着挺精神啊!”
陈大夫收回目光,微微点头:“多谢唐掌柜。”
唐不二搓着手,笑得像朵菊花:“陈大夫一个人在外,想必挺寂寞的吧?我们这小客栈虽然条件简陋,但人情味儿可是足着呢!”
陈大夫抬头看了唐不二一眼,眼神中带着警惕:“唐掌柜何出此言?”
唐不二心中暗笑,这老家伙果然有猫腻!他正要继续套话,客栈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吴捕头一头扎进客栈,脸上满是汗水,衣衫也有些凌乱,看起来赶了很远的路:“唐掌柜,来壶茶!”
唐不二见状,赶紧放下陈大夫那桌的茶壶,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去:“吴捕头这是怎么了?看您这气喘吁吁的,快请坐!”
吴捕头一屁股坐在最近的椅子上,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热死我了!”
唐不二连忙给吴捕头倒了杯茶,并招呼老周:“老周,给吴捕头弄个凉拌黄瓜,再来个鸡丝凉面,快点!”
吴捕头一口气喝下大半壶茶,长出一口气:“唐掌柜你是不知道,就在刚刚云锦城外二十里,又有一批江湖人士倒下,紫麟卫己经赶去。”
“啊?”唐不二脸色一变,“又出事了?”
“可不是嘛!”吴捕头压低声音,“这一次死的可都是有名的好手,据说是被一刀毙命,尸体都冰凉冰凉的。”
唐不二眉头紧锁:“这么严重?会不会跟昨晚的事有关?”
吴捕头神秘兮兮地凑近唐不二,压低声音:“听说出手的人是东邪刀。”
唐不二心里一惊,但脸上却装出一副茫然的样子:“东邪刀?那是何人?”
吴捕头没来得及回答,端起老周刚端上来的凉菜匆匆吃了几口:“我得赶紧去现场看看,多谢唐掌柜款待!”说完,他放下几枚铜钱,转身朝着事发地跑去。
唐不二挠了挠头,转向陈大夫:“陈大夫,您听说过这个东邪刀吗?”
陈大夫摇摇头,表情平静:“老朽只是一介郎中,对江湖上的事知之甚少。你要问我药材,那我知道,别的可就爱莫能助了。”
“我知道!我知道东邪刀!”阿七像个兴奋的孩子一样从后厨跑出来,眼睛闪闪发亮。
唐不二看着阿七一脸激动的样子,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的?”
阿七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武林志上记载——'东海寒刀断情仇,西域血剑焚九州;南海银梭穿云过,北疆冰鞭锁咽喉;中原琴音惊宿夜,蜀山双剑斩魔头;塞北弯弓射雕处,幽冥骨笛引鬼愁'。”
唐不二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记爆栗,重重地敲在阿七的脑门上:“叫你说事,你他娘的念的哪门子诗!客栈己经有一个废物读书人了!”
阿七捂着脑袋,委屈巴巴地说:“掌柜的,你先听我说,这事武林志上的记载,说的就是东邪刀,西狂剑,六绝天骄震武林。”
“说重点!”唐不二不耐烦地催促。
阿七赶紧正色道:“东邪刀名叫萧寒,是东海琅嬛岛的岛主,特别能喝酒,据说一次能喝三坛女儿红都不醉!”
唐不二翻了个白眼:“我问他的武功,不是问他的酒量!”
“他有一套独门刀法叫《离恨九式》,”阿七急忙补充,“刀气中含有千年玄冰之力,被砍中的人不仅会被切开,还会被冻住!”
这下唐不二来了兴趣:“继续说。”
“据说他早年遭人背叛,右臂被砍断,后来用一块绝世好的玄铁铸了一把刀当右臂,刀和手融为一体,威力无穷!”阿七说得眉飞色舞,“江湖上有传言,只要他的刀出鞘,必见血,绝不空回!最神秘的是,从来没人见过他的完整面容。”
唐不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如此。”
阿七还想继续说,唐不二却突然抬手示意他停下:“行了,知道了。回去干活!”
阿七不情不愿地转身走向后厨,嘴里还嘟囔着什么“江湖传奇”之类的话。
唐不二回头看向陈大夫,发现老人正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盯着阿七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陈大夫,”唐不二试探性地问道,“您看起来对阿七很感兴趣?”
陈大夫回过神来,摇摇头:“没什么,只是这孩子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唐不二眯起眼睛:“哦?是谁啊?”
陈大夫站起身,拍了拍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一个故人罢了。唐掌柜,房钱我己付清,暂时不会离开,有事再叫我。”说完,他转身走向楼梯,背影显得有些落寞。
唐不二看着陈大夫的背影,心中暗自盘算:这老头绝对有问题,而且似乎对阿七很感兴趣。说不定真能从他身上敲出点银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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