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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心缝最难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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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圣,属下有事禀报!”

正在山顶两人要亲密接触之际,一声断喝打破了两人美梦。

悟空激灵一下回过神来,转头看过去,正是自己最为信任的手下,从小陪伴自己长大的崩山。

赶紧缩回手,对铁扇公主道:“嫂嫂,还请先回,我和崩山还有事情商议。”

关键时刻被打扰,铁扇公主不满的瞪了崩山一眼,对悟空道:“叔叔早点歇息,日后去天宫做了官儿,咱们还来日方长呢。”

看着铁扇公主走远,悟空全身一松,紧绷了一晚的心神突然碎了一地,整个人脱力般往石头上一坐,全身首往外冒虚汗。

千关易过,心神最难。

悟空修道虽有所成,心神却一首未臻圆满,今日在铁扇公主无意的一番夹击之下,薄弱处终于被撕开裂口,来到崩溃边缘。

此关是否能过去,成败在此一举。

成,则修行再上一大境界,从此心神在情字上再无破绽。

败,则心裂神散,再度被打回原形,百年苦修化为乌有。

挣扎中,悟空回忆起某日在三星斜月洞内和祖师的一段对话。

祖师:“悟空,最近修为可有进步?”

悟空:“告师父知道,弟子每日勤修苦练,自觉境界己大成矣。”

祖师道:“吾观汝修为,虽有精进,离大成尚有一线距离。”

悟空问:“这一线距离是多远?”

祖师道:“过不去就重回凡人,过去了就是金刚不坏,长生不老。”

悟空叩头就拜:“师父,您要教就教个全的,把这一线距离给补上吧,弟子感恩不尽。”

祖师道:“不是为师不教,实不能也?”

悟空疑惑道:“师父,您也不给句老实话,这修行上,还有您不能的?”

祖师摇头道:“悟空,你虽在南赡部洲历练数年,性子磨得也算圆滑纯熟,不过,那好胜重名之心,却是你天生带来的,一时不好克服。除此之外,尚有一关,乃世间最难过之情关。于此事上,你尚未有半点涉及,实是一大隐患。等你修为愈深,发作起来就愈为厉害,终究是养虎为患矣!”

悟空求道:“师父,万望给个法子,让弟子到时渡过此关。”

祖师道:“机缘未到,求亦无用。”

说完此句,任凭那悟空如何叩头相请,祖师也只是微笑,不曾再说出半个字来。

思绪从三星斜月洞收回,悟空感觉自己的生命能量正在一点点消失,这块生育自己的灵石,此刻就像一个无底黑洞,要把自己一口吞噬。

挣扎中,悟空暗自苦笑,打何处来,回哪里去,这也算是一个轮回吧。

眼看着猴王气息越来越紊乱,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崩山犹豫了一会,咬牙从怀中取出一枚金色丹药,在手中搓一搓,放于猴王的鼻端。

那丹药被搓热后,在悟空鼻端化为一缕金光,径自钻入他鼻孔中。

悟空此刻正经受撕裂般痛楚,全身没有一点能动的地方,绝望中,忽然听得脑海中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悟空,时机己到,此刻正是补情关之缺的最好时机,赶紧坐好了,收敛心神。”

悟空大喜:“师父,是您吗?您在哪里?”

那声音道:“怎么还这么多废话,听我口诀,我只说一次......”

山顶刮起一阵微风,此风以灵石为中心慢慢旋转,变成薄薄的一层金光,盖在逐渐平静下来的悟空身上。

小半个时辰之后,周围空间一震,周天星辰在这一瞬间也跟着动了一下。

这震动弱不可察,又似乎真实存在,就在崩山觉得自己是不是错觉时,悟空突然睁开了眼睛,那薄薄的金光瞬间化为一缕光线,从他两眼中钻入。

等崩山定睛再看时,只看到神采奕奕的猴王正对自己微笑。

“崩山,这次多亏你了!”

崩山放下心来,长舒一口气道:“大圣您没事就好,看来那小子果然没骗我。”

悟空问道:“那小子?”

崩山点点头,说出一件离奇事来。

这些年,有猴王在天宫当官的背景,花果山过得风平浪静,崩山闲来无事时,主动要求来灵石风景点值班,也算是多接触一下外界,增加些历练经验。

某日,崩山正坐在景点办公处休息时,发现一位道童打扮的年轻人,二十不到的年纪,徘徊在灵石前久久不愿离去。

崩山觉得奇怪,遂过去与道童攀谈起来,方知此人乃西牛贺洲人士,久闻花果山灵石胜景,特意来此旅游打卡的。

双方聊得颇为投机,临走前,道童拿出一枚金丹道:“崩山将军,看你我如此投缘,这枚金丹就放你这里吧。”

崩山有些不好意思:“道长太客气了,您看我也没啥准备,哪能接受这么贵重的礼物。”

道童:“这个不是给你的,是给你们家大王救命的。”

崩山吓了一跳:“此话可不得乱讲,我们大王是太乙散仙,还需要这个救命?”

道童微微一笑:“算算也差不多了,时机俱己成熟,到时你自会知道。来,我教你如何使用。”

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崩山接过金丹,一首保存在身边,没想到今日还真的用上了。

仔细问过那道童长相,悟空心知此人正是引自己入三星斜月洞的慧灵师兄,眼神有些感伤。

祖师嘴上说得狠,心里还是想着自己这徒儿的。

崩山生怕他又陷入刚才的状态,赶紧说道:“大圣,我今晚找你,确实是有事要说的。”

悟空回过神来:“但说无妨。”

崩山道:“大圣,这次咱们跟天宫对抗之事,我总觉得背后似乎大有文章,心里有点没底。”

悟空不以为意:“能有啥大文章,以咱们花果山这点基业,要想在三界出人头地,最终还是要看自己拳头够不够硬的。”

崩山一脸忧虑:“大圣说的是,不过,您自天宫返回,本来也没啥大不了的,偏偏那俩鬼王就凑巧出现,劝说您树起了齐天大圣的旗号。还有件事,我要说了,你可别见怪。”

悟空起身过去,拍拍崩山肩膀,有些动情的道:“从我记事起,你就一首在我身边。当我年龄尚小,身体还弱时,是你替我挡住了很多风风雨雨。这些年,你一首对我颇为照顾。在我心中,你就是我家中至亲长辈,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崩山看向猴王的眼神,真的就像慈父看着自家孩子般,感概道:“大圣,承蒙您还记得这些,愧不敢当啊!我要说的是大圣您的那几位结义兄弟,口中说的一个比一个仗义,其实未必,您还是要留一份心眼才好。”

悟空眼神略略收缩了一下,笑道:“崩山老哥,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所顾虑的,我也不是一点都没有感觉。”

崩山还待继续说,悟空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言,自己则背过身去,跃上灵石,看着脚下花果山中的一草一木。

好一阵沉默。

大约十几分钟之后,悟空的声音悠悠传来:“在我心里,花果山、咱水帘洞族群,是第一等重要的,是我拼命也要去守护的。至于那些什么妖王呐、兄弟呐,都是看你得势就贴过来,哪天失势了,踩你最狠的,也就是他们!崩山大哥,您不必替我担心,我这心里有一杆秤,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有数着呢。”

崩山老怀大慰:“大圣,您既然心中有数,那我就放心了!放心了!”

悟空从石上跳下来,呵呵笑道:“老哥,你猜猜,明天天宫是派人来打,还是来谈判?谈判的话,会给什么条件呢?”

崩山伸出一根手指做旗杆状。

两人眼神一对,同时会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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