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许教授，您见多识广，您说，人为操控信息素，是可能的吗？」
其实，许沉谙也曾有过这样的猜测。
他自己的信息素，就是在一个多月之前，开始分泌异常，和吴润泽的怪病，异曲同工。
只是程度没有他严重而己。
但是，他从小到大学过的教科书里，都写过，人为操纵信息素分泌，是不可能的。
信息素的分泌是天然的，是周期的，是受到月亮潮汐的影响，是有规律的。
没有规律的，一般都是基因突变或者病毒感染导致的怪病。很罕见。
无法可医，无药可救。属于绝症。
医学界虽然也有怪病相关的研究，但是他研读过公网上发布的全部可读论文，没有什么实质性结果。
「应该不可能……除非——」
「除非什么？」吴润泽眼神一亮。
「除非，我们从小到大学的课本内容都是假的，都是错的。」许沉谙说。
吴润泽眼睛里的光又黯淡了下去。
「那么，吴教授，还记得上次讲座我问您的问题吗？您们回答我一下吗？信息素到底是什么器官分泌的？可以摘除吗？我真的很想摘除……」
许沉谙真的很不想让他伤心失望。
但是他又不能背弃自己的学术素养。这让他很痛苦。
「不能。」许沉谙心痛地摇了摇头。「腺体遍布全身，摘不干净。全摘干净了，你大概率会死的。」
吴润泽听罢，两颗绝望的泪珠应声滚落。
「润润……」佟武一下子抱住他，怜惜的拥着他吻起来，「别哭，润润。有我在，我在呢。」
许沉谙像是吃了死虫子一般的苦涩。
他心里闷闷地疼，说不上来由地疼。
「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他补充说。
吴润泽这才缓缓停止了抽泣，再次投来一丝希望的目光。
「大约五百年前，初代的腺体还是可以移除的。」许沉谙介绍起腺体的历史来。
「当时，女性刚刚掌权成为上位者，对全体男性进行了身体改造，首次植入了可以分泌信息素的初代腺体。大概就在这个位置。」
许沉谙指指后颈及脖子等处。
「但是，随着若干年的研发和演变，现在的腺体己经可以做到长满全身。有人做过实验，如果取出脖子等处的主腺体，一段时间过后，身体里其他位置的残存腺体会重新分化，长满全身。」
吴润泽和佟武听的聚精会神。
房间里，其他人也把头探出上下床的帘子，露出头来听得津津有味。
有一个旁听的人插嘴问道，「您是说，五百年前，我们原本没有腺体的吗？」
许沉谙扭过头来，是一个很漂亮的栗色头发的男孩。
「是的。」许沉谙朝他点点头。
「不仅如此，五百年前，我们不仅没有腺体，也没有子宫。五百年前的男性是无法生育的。只有女性可以生育。通过基因改造，男性才获得了生育功能。」
「你是说，腺体是基因改造的结果？」男孩从床上跳下来。「我们从五百年前那次改造后，身体就开始长出腺体了？」
许沉谙被他的问题问的有点懵，很快，他发现了自己表达的漏洞。
「哦哦，这怪我了，是我刚刚的表达容易引起歧义。
我是说，生育是基因改造的结果，但是腺体是生物植入的结果。
两者有本质区别，时间点也不同。可以这么说，我们从五百年前那次改造后，就有生育功能了，我们从出生时被植入腺体后，就有分泌信息素功能了。
但是，腺体不是基因改造的结果，只是生物植入的结果。
随着科学的发展，现在植入技术己经发展到，可以植入这种长满全身的腺体，现在的腺体，无法被轻易的挖除了。」
许沉谙的解答，令栗色头发的男孩感到震惊。
「你是说，我们现在的腺体，是出生时被植入的？」
「是啊，所有人都是在医院分娩的，分娩时，医生就会植入腺体。很简单的微创手术，几分钟就可以植入。」许沉谙说。
「不是！既然如此，出生的时候不要植入不就好了吗？不要去医院生孩子不就行了？」男孩问。
「是，是可以这样做。但这是违法的。」
许沉谙解释道。
「而且沫沫，我们男性生孩子，如果不去医院，多半是会难产，生不下来的。」吴润泽补充说。
可是这个叫沫沫的男孩，还是很震撼，他似乎没有受过教育，对这个世界的基础运行规则还不太了解。
「那也就是说，只要出生的时候，不被植入腺体，就可以不受到信息素的影响。那便首接解决了所有的问题不是吗？」沫沫用拳头锤了一下手心，仿佛发现了什么大秘密。
「是的。所以，这是违法的。」许沉谙又重复了一遍。
果然那句话说的没错，所有赚大钱的办法都被写在了刑法里。
「不是，不是，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是想说，法律是谁定的？人定的。政府定的。腺体是谁植入的？人为植入的。信息素分泌是谁控制的？人为控制的！这一切不就都通了吗？！」
他的发言振聋发聩，令许沉谙深深的恐惧，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第一次，他第一次对自己从小到大学过的知识体系产生了怀疑。
第一次，他被逻辑打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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