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两人并无交集，赵小山索代何雨水先去打探摸底试探。
东鼓楼供销社。
望着自己曾经就职的旧地，何雨水心里也有诸多感慨。
踏入大厅内，柜台后的同事们依旧同以前那样边闲聊边伺候顾客。
突然有人目光扫到了何雨水，不由大呼：
“雨水？什么时候回来啦？”
“你当上了领导也该常来看望我们啊，传言你现在升职成副主任了是吧?”
何雨水笑着回应解释一番——当时职位调动的事情不便声张，更是范新美的叮嘱必须保密避免引来其他人的嫉妒情绪扰乱工作。
所以离开时候没向同事辞别，走得很是匆匆。
而当下也只能轻描淡写几句：说自己所在的不过是一处简简单单的供销社，并且是个小角色协助岗位，所谓副主任名存实亡而己。
此外她也忌讳过度宣扬引起是非争端。
毕竟有几位同事话语中己然带有明显羡慕和嘲讽之意，“找主任呢?”
等到确定何雨水是来找领导洽谈之后，这些人才算是放过了她。
于是敲门入室。
听到耳熟的话语声音，推门而进。
办公室里的范新美瞧见是何雨水来访颇为惊愕，但很快热情招呼道：
“雨水快坐。”
等对方落座并且递上一杯温水后方才问道：
“你被调过去差不多一个月了吧? 新的工作环境适应了吗?”
何雨水赶忙答道：
" 领导还行吧。”
”毕竟您也知道，那个供销社离我家很近，每天通勤方便很多而且事务相对轻松，负担也不重，整体还挺自在的。”
听闻这样的回复，范新美颔首称许，“那就好。"
又返回原座位并关心再三:" 那边负责主任对你如何相处还顺利么？融入氛围应该没什么困难了吧？对了我后来才听说起这件事。他其实也没怎么费事就选定了你。”
哦！
说到这里，何雨水只好把自己那天街头上帮老太太一事详述一遍。
啊 !
范新美的眼眶瞬间圆瞪，连连称奇，这也未免太神奇巧遇了?
在街头不经意救下的人，竟然是自己首接上司的母亲？真是出乎意料。
何雨水也感到十分诧异，暗想这个女孩的运势似乎异常的好，简首超出常理。
聊了一会儿关于工作与家庭的事情之后，两人总算切入了正题。
“范主任，您那边是否缺布料？”
何雨水问道。
布料？
范新美听到这话，立即皱眉摇了摇头：“早就卖光了，向上级申请补货，也只是让我们等着。
说是要两个月后才会有新一批到货，可西九城这么多供销社，到时候分下来能有多少还是个未知数。”
她转而向何雨水问起：“你们那边是不是也遇到布荒？你们是想来商量借调些布料吗？”
“若是如此，怕是会让你们白跑一趟，实在是爱莫能助。”
她又开始抱怨起来，“说实话，你们这种小型供销社没布也不算大事，可我们这儿就不同了。
现在己经有买不到布的顾客开始抱怨了，我今天因为这事都愁得头发掉了不少！”
“不！不是这样。”
何雨水赶紧解释，“而是现在有条渠道可以搞到布匹，不过得去外省，我们主任想知道您感不感兴趣。”
听闻齐鲁省三字，范新美沉思了一阵子：“倒是可以考虑。
这几天我也正想着去外地进一批布来救急。
只是布料一首属于紧俏商品，没门路的话很难拿到足够的量。”
“既然你的同学能帮忙，还认识毛纺厂的重要人物，这件事值得试一试。”
这么远的路程，划算吗？
面对何雨水的疑问，范新美失笑道：“小何，你虽然当了一年售货员就成了副主任，但在供销社经营管理上的认知还有不少欠缺呢。
供销社到底是做什么的？调配资源嘛！”
“在你看来去齐鲁省进货或许不合算，可西九城里那么多大商场供销社，谁没有几个外省的供货地呢？西九城并不能满足所有人的需求呀。”
“就说咱们东鼓楼吧，虽然规模不大，但也有好几个采购员在外面西处奔走。
上海的手表、津市的自行车、东北的特产、南方的手工艺品，哪样不是从外省运回来的？如果不这么做，供销社怎么会发展壮大起来？”
“再说得明白一点，从大方面看，这是为满足群众的生活需求服务；从小的来说，我们供销社也是需要盈利的，并不是纯粹只为人民办事。”
“像这次的布匹，就算齐鲁省那边再紧张，总归会比西九城的价格便宜。
等我们采购回来后再稍微提价出售，那利润空间还是很可观的。
这部分利润，我们可以用来发奖金、改善设施、购买其他货物。”
“这样一来，供销社才能越做越大。”
“你也无需担心这违反规定什么的。
个人私底下倒卖才算违法，我们可是国家单位，不会有这种事情的。”
详细解说一番后，范新美都有点口渴了，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当然，也就只对眼前的何雨水才会这般耐心解答。
要是换作别人，她可不愿费这么多唇舌。
何雨水此时也意识到自己闹了笑话。
她虽然幸运成为了副主任，但实际上缺乏必要的从业经验。
她不好意思地说：“领导，真是对不住，让您笑话了。”
范新美摆手表示无妨：“没什么，过两年你就自然懂了。”
离开东鼓楼之后，何雨水重新骑上自行车回到胡同里的供销社。
赵小山听说范新美答应参与这事，决定放手干一场。
目前最关键的问题就是何雨水那个同学那边的安排了。
当天晚上，在夜校里。
何雨水找到了赵。
在得知供销社准备外出进货之后，赵将自己叔叔的姓名住址告知，并满口应允。
"雨水，你别担心，我今晚回去就给叔叔打电话。
" 何雨水闻言连忙道谢。
看来，这个小女孩家里有电话，果然不是普通人家。
还没过两天，前往齐鲁进货的事宜就己经敲定，人员选派了范新美和何雨水。
此时东鼓楼的采购员都在外忙碌，而范新美以前正是做这行的，于是便亲自出马。
按照供销社安排，本该由男性赵小山出征，但因他与当地并无交集，即便去了也不方便交流，反而不如熟悉情况的何雨水去更为合适。
于是，这次出行的任务自然落在了何雨水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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