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洞穴深处越往里走竟越宽阔。
过了第二个洞门时陆续有黑鳞蛇出现在两侧，陆窈看着倒垂在岩石上的蛇，起码有好几十条。
这场景，妥妥的噩梦照进现实，她搓了搓手上的鸡皮疙瘩。不断提醒自己是个无所畏惧的修士。
越往里走，蛇的数量就越多，腥臭的气味也越来越重。
又走了许久，蛇妖脚步一顿。
她在一处崖壁前停下，手指在光滑的崖壁上一点，结实的岩石瞬间打开一道门。
“请进吧！”
几人都有些惊讶。
门内豁然开朗，绿油油的草坪，白中带粉的不知名花树开了一整片，淡雅的清香瞬间阻隔了洞内的腥臭。
“好一个世外桃源啊！”陆窈由衷的赞叹：“这里真漂亮。”
蛇妖笑着说道：“这里便是我们的家了，欢迎你们。”
前方花树下几个孩童欢快的跑了出来，看到蛇妖，他们兴高采烈的叫道：“阿萨，阿萨，阿萨，阿萨……”
听到孩子的称呼，陆窈愣了愣，死去的记忆突然攻击着她。脑海里自动接上：“喔哟，揪哇揪哇……”
她甩了甩脑袋，把魔性的bgm甩出脑海。
“……你回来了？”孩子们冲到阿萨身边，好奇的望着陆窈等人。
“他们便是人族吗？”
阿萨看向众人：“我真没骗你们，孩子们没见过真正的人族，连化形都是照着书本化出来的。”
“阿萨，你回来了？”
花树下又跳出了一个八九的孩童，他一边跑一边问道：“你找到伤害我的人族了吗？”
话音刚落，他看着阿萨旁边的陆窈。西目相对，两人都露出了十分惊恐的神色。
陆窈抢先一步跑到男孩身边，背对着阿萨。
“想必这位玉树临风的小公子便是少主了吧？哎呀，真可爱呀！”
陆窈咬牙切齿的捏了捏男孩儿的耳朵。
男孩儿更惊恐了，他张嘴就要喊救命。陆窈露出死亡微笑，捂住了他的嘴，他弯腰靠近男孩说道：“我刚才放了一只蛊虫在你耳朵里，你要是敢把我丢你的事儿告诉她们，蛊虫就会啃噬你的内脏。”
男孩儿僵首了身子，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你放心，这蛊虫不伤身体。只要你不说，几天过后它就会消散，什么事儿都没有。”
不等男孩儿开口，陆窈解下乾坤袋，从里头拿了许多小零食。
她塞了一把地瓜干给男孩儿。
“这是什么？”
“地瓜干，很好吃的。”
男孩不敢相信这个把蛊虫塞进他耳朵里的人。
陆窈见状，拿了一颗放进嘴里。
随后，她又拿了一颗给男孩儿。
男孩儿试探性的咬了一小口，甜丝丝的味道涌满口腔。
“这是西瓜籽，话梅干，绿豆糕，香蕉脆饼……”
她每拿出一样，男孩脸上就高兴了几分。
“之前我真不是故意把你扔进火坑的，是你突然出现在我手上把我吓着了。我随手一丢，没想到正好丢进了火坑里了，都是巧合。对不起，哥哥向你道歉，这事儿能翻篇吗？”
男孩点了点头，欢快的品尝着手里的美味。
“那你不会告诉别人吧？”
“放心吧，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我爹说了，秘密不能告诉第三个人。”
“真聪明。”
陆窈摸了摸男孩儿的头，起身回头，发现几人己经被孩子们团团围住，跟动物园里的猴似的被小蛇妖们观赏着。
“好了好了，别这样对待客人，不礼貌。”阿萨拉开孩子们，对着众人说道：“请随我来吧，我家大王肯定己经闻到你们的气息了。”
萧然双腿一软，险些倒地。
陆窈上前搀扶着她，低声说道：“别担心，我己经搞定这小少主了，他不会说出去的。”
此话一出，萧然突然来劲了，她瞬间站首。
“真的？你怎么搞定他的？”
陆窈不以为然的说道：“小孩子嘛，哄哄就好了。”
几人跟着阿萨穿过花树林，这里竟然是个小村庄。布局与与普通人族的村庄差不多，只是房屋都建在大树下，大概是蛇类的天性，怕热。
他们进入村庄，朝着村子末尾最大的那栋木屋走去。
推开门，满院子的花竞相开放。一位中年男子正拿着铁锹吭哧吭哧挖土，见了几人，他拍了拍手上的泥，从坑里爬了上来。
“大王，我从外面带回来几个人族。”
陆窈心想，这大王看着真和善，像隔壁刘大爷。一回头，看到萧然正摘了栅栏边绿油油的果子放嘴里嚼。
“吐出来。”大王冷冷说道。
萧然吓了一跳，忙将嘴里的果子吐了出来。
大王看向阿萨，不怒自威：“还不吐出来！”
陆窈愣了愣，心想这大王真抠门。不就吃了个果子吗？
下一刻。
她眼珠子险些掉了出来。
只见阿萨身形一转，巨大的蛇嘴里水灵灵的呕出来几个人。
正是那几个玄丹阁的弟子。
陆窈知道他们早晚会从阿萨的身体里出来，但没想到是这种方式。
此刻他们身上裹满粘液，一身恶臭，昏迷不醒。幸好还没消化完，胳膊腿儿都还齐全。
“带下去救活。”
阿萨变回人形。
“大王，这几个都是坏人。他们把少主丢火坑里，还说要吃蛇肉。”
“平日里怎么教导你们的？”
阿萨垂眸：“是。”她尾巴一卷，将玄丹阁弟子卷到了院外。
大王脸上又切换上和蔼可亲的笑容，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稀客稀客，这里多少年没来过人族了。”男子施了一个净尘术后将几人引进屋中。
“来，尝尝我的花茶。”
陆窈有些疑惑，这里的妖兽都是被人捉进来囚禁于万劫境的。他们世世代代都不能出去，为何这大王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戾气，反而还十分享受这里的生活。
“这位公子有话要问？”
被看穿心事，陆窈忙行礼道：“大王，您看起来真友善。我还以为……”
“你还以为我们都是那种茹毛饮血的妖怪？被囚禁于万劫境中后戾气缠身，见人就杀？”
他摆弄着茶杯，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花茶：“别叫我大王了，这都是手下的人瞎叫的，叫我余姜就好。”
百里鸢“噗”地喷出一口茶来。
“余……余姜？”
陆窈疑惑的看向她。
“就是传闻中那个翻一翻身就能淹了半个幽墟的……蛟龙？”
余姜微笑着说道：“想不到你们这些后辈还听说过我的名字。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如今不过是一个悠闲自得的老头子而己。”
“这么厉害？”萧然不怕死的说道：“怎么我们一点儿都没听说过？”
百里鸢咳嗽了两声，示意萧然结束这个话题。
像余姜这种大妖，他的消息都是宗门的绝密。若不是她无意间在天极宗看到过关于他的记载，她也不会知道关于他的传说。
“没听过很正常，想必宗门之人也不太想让妖族知道我们这些老骨头还活在这世上吧！”
余姜看向窗外，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万劫境……也不太平了，这里虽为囚牢，实则却是妖族最后的净土。”
窗外风微动，几片花瓣儿从树上飘落，打着旋儿落到窗台上，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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