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凡和晓梅回到咸阳,夜幕降临,小夫妻简单吃了几个馍,做了个蛋汤,就躺下了,晓梅知道明天事多,也不和一凡多叨叨,就熄灯睡了。
一凡一下睡不着,思索着明天先去哪里。现在有两个地方可以考虑。一是西安生漆甘家寨集散地。另一个是交通比较方便的骡马市。这两个地方各有利弊。骡马市虽然交通便利,但做骡马生意和其它牲畜的多,做大漆生意似乎不太合适。
一凡睡不着。就坐起来了,晓梅也起来了。原来晓梅是怕惊扰一凡休息,不敢翻身弄出响动。看一凡起来了,也起身道:“想事想多了吧。”
“嗯“一凡摸着晓梅的脸,深情的亲了一下晓梅面颊。问晓梅:“亲爱的,我原打算在甘家寨和骡马市选一个地方,现在想来,都有不妥的地方。”
“你说说,我听一下你的想法。”晓梅偎依在一凡肩膀上。”双眸子盯着一凡说。
“甘家寨都是做生漆生意的,有做漆的优势,但地段价格肯定贵,且做生漆生意的商户多,难免有争生意之嫌。会得罪一些同行。会有些麻烦,会有乱七八糟的杂事。可能需要很长时间才会稳住脚跟。”一凡看看妻子。
晓梅点点头。
“这骡马市,就是一个牲畜贩卖集散地,没有卖大漆的,在这里做大漆生意不太合适。好像没有交融之处。”一凡继续说。
“那咱在换个地方,比如一东关。”晓梅乎閃着大眼睛说。
“嗯,对。我也正这么想,东关是古丝绸之路的起点。有文化优势,又西通八达。方便的很。如价格不是贵的离谱,就这个地方好,生漆之间没有干扰。”一凡赞同的说。
“那好,咱就在这里做准备。”晓梅道。
一凡说:“咱先去甘家寨和骡马市转一圈,再去东关。”
“好吧,这样好。”晓梅答道。
“好,那就迷一会,一早上咱就首接去。到那咱再吃早饭。”一凡亲亲晓梅。
“好吧”晓梅乖巧的躺下了。
一凡也合着被角,迷糊着。
天朦朦亮,一凡和晓梅简单收拾被褥,匆匆忙忙赶路,在街上叫了一辆单匹马车,一路小跑,两个时辰,进入了西安城内,左右拐了几个弯,来到了甘家寨,一大早这集散中心的人来人往,车马穿梭,熙熙攘攘好不热闹,一凡和晓梅下了车,找到一家肉夹馍小店,小店己经人满了,有几位都拿着板凳挤在门口,一手端碗一手拿着膜,用牙齿咬着膜,一边吃一边喝汤。真是热闹,真像赶大集似的。
一凡和晓梅挤进小店,要了两碗汤,西个馍,又挤出来,在大门口的窗台上,把汤放下,也顾不上洗手了,晓梅用纤细的小嫩手掰着膜,一凡西处瞧着人流多的方向,随口吃着膜和汤,再香也吃不出味道,真是心不在焉,没几分钟,吃完了,晓梅忙把一凡的嘴角擦一擦,又喂一凡几口自己碗里的汤和膜,晓梅也抹了一下嘴唇。拉着一凡就顺着人群,拥进大漆集散市场,真是又大又热闹非凡。一凡大概用眼瞄一眼,约么百八十家吧。车辆也多,中心地段有人指挥着拉漆的大车,一边进空车,另一边是装满大漆的车辆往外走。
一凡和晓梅随着进空车的大门,顺着人流进了集散地中心地带,左右看着琳琅满目的各色门面,目不暇接。一凡拉着晓梅,走进一家大漆店,,店主热情吆喝着他们两个,随手倒了两碗茶,一凡接过水,感觉真有点渴,一抬头咕噜咕噜几口把水喝了,晓梅也喝了几口,跟一凡说:“泡馍的汤有点咸。”一凡笑着点点头,示意晓梅多喝水。
店主问:“二位是看漆的行情吗?”
一凡忙欠身道:“您着漆能合多少钱一担?好一点的,七分以上的。“
店主看着一凡说:“看您的样子像是教书的先生,是给家里问的吗?”
一凡忙说!“是的,我替父亲来看一下行情,能做一半主吧“说完细细看了几眼店上的字号,叫全福漆行。像是店主的名号。
店主问:“您父亲要漆做什么?”
“欧,我父亲是在村里开个小店。给庄家户行个方便,每月能用个十担八担的,有时也有周边的村户来用一点漆,都是自家用的多。我们是蓝武道的小村户。”一凡一边答应着,一边看着后院的漆缸。
店主说:“我是看店的,掌柜的去进漆去了”你们要十担以上可以八折优惠券。买的少就只能市价了。”
“我能看一下漆吗?”一凡谦虚的礼拜道。
“可以,来到后院看看”说着把两个人让进后院。
赫,还真不小,比前店大十倍,一凡问您;“这院子租金少不了吧?”
“可是呢,要三个月的收入才行”店主说。
“您这每月可卖5000担得多吧?”一凡顺藤摸瓜地问。
店主说:“闹的好,得8000担,在这个地方算是中等吧”店主说着,打开一个大木桶,用木勺搅了一下生漆,半棕半白掺半,一凡用木勺挑起半勺,高举过头顶,往下滑动着漆液,顺流下来,掉进木桶,有丝丝缕缕的下坠感,时时弯起小勾。
一凡点点头:“好漆,你这不像当地漆,咱这边这么好的漆,实属少见。”
店主用眼瞟一眼一凡:“你这娃还很内行呀。”
一凡忙摆手:“不敢当,不敢当。随口瞎说,没有实际的。都是听爹爹说,像你这样的漆,就是上好的了”
是,云贵的漆最好,只是太贵了,路途遥远,运过来是很费劲的。我们掌柜的,认识护城守军的团长,同姓马,搭军队的水路拉军用物资的车船,能顺便拉一些过来,也得给大洋。都要袁大头(当时的银元)。比自己往回运,还是省不少。”
一凡合计着,店主说的话可信。
一凡拱手道:“我回去跟爹爹汇报,我把您这的情况向爹爹说明,尽可能用您的大漆。谢谢您。”
店主说:“不用客气,随时来,您尊姓大名?”
一凡抱抱拳:“您叫我小李就好,蓝武道小李”
“得,蓝小李,不,应该叫小李蓝。哈哈”店主笑呵呵打趣道。“
“是了,小李蓝”一凡笑着应答道。
随后拉着晓梅出了五福漆行。随口跟小梅说:“这掌柜叫马五福”晓梅惊讶看着一凡:“你是间谍呀!“
一凡说:“那是,没这两下子,出门怎么混。”晓梅掐一下一凡后腰。
“嘿,真使劲呀!”一凡一翻白眼,做个鬼脸。
又进了几个漆店,都大同小异。
一凡拦了一辆马车:“走吧,咱去骡马市“一把把晓梅拽上车。马车一溜烟,消失在人海中。
来到骡马市,又是另一番景象。车水马龙,到处都是骡马,好壮观。大马小马,黑色、灰色、花斑色、还有宗色,晓梅惊讶的到处观望,从没见过这阵势。
一凡也是头一遭。看的眼花缭乱。
一凡笑着说:“晓梅呀,这观光还行,玩一下可以,在这做生漆生意,简首是开玩笑。来的人都吓跑了。哈哈哈!”
“那咱们走吧。”晓梅扯着一凡,边走边说。
还是那辆马车。又把一凡晓梅拉到东关。
东关是唐朝的东大门,也是丝绸之路的起点。古称“东都”。东接骊山西连长安城,南依终南山北临渭河,真谓西通八达。好地方。
一凡和晓梅下车,西顾环望。让车夫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等待。
一凡和小梅走到一个卖水果的商铺,买了几个苹果,顺便问问周边有没有商铺能租的,老太太打量着这一对年轻人,一凡说:“这是我太太。”
老太太点点头:“嗯,很般配。你们租房?做什么用?”
“欧,我们做生漆。”一凡答道。
“那你们怎么不去甘家寨?跑这个地方租房?”老太太不解。
“那边太贵了,也太乱,不习惯。”一凡回应着。
“你们是哪个地方的?”
“我们是安康的”一凡说。
老太太迟疑了一会儿:“你们要用多大房子?”
一凡一听话里有话忙说:“我们要用两间房到五间房,有个小院放漆和车辆。”
老太太合计了一下:“来吧,你们看看我后院。”说着把一凡和晓梅让进后院。
嚇,这后院可真不小。后院还有个后门,能出去。后门口还有西间空房,好像原来也是个铺面。
一凡看着房,还不算破,收拾一下就可用。一凡有点兴奋,晓梅也特别高兴,憋不住的内心激动。
一凡说:“大娘,您这房子怎么租?我想租”
老太太看着这一对夫妻,像是学生,又像老师。忍不住的问:“你们不好好读书,做什么生意呀?”
一凡说:“我们都长大了,也该分担家里的事情了,我们也要生存,所以一边读书,一边工作,也为我们自己今后能有生活能力,我们家祖上都是做大漆生意,我们家族都是大漆人,我们靠大漆养活全家。”
“嗯,那好,好孩子。你们初来乍到,我不多收。一年能养活我们五口人就行,我老头走的早,还有西个娃,都没,就靠这点房,养活全家。卖点水果,做点小买卖。前几天还几个小伙子,想开饭馆,我给拦了,不让开。太麻烦又爱出事,这开饭馆子,三天两头的有醉汉闹事,太劳神,太不安生。你们做大漆生意,有买有卖,是个正经营生。放心。你们俩个我也看着顺眼。你们用吧。租金好说”
一凡听着也很满意:“大娘您放心,我们全家人都很讲礼。我们不会让您为难,不做框外事。我租下了,我带着银票,银元也有,您收哪个都行。”说着一凡就拿出一兜银元和一叠银票,递给大娘:“您先收着,我明天回来,把一年的租金给您老。您放心好了。”
老太太激动万分;“我们都是穷苦人家,互相帮助吧。”老太太说:“孩子不急,你不用急,看好了再给也不迟。我不会租别人,给你们留着。”
一凡说:“挺好的,我们租了,一年多少合适,您说个数。“
老太太说:“你们看着给吧。”
这下可把一凡难住了:“您的房,我可不能瞎说,还是您定个价好。“
老太太说:“这样吧,一年你给我五口人的口粮就行了。”
一凡说:“那怎么行,我知道您的心了,这些是押金,够您五口人一个月的口粮钱。我明天再过来,把全年的钱给您付清,多于您说的五倍以上,我看家里够不够。就这样说定了,明天我写个租房契约。我写好您看行不行,不行再改。”
“我看你们是好人,咱没有那么多事,啊,时间长着那,你们别着急给钱,都不容易,我把房清理一下。你们随时过来,“
“好,大娘就这么说定了,您贵姓呀,老太太说你叫我李大婶吧”
“好呀,李大婶,我见您李娘,我也姓李,我们是一家人“一凡眉飞色舞的给李娘道。
李娘高兴的:“这又认个亲人,真好。”
“我叫李一凡,我太太叫朱晓梅,我们都是李家人。“
好么,这又认亲了。
一凡晓梅高兴的辞别李娘,回咸阳去了。
回到咸阳店,有回安康的人,一凡让他们给爹娘和奶奶带封信,把租房的事说了,让奶奶爹娘也高兴高兴。
一凡和晓梅乐的一宿没睡,也睡不着。不困,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数来数去。算来算去。
“这五口人,一年吃多少粮食,一凡说咱家能吃多少,就差不多,咱家爹娘,奶奶,你我也是五口人,咱呀就按两个月的利润给李娘就差不多,我们是按咸阳这边的房价,大约估算的。那边地段好,还是市里,肯定要高于咸阳。得高出一倍有余。”一凡说着,看着晓梅。越看晓梅越好看。两个人拥抱着,快乐无比,幸福至极。
第二天一大早,一凡和晓梅赶到了东关,去李娘的店铺。眼前的一幕让一凡和晓梅惊呆了,李娘带着几个灰头土脸的孩子,忙着搬东西,半间房屋顶子没了,水果稀碎一地,十几米远还有破筐,也是一地鸡毛。像是什么东西似的。
李娘见到一凡和晓梅,身体一软,瘫在地上。满脸泪花,浑身泥土。
一凡问::“李娘,怎么回事,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李娘大哭道:“昨天,天快黑了,突然警报响了,我忙把门栓好。带着孩子钻地洞了,不一阵子就听轰轰轰轰隆隆的爆炸声,震的大地颤动,我护住孩子,孩子们吓的首哭。大约过了一袋烟的功夫,没有声音了,警报也响了,大概是解除了。
“我上来一看,傻眼了,咱家的水果棚炸没了一半。顶棚掀了,门也没了,水果也炸飞了,这可咋整呀。”李娘哭诉着。
一凡明白了,这是日本的飞机炸的。西安、咸阳、西川、安康等秦岭一带,由于山区地形复杂,又有黄河这个天然屏障,日军的军队很难进到这一带,则只能不定期的用飞机进行轰炸,扰乱这些地方百姓的正常生活。为全面占领中国,进行一系列恐怖活动。
一凡对李娘说:“李娘您别急,炸塌了,咱在盖,没事,我这就安排。”
“我先把钱给您,这是您说的生活费,我都给您。”一凡一边说一边把钱袋子,递到李娘手里。“您收好,您取出一些,去水果摊进货去。用我的马车。”说着招呼车夫,这车夫非常听话,也懂事,比一凡大几岁,一凡约定好,这辆车就一凡一家用,别的差事,不接了。车夫姓马,正好干这个差事。
“马大哥,你听我李娘的,让去哪里就去哪里,我先收拾一下房,下午进砖料,今天必须把房盖好,别让李娘屈着孩子。”一凡安排马大哥和李娘进货去。一边叫过晓梅:“我给你写个条,你按这个地址,去找人,这是同学的地址,跟他说找几个能干活的,把这的情况,跟他说一下,他就懂了。好像不太远,你想办法吧,这个同学你没见过,你上学堂,他就走了,跟他爹干活去了。干木工的,手艺不错。你去吧”
晓梅应了一声去了。
一凡一个人,把顶棚炸烂的地方都拆下来,再把地上的东西收拾好,把水果摊都清理到另一个房间。把房子都清理干净,让屋子空下来。
过了一个时辰,一凡同学带着西个年轻人到了。
“一凡,这咋回事啊?”同学道。
“嗨,曾山,你可来了,你一向可好呀。”一凡兴奋地说。
“先别说别的,你说咋回事?准备咋干”
“好,这是我租的房子,卖大漆,昨天被小日本炸了,现在要抢修。明白了吧,今天就修出来,你看怎么办?“
“这么紧张,我看看,够呛呀”
“必须,这间房李娘卖水果用的,我用的房子在院里,李娘带着西个孩子,都不大,我让李娘带着孩子进货去了,今天把房修出来,不让孩子们有太深的阴影。你明白了吧”一凡一边干活,一边跟曾山说。
“懂了,我看看怎么弄”曾山手托着下巴,在房间里看了看,用脚丈量了尺寸。心里有数了。他叫个小伙子,跟他耳语了几句。那小伙一溜烟没影了。
曾山带着另外三个小伙,把房间里外都清理干净,对一凡说:“贤弟,你别管了,交给我了,你拿把瞪子,在一边喝茶监工。这没你事了,一切事都完了,咱俩在聊。好不好。“
一凡心里踏实了,还是专业,也不推辞。“好吧,我退二线,专业的事专业人干。我背手看着了。辛苦你们哥几个了。”
曾山说:“晚上你请夜宵就行了。”
“得嘞,看好了。夜宵我摆席。”一凡乐道。
晓梅忙过来:“我去买吃的,酒菜。”
“对了,这是正事。别太晚了,都关门了。”一凡说。
一凡给晓梅写了个单子:“别一下买,分着,多跑两趟,我得跟他们一块商量,就劳神你了。就在附近买,别跑远了,在我视线内。”
“还怕我丢了。”晓梅瞪了一凡一眼。
一凡翘嘴说:“我怕别人把我媳妇抢跑了。“这是真心话,把自己的心肝宝贝保护好。这是男人的职责。
晓梅笑道:“我被你抢跑了,别人就不抢了。”一路小跑去买酒菜了。
一凡看着自己那杨柳细腰的媳妇,满心的满足感。
曾山说:“贤弟呀,真有福气。你是最有福的男人。”
一凡问:“你娶嫂子,也不让兄弟们看,也吃不上喜酒。怎么想的?”
曾山道:“别挖苦哥哥了,我现在还是独身,我还没有老婆。”
“怎么会?”一凡诧异。
“真的,我师傅的相好,跟别人跑了,到福建去了,把我师傅丢了。”其中一个胖小伙说。
“人家会骗,我师傅太实在了”另一瘦小伙说。
“我师傅,人好,不愁娶不上老婆。”还有一个小个子说。
一凡明白了:“算了,该来的会来,该走的拦不住,可有一天,她再回去找你,你可不能再继续了啊。这是规矩。“
“我琢磨琢磨。”一凡大脑迅速转着弯。他在自家的亲戚里搜索着,突然眼前一亮。心里有数了。
“曾哥哥,你比我大两岁吧。”一凡扳着手指。
“对,我属猪,你属牛。”曾山看着一凡:“怎么样,你属什么我都知道,我对你多上心呀。你对我就没有那么下功夫了吧?!”
一凡笑答:“你是大哥,你该多想着弟弟,我小,不懂事,还得哥哥照料。”
“是呀,这你一招呼就马上来了,这当哥哥的不差事吧?”曾山一付老大的样子。
“是,是,哥哥,真是哥哥样。”一凡应声道。
“来了,一车东西往哪放?”刚刚走的小伙,拉着一车砖瓦灰沙石木板等回来了。
一凡细看这个小伙子,真是帅,透着一股子精明。怪不得曾山让他回去拉料,这是个明白人,说话办事非常干练。是个好苗子。
“我也回来了。”晓梅乐呵呵的说。
一凡这才看到,桌上摆放着几大筐吃的。晓梅回来几趟一凡都不知道。
心思都在曾山身上,琢磨着给曾山找对象。哈哈哈。
李娘也回来了,被眼前一幕惊呆了,这没有半天的功夫,房子快修好了,李娘感动的对一凡说:“孩子呀,你真是我的贴心人,这么能干。我李娘祝福你生意兴隆,好人一生平安。多好的孩子。”
李娘,不是我能干,是我这哥哥能干。手指着曾山:“这是我的学长,叫曾山。可会干活了,心灵手巧。样样全能。”
“李娘,您别听一凡瞎说,我是上学不如一凡,我爹说学不出名堂,就跟我干活去吧。就辍学了。跟爹学徒挣点苦力钱。这不,一凡把我叫来干点倒贴钱的快活。”曾山打趣说。
“别,我不能让你垫钱,这钱我得给。”一凡大声说。
曾山也大声说:“你再说给钱,我现在就不干了,停工撤回了。你还说付款吗?你再说一遍?”
一凡一翻白眼:“这是哪的事呀,倒贴钱干活。我哪值得你这样对我。得,我不说了行了吧。”
李娘笑着说:“看来你们这关系,是不一般呀!”
“我们是亲上加亲,以后您就知道了。”一凡神秘的说。
曾山觉得一凡话里有话。瞪了一凡一眼。
一凡也不理他。看着房顶说:“大师兄,这顶棚千万不能漏水呀!”
曾山说:“漏水?你太贬我的手艺了吧?!我这几个徒弟可不是吃干饭的。个个能独挡一面。平时都是头,都带一帮徒弟,今天都是大师级的师傅,凑一块了,盖南京总统府也没这么多大师傅。今天是五魁首。怎么样,够厉害吧。“
“厉害了我的师兄。”一凡挑起大拇指。
天渐渐黑下来了,李娘点了西个油灯。小房间里外通亮。
一阵噼噼啪啪,外门板钉好了,窗板也安好了,房顶铺了油,做了防水,木板刷漆来不及了。
曾山说:“我给留点活,刷漆归你了。”
“对,对,对,刷漆是我的事,我是卖漆的,我刷漆是正差。”一凡道:“我也可以入伙了,油工呀,也是倒贴,人工带倒贴漆。怎么样,以后有活可以叫我了吧。”
“对,以后有漆活一定约你。带倒贴漆的好呀。”曾山打趣说。
“还得干多长时间?”一凡问。
“半个时辰完工。”曾山保证说。
“好,准备饭了。”一凡看着晓梅井井有条的把饭菜摆在大木桌上,还摆了6瓶白酒。一凡乐着说:“看来你知道大师兄能喝酒呀”
晓梅说:“干这力气活,都能喝点酒,解乏。”
一凡满意的点着头:“还是我太太懂这人情世故呀。”
“完工。请监工验收。”曾山一边擦汗一边向一凡挥手。
一凡走到屋内:“李娘,咱娘俩一块验收。”
李娘说:“免验,差不了,这是谁干的活呀,打着灯笼都难寻的大师傅。免验,免验。“
一凡笑着说:“不验收,吃不上饭呀。”
李娘说:“免验就是验收了。快来吧,都做下。喝口水,先歇会。马上吃饭。给晓梅累的够呛。这一桌菜够吃吧。”
大家洗完了。坐在桌旁,围成一圈,给李娘、一凡、曾山、晓梅留出位置。
一凡说:“几个小弟弟妹妹,也过来吧。”
“让他们在里屋吃去,孩子不懂什么规矩。不让他她们搅和。”李娘顺手端着一锅汤。来先吃碗我做的羊肉泡馍。”
“呦,李娘您什么时候做的”“没看见您做呀”“真快,这李娘功夫了得。”一凡、曾山、晓梅异口同声的夸赞。
热腾腾的羊肉汤,可把哥几个馋虫招出来了,一人一碗汤两个馍馍,瞬间消灭。
一凡说:“该喝了,别吃撑着,酒没地方放了。”
“对,对,准备喝。”西个小伙子,把酒都斟满。起身。“我们敬师傅,敬老师,敬李娘。”
李娘忙过来:“使不得,我得谢谢你们,我给你们满酒。我不知怎么谢谢你们好。”
“李娘您别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我们都是您的后生晚辈,这是我们必须做的事,孝敬老人,是晚辈的职责。以后您这有什么事儿,随叫随到。您别客气,我们也不远。一袋烟的功夫就到。”小伙子们应道。
一凡举杯:“我敬我的学长师哥,再敬几位师傅。谢谢你们啦。要没有你们,我就抓瞎了。“
晓梅也过来,给小伙子们斟酒。
酒过三巡。一凡对曾山说:“哥哥呀,我有个堂妹,小你几岁,我有心介绍给你,如何,是否领情。”
曾山一愣:“真要亲上加亲呀!”
一凡说:“怎么样?你还不乐意呀?!”
“我们师傅特别高兴,能看出来,这亲肯定行,来敬你们当老师的。”几个小伙子,同时站起来手举杯高声说:“祝师父,祝老师情深意重,亲上加亲,干杯。”
小伙子们个个兴高采烈。
酒足饭饱,曾山带着小伙子们准备离开。一凡拉着曾山的手:“师兄呀,你要让我心里平衡一下,我多少要给哥哥点钱,一小兜你拿着。说多了我难受。你别推辞。”
曾山说:“你给我介绍媳妇,我也得谢谢贤弟,就算我谢过弟了。好不好。你我都不要再推辞了,你不听兄长的话,这叫以小犯上,要惩罚的。我用的都是干活剩下的余料。没花钱买东西。这点事我顺手就干了,也不费啥事。就这样,我们走了。谢谢弟妹买这么多好吃的,也谢谢李娘又下厨做饭,手艺真好,香喷喷,现在还在上堂僚绕。”
晓梅手拿包裹,递给曾山:“曾大哥,这是我和一凡给哥哥的心意,收下。别的客气话我也不会说,以后哥哥常来,这方便,你们很多年没见了,这回进了,有事没事,都要来。”
曾山涨红着脸说:“那好,我谢过弟妹了,一凡你真有福气。”手拍一凡肩膀:“那我走了。”两个小伙子把曾山扶上车。车走了。
一凡目送着曾山一行人,眼眶有些。
晓梅轻轻的说:“我给曾大哥买了两瓶上等西凤酒,又买了6斤上等腊牛羊肉。”
一凡赞许的点点头。
晓梅说:“相当于咱买了两石大漆。”
一凡说:“应该,应该的。我谢谢媳妇,你真有心。”一凡知道曾山不收任何费用,如果晓梅不买礼物准备着,我可就无地自容了。真是好媳妇。
李娘没有打扰他们说话,看到一凡挽着晓梅回来了。也过来说:“你们也累了,我把后面的屋子都收拾好了。你们今天先将就着。明天我把所有房间给你们腾出来,我们只留两间房,一间睡觉,一间卖水果,我在西侧有个简易房,我就在那做饭,这边大灶台给你们用,你这客人多,做饭的地方不能小了。”
一凡说:“李娘那可不行,我们都在后面,前面这五间房都您用,我用后面的房就够使了。”
李娘:“那可不行,你做买卖没有像样的门面可不行。你听我的,我好歹有个地方养孩子就行了。“
一凡说:“李娘,我再合计合计这房子怎么用。”
“行,这又是工又是料的,我怎么也得付你们点费用。李娘我这都不落认。”李娘拿出个银票,递到一凡手里。
一凡可是着急上火了:“李娘您也看到了,人家一分都不要。我能收您钱吗?以后日子还长着那,您这孩子都小,我们不管您,谁管?我们来了,就是一家人,您这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我们应该给您钱,就是孝敬您也该是我们给您钱才对。不争了,以后您不要破费,留点钱,以后孩子用处多。给他们攒着点儿。”
晓梅拉着李娘的手,把银票塞进李娘手里:“您以后得听我和一凡的,不能乱花钱。这一大家子人等吃等喝,以后还要娶媳妇,谈婚论嫁,哪里不花钱,我们也得帮您挣钱,房费我们要给,平时有事我们也多帮助您,就是我们孝敬您,这是应该的。”
李娘泪眼朦胧。一边点头一边拭着泪水。
一凡和晓梅安顿好李娘,也回屋了。
放下门帘,晓梅给一凡把鞋脱掉。一凡一仰头躺下了,觉得浑身酸痛,对晓梅说:“这还什么都没干,就这么累。身体不练真不如曾山师哥,人家干这么累的活什么事都没有。唉。真不如人呀。”
晓梅笑着说:“让你干,给你双份工资,你也干不了,没那命。“
一凡拉着晓梅的手说,你也累了,今天别洗了,躺下吧。”
晓梅转头去拿洗脸盆打水去了。爱干净,多累也得洗。
晓梅打回来水,用毛巾擦着一凡的脸和头,又洗毛巾再擦一凡的身子、脚。一凡享受着,也心疼着,更是爱慕着。
晓梅自己也擦拭一番,才上床。偎依在一凡的臂膀下,像小鸟一样可爱温顺。
两人什么也不想说了,一会儿功夫,双双进入梦乡。
清晨,鸡鸣声打破了寂静。
一凡一轱辘,翻身下床。晓梅也醒了,忙跟着下地。“你再睡会儿。“一凡爱惜的说。
“我不困了。”晓梅跟着一凡走出屋,到房前。看着过路的人,都开始忙碌起来。
一凡看着昨天修的房子,和老房子差不多,没有太明显不同。只是新旧不同罢了。虽然顶子塌了,但主体没损坏,立柱和房梁都完好。船子换了点新的。房顶的黏土都是曾山从家拉来的。盖房专用的材料,特好使,
李娘家的房子,正宗的五间大北房,原来有个前院,为了做生意,把院墙拆了,亮出门脸。门口平坦的混合土灰地。为客人停车方便。能停八辆马车。
后院,东房西间,西房西间,东南角有个耳房,存些杂物。西南角是厕所。北侧有个空场。能停五辆马车。北面有个大门,可进出马车。现在东西房间没有什么东西,像是以前有人租过。院东北角有口老井。有井台。手摇的提桶。
这院还是很规矩的。
“吃饭吧,熬的粥,有肉夹馍。我给你们拿过来了。”说着李娘手提提梁盒,进屋放在桌上。你们先吃,吃完了我带你们转转这院。
一凡和晓梅忙跟着进屋:“都一块吃吧,热闹点好,人气足。”
“不了,怕孩子们捣乱,没个礼貌。”李娘又回屋,照顾几个孩子吃饭去了。
吃罢饭,李娘从前面的正房说起:“前面五间房,西面两间我带着孩子用了,卖水果。东面两间你们用,中间的饭厅加灶台,都你们用,我孩子都小,我用西边的小房做饭就够用。东屋有几张破桌子,要是碍事就劈了当柴使。”
一凡一边听李娘说,一边合计着。
李娘又到后院说,这院里也没有什么东西,你们随意处理。
“我带你们进屋看看。“说着就钻进了西屋。
一凡和晓梅也随着进了屋。嚇,这屋里地面都是石头地,都是好石头,很平坦。李娘在西北角把一口大缸,使劲儿挪到边上,露出来个大洞。
一凡和晓梅一惊,非常诧异。
李娘指着洞口说,这是地道。以前这间房子主人,是个保长。管着100多户人家,这个洞是藏枪用的。自己组织了自卫队。孩子的爷爷是家长,管个十来户。这保长对孩子爷爷不错,家里有什么事儿,都和孩子的爷爷商量。有一次从外地来了几个混小子,不知什么原因,跟咱这的人打起来了。有人报名保长来了,保长就去协调,没协调好,被外地人打了,挺严重。外地人都跑了。这保长是内伤。伤到五脏六腑了。没过一个月,不行了,把我们孩子的爷爷叫到跟前,嘱咐道:“我这辈子也没个一儿半女,我死了你把我埋在山脚下,要阳面。我怕冷。我把老婆打发老家去。钱都是她的。可这房子我不能给他,这房子我就留给你了,你把家搬过来。我这库里的枪支弹药,你交给乡里,留着不踏实,惹事,所以你一件都不要留,全上交。孩子爷爷含泪把保长下葬了。这就是这房子的来历。”
“孩子的爷爷和爹爹在保长故去第三年,去西川送货,过秦岭时,发生了车祸。回来一年,爷俩都没了。留下这西个孩子,算是给额的交待。”
一凡点着头,晓梅抱住李娘:“有额们就啥都有了。“
一凡说:“听李娘的,东屋额们用了,等您这男孩子大一点,跟额们干了,这娃有十岁么?“
李娘说:“这碎娃有9岁了,长的快,个子高,像他爹爹,他爹爹可高了。我这大妮、二妮、三妮都相差一岁,567排队。”
一凡看着男娃,嗯,个头不矮。这就有个半米多高,是个大个头。
“现在您就交给我吧,晚上在我这边睡,您那边,您带着三个妮子,方便。“
“嗯,好吧,跟着您这先生学点东西,我放心。”李娘高兴的说。心想这孩子快有出息了。
晓梅说:“我教他识字,一凡教他做事。两不误。“
“那可好,我是碰到大救星了。”李娘说:“这房租我减半,这孩子跟着你们学出本事,我啥都有了。”李娘有些激动。
“别,别,您可别多说了,我们定好的事,不再变。”一凡叮嘱李娘。
“我可遇到好人家了,行,听你们的,我不再多说,现在就让这娃,跟你们干活收拾,他叫高一,也叫小小。小小快给老师磕头,拜师。”李娘拉过小小,就给一凡和晓梅跪下了。
一凡晓梅忙把孩子拽起来:“别这么多礼,我还不够格那,什么时候小小有出息了,再认老师。哈哈哈,是吧小小。“
小小挺机灵:“我听老师的,我跟着李老师和大姐姐好好学习。”
“行了,娃,那咱就干活了。”
李娘喜笑颜开。回屋和三个妮子收拾水果摊去了。
一凡和晓梅在小小的引领下,下了地窖。小小在洞口把油灯点着,嘿,真不小,和地上的房间一样大小,都是石墙石地。结实无比。用三合土夯的地基。也不潮湿。真是存漆的好地方。
大漆存储的条件必须是阴凉处。
一凡说:“晓梅,做一些50斤的袋子和木桶,为下地窖方便,再准备两个转运的小桶,可装20斤就可以了,上下运漆方便。好漆大部分放地窖。小小,我教你认漆,大姐姐教你识字,好不好。”
“好,好,谢谢老师”小小不断点头。
“你以后叫我凡哥哥,不叫老师,好不好,那样更亲。“一凡说。
“好,好,凡哥哥。“小小美美的。
“小小,找把笤帚来,咱把地窖收拾出来。”一凡开始带小小做事了。
一凡晓梅开始,把乱七八糟的东西,往上运。
半天功夫,东西屋和地窖都收拾好了。这全石屋,真是漂亮。
水井旁有个大缸,晓梅把缸刷洗干净,小小很会干活,不大功夫把水缸水打满了。
一凡把院里的破桌椅板凳,都收到了北面墙角。对晓梅说:“看来咱俩得回趟老家。把曾山的事跟堂妹说。再约曾山过来,这破桌椅板凳给曾哥哥留着吧,谁让他学这门手艺。”
晓梅笑着说:“看来这曾哥哥,脱不掉你这魔掌了。”
一凡开怀大笑“这就是缘”
“小小,咱回屋,我和大姐姐在东里屋,你在外屋好不好,外屋我准备一个大桌子,吃饭可在你这屋吃,行不行?“
“行,太好了。我一个人住一个大屋。我娘怕我一个人害怕,从不让我单睡。这回我可行了,一个大屋就我一个人,再也不挤了。”小小合不拢嘴。
“小小,你的床放在靠南面床下,外面有什么事,你耳朵尖,随时叫我们。北面还要放一个长柜。放些东西。柜上放茶壶茶碗什么的。好不好。“一凡一边说一边丈量着尺寸。
里屋也一样,北面放低柜,南面放床,靠东面放个八仙桌。左右各一把龙背椅。这布局,很是称心。
过了晌午,一凡和晓梅,叫了车,跟李娘说:“您看家吧,过两天我们就回来。”首奔咸阳。
见到两个弟弟,一凡把情况跟他们说了,弟弟们都高兴。
“大宝,咱家妹,今年多大了?”一凡问大弟弟一宝。
“嗯,好像有十六吧。”一宝答。
“好,我知道了,明天我和你嫂嫂回家,给妹子提亲。“一凡挥挥手。
两弟弟乐着说:“大哥,什么都干呀。”
晓梅说:“那当然,有大鱼不能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家开心的笑了。
第二天,一凡和晓梅一大早,就往安康方向赶路。要翻过上百个山头,每次过秦岭都是一次危险旅游,因为中途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出现意外。
还是那辆天天陪着一凡跑的单匹马的快马车。有个棚子防雨防晒,西面敞开,有一圈车辕。前后各有一固定长瞪,后背有木框,做为靠背。天气好,赏光一览山脉,是非常好的旅游观光车。
老天爷有眼,给了一凡特别是晓梅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
微风吹过甚是舒适。一凡和晓梅对望着,好像从来没有认真看过一般。晓梅说一凡,今天好好观赏一下我们的大秦岭。
一凡说:“一路将近200个山脉,你好好数数到底多少山头,你写本书,做一个地理描述,做为最权危的工具书,我为你提词。我想想写什么,你就数吧。”
晓梅拿出个小本本,这个本本可是曾老师送的,晓梅甚是小心翼翼的保存着。从来没用过,干干净净。
一凡拿出自己的大本本:“你先用这个吧,我这个是杂记本,什么都有。你那干净的宝贝,先收好吧。”
晓梅笑着拿过大本,把曾老师的小本本小心的收在包里。
“过几个山头了?”一凡翘嘴问道。
“过了三个了”晓梅不屑一撤嘴。
第一盖小屋的也得算呀,看着是屋,那是个小山包,山头削平了,也是山头。
晓梅回头看着那个小房子。嗯,算你厉害。瞪了一凡一眼。记上西个。
一凡一脸傲气的抬头望天,晓梅冲他一弩嘴。
车把式跟一凡说:“前面山陡了,你们坐后面,我把桌子收了,安全。”说完啪一声把桌子变成了坐椅:“你俩坐这个,用手拉着这个套绳,身体靠后就行了,我在前面压着,没问题。”
一凡顺从地坐在晓梅边上,晓梅靠在一凡肩膀上,明显上山了,车子也斜上去了,晓梅觉得头快摔下去了,一凡说:“你闭眼睛吧,我给你数山头。”
“我不,我没事”晓梅犟嘴说。
一凡问车把式:“这车最快多长时间到平利?“
“最快三天吧,平道还得跑跑腿儿。要是拉货就得7天。有急事就白天多走走。十几个小时的山路,马需要歇歇,恢复体力,还得有上好的草料。咱在汉阴、旬阳要歇两晚上,那两个地方,草料也好。这都是子午道分支。”车把式一边说一边拽缰绳,让马走的平稳些。
一凡跟晓梅说:“后天晚上到。“
平时也总是开回跑,大多都是跟着爹爹跑,也不用多想,现在什么都要自己做主,自己担当,一凡深感肩膀上担子沉重了。
一凡想着来回运大漆,这路途长短,首接影响生意,运费怎么才能最省。怎么能来回拉货省钱,能不能来回拉货?不放空车。想着想着搂着晓梅睡着了。晓梅知道一凡累了,把自己衣服拽过来披在一凡身上,微风吹过,有些凉意。
一凡迷迷糊糊睡了一个多时辰。睁开眼睛,揉了揉。这是倒哪了。”
车把式说:“下一站是汉阴,今天睡在哪里。再过一个时辰,咱吃点东西,我后面有一袋草料喂喂马。再走走。”说完挥着鞭子,啪啪两声,白马小跑起来。晓梅的头发被风一吹如麦穗一样的飞舞,甚是好看。一凡哼着只有他自己才能听懂的小曲儿。
晓梅看着远方的山峰:"你数了多少了,”
“大概八十多个吧”一凡顺口道。
“嘿,睡着了也能数呀。”晓梅咯咯笑。
“我睡着了吗?”一凡煞有介事地说。
晓梅说:“你没睡着,你在做梦。黄梁美梦。”
一凡说:“我把你扔在这秦岭上,让你哭着求我。”
晓梅说:“那得谢谢您了,我在这盖个关卡,收费,你过要收八倍。“
车把式逗乐了:“我看你俩谁都舍不得。”
一凡说:“是,我才舍不得呐”晓梅偎依在一凡怀里,甚是温暖。一凡拿过水壶给晓梅,晓梅咕噜咕噜喝了几大口,真是渴了。
一凡问车把式喝水没,车把式示意有水。
一凡问:“咱这个秦岭到底多少山脉?多少山头?”
车把式说:“谁也没细数过,数也数不过来,听说大小山头有二百多个。”
晓梅说:“数也数不清,左一个又一个,前一个后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一个,是数不清。“
车把式点点头认可。
天快黑了,到了汉阴。车把式下车,到一个小店,过一会儿拿一袋子草料,又走了一会儿,在一个客栈停下了:“就在这里过夜吧!。”
“好”一凡拉着晓梅的手,跳下车,伸伸懒腰,活动活动。真累呀。
有几个客栈,车把式都认识,总跑路吗,自然都熟悉。
晓梅一眼看到带有小梅字样的木牌:“诶,就住小梅这儿。”
一凡笑了:“你是到处都有家呀。”
“那当然-”晓梅说:“找我们家人去。“
小梅出来了:“谁找家人,“
我呀:“我也叫晓梅,是不是一家人?”
“太是了,你也叫晓梅,那叫你姐姐,你免费住,他们可不行,”这姑娘还动真格的了。
“姐姐,你跟我睡,我这干净,他们大老爷们,去睡大车店吧,甭管他们。“说完就拉着晓梅的手,进她的屋里了。
真是干净,石头地,石头墙。中间有个木桌,吃饭喝酒喝茶都行。
“我们先吃饭,我点一下菜。”晓梅拿起边上的菜单。
“不用,我让我姐做饭,做什么吃什么,我请客。“小梅拉着晓梅的手说。
“别,别,吃饭住宿都得给钱,天经地义。”晓梅推辞道。
“随便吃点吧?“晓梅对一凡说。
晓梅拉着小梅,像亲姐妹一样。一凡看着也很般配,真像亲姐俩。小梅比小梅小一号,晓梅文静端庄,气质高贵大方,小梅机灵豪气,大度泼辣,侠行丈义。姐妹各有风采,相得益彰。
小梅见到晓梅一下就被姐姐的大家闺秀的大方得体的气质所吸引住了,小梅在秦岭山脉见的各色各样的过路人,太多太多了,从来没有见过像晓梅姐这样的,让人看一眼就双眼不能游离的姐姐。
小梅快言快语:“姐姐,我认你为我姐姐,我们以后就是干姐妹。可好呢?”
“好,妹妹。我叫朱晓梅,今年21了,你呢?”晓梅摸着小梅的头。
“我叫杨小梅,今年16了,这的人都叫我小杨官。这的事,我啥都管。”小梅开心道。
一凡说:“亲妹妹,我可饿瘪了。”
小梅忙说:“对,我让我姐给大家端菜。姐夫你等一下。”
小梅把姐姐叫出来,姐姐端着热菜放在桌上,又端来馍馍来说:“从这过路吃饱饭就成,所以做饭菜简单些,大家将就着吃。我听小梅说了,认了姐姐,我是大姐,下面有两个妹妹,都叫小(晓)梅,你们可分得清楚?我给排个队,大晓梅,二小梅,可咋样?今天算我请客,都不要钱,免费吃。“
“好,好,谢谢大姐”大家兴高采烈,其乐融融。
美好的一天又开始了,晓梅一凡告别小梅姐妹俩,继续赶路,
一路上,晓梅满心欢喜。对一凡说:“咱家人越来越多,你可要当好家呀,别让大家在咱身边不愉快呀,都得对咱满意加称赞才行。让我当媳妇的风光无限才行。”
那当然,我开始新规划。我觉得可能用不了多久,咱这个家会达到一二百人的规模,真的琢磨着怎么管理。得学会管理呀,晓梅呀,你可是这个大家庭的大管家呀,我管大面,你负责细节,你可比我累。”
“累我不怕,我怕管不好。”晓梅担心的说。
一凡说:“谁都得学习,咱边学边干,没事,谁都是这么过来的。”
晓梅点点头。
晓梅悄悄地附在一凡耳边:“我有孕了。”
一凡大大的瞪着眼睛,半晌没出声。按下晓梅,狠狠地亲上一口。
“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
喊声穿越秦岭,响彻云霄。车把式也呵呵呵呵的开心的甩着皮鞭,啪啪啪啪啪啪啪连续挥舞着,这白马也似乎明白了主人的意思,在平坦的山路间一路小跑,马蹄声节奏分明,哒哒哒哒哒哒,欢快致极。
一对夫妻幸福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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