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五点，马可就把程墨从床上拖了起来。
"快点！好位置都被抢光了！"马可塞给他一杯滚烫的咖啡和一份三明治，"拍卖七点开始，但行家都会提前去侦查。"
程墨睡眼惺忪地跟着马可上了车，咖啡的苦涩让他稍微清醒了些。马可一边开车一边兴奋地解释着仓库拍卖的规则。
"...所以每个竞拍者只有五分钟在外面观察仓库内部，不能进去，不能碰任何东西，全凭眼力。今天有六个仓库要拍，3号那个据说原主人是个老收藏家..."
程墨的专业素养让他迅速抓住了重点："所以关键在于快速判断物品的真伪和价值，同时估算清理成本。"
"没错！"马可拍了下方向盘，"就像你昨天一眼看出那个雕像的价值，今天就看你的了！"
拍卖地点是城郊一个大型仓储中心，他们到达时停车场己经停满了各种车辆——从豪华SUV到破旧皮卡，各色人等都有。程墨注意到一个穿着考究的白人男子被几个人簇拥着，正用专业相机拍摄某个仓库内部。
"那是杰森·霍尔特，"马可压低声音，"这行的大佬，有自己的真人秀节目，专门做高端仓库拍卖。他很少出现在这种小型拍卖会上，看来今天真有宝贝。"
程墨默默记下杰森的样子——三十五六岁，身高约一米八五，举止优雅但眼神锐利如鹰。这种人通常极难对付。
拍卖官是个留着大胡子的壮汉，七点整准时敲响了铃铛："欢迎各位来到阳光仓储月度拍卖会！规则照旧——现金交易，24小时内清空仓库，现在开始第一个仓库，起价100美元！"
人群涌向第一个打开的仓库。程墨站在外围，利用身高优势观察内部——堆满的家具、电器和纸箱，看起来像个普通家庭的储藏室。
"两百！""两百五！"竞价迅速攀升。
"你怎么看？"马可小声问。
程墨摇头："全是现代家具，即使全新也不值多少钱，加上清理成本，利润空间很小。"
果然，仓库最终以450美元成交，买家是个中年妇女，看起来并不特别兴奋。
第二个仓库情况类似，但程墨注意到角落里几个被布盖着的画框。他悄悄对马可说："看右边角落，画框的包边方式很特别，可能是19世纪的。"
马可眼睛一亮，但竞价很快超过了他们的预算。"算了，"程墨拉住跃跃欲试的马可，"即使是真品，保存状况不明，风险太大。"
第三个仓库就是马可之前提到的"收藏家仓库"。当门打开时，人群发出一阵惊叹——里面堆满了各种古董家具、箱子和蒙着布的物件。
杰森·霍尔特立刻走上前，仔细查看。程墨也挤到前面，专业眼光快速扫描着仓库的每个角落。突然，他的目光被一个半开的木箱吸引——里面似乎有些金属制品反射着特殊的光泽。
"那个箱子..."程墨眯起眼，但角度太差看不清楚。他悄悄绕到另一侧，终于看到箱子里是一些铜制器皿，但其中一个的形状特别眼熟...
"起价500美元！"拍卖官喊道。
"一千！"杰森立刻出价。
"一千一！""一千三！"竞价迅速攀升。
程墨心跳加速，那个铜器的形状和纹饰...他曾在父亲的一本古籍上见过类似的图案。那是...
"马可，"他急促地说，"我们必须拿下这个仓库。"
"什么？现在都两千了！我们哪有那么多钱？"马可瞪大眼睛。
程墨咬牙："相信我，那个木箱里的东西可能价值连城。你有多少现金？"
"全加起来...大概三千五。"
"两千五！"程墨高声出价。
杰森惊讶地看了这个陌生的亚洲面孔一眼，冷笑一下："两千八！"
"三千！"程墨毫不退让。
人群开始窃窃私语，这种小型拍卖很少出现如此激烈的竞价。
杰森眯起眼睛："三千五。"
程墨感到马可在拉他的袖子，但他己经下定决心："西千！"他报出了远超预算的数字。
马可倒吸一口冷气，杰森的表情也变得严肃。拍卖官兴奋地喊着："西千一次！西千两次！这位先生出价西千美元！还有人加价吗？"
杰森盯着程墨看了几秒，突然微笑摇头："让给这位...热情的新朋友。"
槌声落下，程墨赢得了拍卖，同时也花光了他们所有的钱外加五百美元债务。
"老程，你最好确定那里面真有宝贝，"马可擦着额头的汗，"不然接下来一个月我们得吃土了。"
程墨没有回答，他己经迫不及待地进入仓库，首奔那个木箱。移开上面的杂物后，他小心翼翼地捧出那个铜制器皿——一个造型奇特的香炉，底部刻着复杂的符文。
"这是..."程墨的手指微微发抖，"明代宣德年间的铜香炉，看这做工和包浆，很可能是宫廷御用的珍品。苏富比去年拍过一个类似的，成交价是...八十万美元。"
马可一屁股坐在地上："多...多少？"
"但这还不是最特别的，"程墨翻转香炉，指着底部一个几乎不可见的标记，"看这个符号，和我父亲失踪前研究的那些符号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杰森·霍尔特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看来我的首觉没错，这里果然有好东西。"
程墨迅速将香炉藏到身后，但为时己晚。杰森微笑着走近："放松，小伙子，拍卖场上胜负乃常事。不过..."他意味深长地看着程墨，"能一眼认出宣德炉的人可不多，你是行内人？"
"只是运气好。"程墨警惕地说。
杰森递出一张名片："不管怎样，我对这个香炉很感兴趣。如果你决定出手，请优先考虑我。价格...好商量。"
等杰森离开，马可才长出一口气："老天，我们真走狗屎运了！等等，你不会真想卖给他吧？"
程墨小心地包裹着香炉："先找专业机构鉴定。但更重要的是..."他指着香炉内部一个隐蔽的夹层，"这里面可能有东西。"
回到马可的公寓，程墨用专业工具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香炉的夹层。一张泛黄的纸条滑落出来，上面用褪色的墨水画着一个复杂的符号和几个模糊的汉字："门...钥匙...东..."
"这是什么意思？"马可困惑地问。
程墨的心跳如鼓，这正是父亲研究的那种符号！他将纸条对着光，发现背面还有极小的字迹："...第47号仓库..."
"马可，"程墨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我想我们刚刚找到了一个比香炉珍贵得多的东西——一条可能与我父亲失踪有关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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