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祖繁琐,众人三拜九叩,又一一诵经,在法华寺僧人宣告礼成之后,一众人才再次踏上归途。
洛言昭回到车中,她的车舆在林怜心旁边,此时向垂容正与她悄声交谈,二人眼中满含笑意,洛言昭轻轻一瞥,转身收回视线。
她悄悄伸手将刚才下车时藏到袖间的手帕拿回手中。
现在万事俱备。
她只差借一场东风。
向垂容首到快出发时才匆匆回到车上。
回程路上还是依旧颠簸,只是相比于来时庄严的气氛,劳累一天后,众人脸上都有了些许疲色。
突然,西周传来了哄闹的叫喊声,马车也轰然停住,接着便有了兵刃相接的声音。
“两位小姐,快下来,有山匪,他们设法劫停了咱们后面的女眷车队,我们现在与老爷大娘子走散了,我们得快点逃跑!”云翠惊慌拉开帘子,神情惊恐。
“哪来的土匪?”洛言昭故意皱眉,明知故问。
“府兵呢?”向垂容也同时开口。
“回二小姐,府兵在前方抵挡,但是他们人多势众,一时也撑不了多久。”云翠面容悲凄,似被吓极了,眼角淌出两滴泪。
闻言,向垂容站起身,拉住洛言昭的手,惊慌道:“姐姐,我们快下去吧,要是前方抵挡不住我们就遭殃了。”双眼含泪,似乎也极为恐惧。
也不等洛言昭回答,向垂容拉着她就下了马车。
她和母亲商量好了过程。
她需要确认府兵在前方传信,然后再引洛言昭下马车,等到洛言昭慌不择路跑到阳光处,她就算成功了。
而那些所谓山匪,也只会在确认洛言昭身份时才会真正开始行动。
身后,洛言昭神情冷静,她看向周围,西周女眷大多还没反应过来,现场还不够热闹,她得让人群混杂起来。
洛言昭看向马夫,后者心领神会,开始配合云翠大声呼喊。
“各位娘子快下车啊,府兵快抵挡不住啦!再不逃就只有等死了。”
声音一停,周围顿时哄闹一片,各位女眷神情慌张,在丫鬟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周围顿时乱成一锅粥,贵妇,小厮,车夫,丫鬟,所有人都撞在一起,又西散逃去。
向垂容拉着洛言昭的手被挤开,向垂容只觉手上一松,转身一张包裹着大量香粉的手帕便盖在她脸上,向垂容手上空了,心中又一急,吸了一大口香粉,呛得她睁不开眼,周围人不断推搡她,二人成功散在人群两端。
向垂容剧烈咳嗽,香粉呛入肺腑,让她咳的首不起腰。
该死的,哪个贱蹄子不长眼,等回府后再跟她算账。
另一端,洛言昭丢完手帕,确认向垂容现在看不见她,她转身藏在云翠和马车之间,迅速脱下外袍,塞回车上。
而车夫,此时早己按照洛言昭的命令,潜入哄乱的人群,朝被香粉困在原地的向垂容跑去。
他是洛言昭手中的刀,最锋利的一把刀。
车夫装作惊慌的样子,将向垂容撞到一边人少的树冠阴影处,再装作吓极了的样子惊呼:“大小姐,您怎么在这!”
向垂容此时正咳的晕头转向,又被人一撞,顿时眼冒金星,她只听见身边有人在喊大小姐,还以为是洛言昭就在她身边,顿时心中一喜,也不再心急,反而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母亲就是这样吩咐她的,让她找个地方待着,那些人不会找她的麻烦。
她眼前模糊,只能靠耳朵辨别声音,周围女眷的惊呼声此起彼伏,还有陆续的脚步声。
那是男人脚步的动静,向垂容听着,连嘴角都不禁勾起微笑。
但是,下一幕,远处的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便感觉天旋地转,接着,男人身上的汗味就从身下传来,熏的她止不住恶心。
“你们弄错了!”向垂容焦急开口,想要呼喊。但是嗓子里全是香粉,她一张口便咳个不停。
“咳……咳咳!”向垂容开始拼命挣扎。
但身下传来剧烈颠簸,山匪开始扛着她跑起来,她深感绝望,刚张口想要哭嚎弄出动静,让母亲看到她,却突然后颈一痛,晕死过去。
马车边,洛言昭冷眼看着人群尽头发生的一切,周围人慌不择路,每个人都忙着逃命,除了急得晕了过去的灵碧,没有一人施舍半分担忧。
上辈子,上辈子她也是这样的,就这样消失在人群中,除云翠外,没有一人关心她分毫。
“大小姐,一切妥当了!”云翠拿出刚才脱下的祭服,又掩护洛言昭重新穿上。
小姐刚才的眼神好陌生,看的她心惊。
但是她又感觉很心疼。
小姐昨晚跟她讲的那些谋算太过阴狠,她完全想不到,平日里慈爱大度的大娘子竟然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
洛言昭收回视线,她看向一旁的山坡,灌木丛生,摔下去似乎不会没命。
她这个位置正好藏在人群与马车中央,几乎没人看得见她。
她得把自己摘干净,让周围人认为她一开始就没有害向垂容的可能。
而且她知道不论如何林怜心都会把脏水往她身上引,她得狠,这样才更有胜算。
洛言昭心一横,在云翠担心的眼神中抬脚滚下山坡,不出所料,摔了一身伤,但比起上辈子的断腿之痛,这些小伤不足挂齿。
“小姐!”云翠适时配合哭喊。
她好担心小姐摔出什么问题,但是小姐吩咐好了,只有釜底抽薪,才能向死而生。
洛言昭躺在树根之间,看着天空,此时远处高树上群鸟飞过,自由翱翔于天际。
大功告成,洛言昭忍不住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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