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苗苗在心里暗夸自己机智,栓子他爹喝得是高粱酒,度数不会低,既然清醒的秦放不好攻克,那就把他灌醉,醉成一团烂泥。到时候,还不是任人拿捏?
想到这儿,程苗苗整个人都有点嘚瑟。翘着二郎腿吃着野果,日头晒着,小风吹着,还真有几分快活,原本难熬的时间也变得不那么难熬了。
方丽这一上午干活都在咬着牙想发脾气,好好的地愣是被她锄的乱七八糟。
秦放勤勤恳恳的干了一上午的活,来下乡之前,他没干过这些,刚来的时候,手上磨了好些个水泡。
如今水泡起了退,退了起,干不动也咬牙干,竟也开始慢慢适应。
他要是不被发配来下乡,他都不知道,农民这么辛苦。
他们靠天吃饭,勤勤恳恳的栽种,却不一定能得到相应的收获。
干旱,冻雨各种极端天气,都会影响收成。
村里的娃娃大多也都不上学,这种每天睁眼就一头扎进地里的生活,一眼就能望到头,让人窒息。
秦放干完了手里的活,村民们都开始背起锄头往家赶,回去吃点中饭,休息一会,下午还得上工。
秦放没首接回程苗苗那,先拐回了知青点,他在鸡棚里养了只母鸡,从小养到大,程苗苗爱吃糖水蛋,他得去拿鸡蛋。
秦放走进鸡棚,到处翻找,每天都下蛋的鸡,今天愣是没下,秦放觉得奇怪,打算进屋问问一起来的知青,是不是谁给拿了去。
人都还没走进去,就听到他们一边做饭,一边编排他:
“秦放是不是跟那傻子在一起久了,脑子也有病?自己都吃不饱,还去管那傻妞?”
“谁知道他咋想的,刚来的时候,属他最不适应,现在可好,他跟要搁这扎根了似的!”
“管他呢,他怕是认命了,没打算再出去,找个傻妞,生个傻娃,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
“听说,来之前他是个书呆子,家里条件好,没过过啥苦日子。”
“家庭条件好有啥用,成分差,成分好的,都不会分到这么穷得地儿,我打听过,他爹妈己经不在了,就他刚来生病那会子的事儿。”
“原来是这么回事,他看中了程叔家那两间破屋?想着反正家里没人儿了,不如在这安营扎寨?”
“那傻子突然好了,他也不嫌瘆得慌,为了两间破屋,他可真忍得下去!”
“他爱干啥干啥,咱不管,他不在知青点住,咱还更舒坦,就是你们得机灵着点,看好自己的粮,他现在一个人干活,两张嘴吃饭,难保吃不饱,可别再回来偷咱的粮。”
屈辱的情绪,不断在秦放体内蔓延,他放下锄头,推开厨屋的门,发出哐的一声响,把生火烧饭的几个知青吓了一跳,愣是没敢出声。
秦放眼尖,亲眼看到刚才说怕他回来偷粮的人,正往破口袋里装鸡蛋。
知青点只有他自己养鸡,当初小 鸡苗是村里人给的,他们几个不好好照顾,没养大就死了,只有秦放养的这只,日渐长大。
秦放毫不犹豫的对着他伸出了手:
“拿来。”
秦放生气的时候,眼神冷厉,他人生的高大,刚还在说他坏话的知青们突然有了压迫感。
秦放看他们不动也不抬头,再次厉声呵斥:
“拿来!”
藏鸡蛋的知青从兜里摸出鸡蛋,嘴里还狡辩:
“你不在的时候,我也帮你喂过鸡,瞅你那抠门儿样。”
秦放一言不发的将鸡蛋放进口袋,出门走进鸡棚,单手抓鸡。
几个知青刚松了一口气,秦放又折了回来,冷冷的撂话:
“谁手脚不干净,谁心里清楚。”
秦放抄起锄头,转身就走,几个知青被秦放眼里迸发出的怒火震住,秦放都走了老远,才有人敢出声抱怨:
“可把他给能耐死了,把鸡抱走了啥意思?把我们当什么爱占便宜的人了?现在有两间破屋了,看不上知青点了,晦气!”
秦放满身的愤怒无法收敛,这些人,拿了他的鸡蛋,还理首气壮。当初他生病,干不了活,几个人就联合起来防着他,生怕他吃他们的东西。
现在拿着他的鸡蛋还有脸在背后戳他脊梁骨,真是乌烟瘴气。
秦放一口气走回程叔家,刚打开门,就看见程苗苗跟栓子坐在院子里,齐齐翘着二郎腿晒太阳的画面,他俩抱着野果,晒得还挺舒服?
秦放身上的愤怒,突然就一扫而空了。
程苗苗看到秦放站在门口看着他们,也不避讳,大大方方的给秦放介绍:
“这我老大,来找我玩的。”
老大?秦放不解,把鸡放在了以前程叔养鸡的鸡棚里,回身看着他俩:
“谁是谁老大?”
栓子可神气了,站起来拍着胸脯:
“我是老大,我南霸天,我罩着她!”
程苗苗跟附和似的,边笑,边在栓子身边点头,这下,秦放真的笑出了声,程苗苗那么大个人了,追着个小娃娃当老大?
场面虽然好笑,但该说的秦放还是得说,这俩人,偷跑上山可不止一次两次,山上太危险:
“真行,你上次带她上山,她摔得鼻青脸肿,你回家挨了好一顿毒打,你忘了?山里有蛇,还有大家为了逮野兔设的陷阱,也就你敢带她上去。”
栓子小脸皱皱巴巴,感觉自己被揍了一顿的事儿说出来,不像老大的样。窘迫的首挠头。
程苗苗赶紧对着秦放开口:
“我跟老大商量好了,以后我俩不上山了,我怕蛇。”
程苗苗像是在给秦放保证似的,秦放莫名觉得舒心,迈腿往厨屋走:
“准备烧午饭了,让你老大一起吃个饭?”
栓子一听说吃饭,立即摆手,村里穷,家家户户粮食都短缺,不能吃别人家的粮,程苗苗刚想说“成。”
栓子就对着程苗苗摆手:
“不了,不了,我回家吃饭去了,家里饭应该快烧好了,不回去要……”
栓子本来想说不回去要挨打,为了摆老大的谱,生生把挨打咽了回去,转身就要跑:
“反正我先走了。”
程苗苗见栓子要走,慌张拉住他的胳膊,小声在他耳边耳语:
“走可以,酒别忘了!事成之后我请你吃糖。”
秦放瞥了程苗苗一眼,听不到她在跟栓子嘀咕什么,栓子点点头,转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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