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苗苗跟栓子呼哧呼哧的跑到河边，深深的松了一口气，程苗苗一屁股坐在河边的大石墩上大喘气。
牛牛妹妹说得没错，真有个跟栓子差不多大的小胖墩在水里挣扎，可程苗苗他们到的时候，愣是看着这小胖墩，拉着拐杖，上来了。
程苗苗一边喘气，一边观察，这拄拐的人力气可真大，他一条腿还打着石膏呢，力全用在另一条腿上做支撑，饶是这样，他还是把拐杖递过去，就这么把小胖墩牛牛从水里给拉上来了。
栓子也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了句：
“还好，杨秋生在。”
牛牛是真被吓着了，他爹娘说过让他不要带着妹妹靠近水塘，但他喜欢捡石头玩打水漂，谁知道，脚一滑，栽进水里。
他怕死了，上了岸就扯着嗓子哭，救他上来的人嘴里说着“没事，”
牛牛还是一首哭，栓子皱着眉头喊了句：
“牛牛你欺负人的时候不是挺厉害吗？现在哭啥。”
牛牛边哭边反驳：
“你掉河里，你也哭。”
栓子不服：
“现在不是没事了吗？也不知道谁天天把男子汉，要勇敢挂在嘴边。”
程苗苗不知道哪根筋搭不对，栓子说出勇敢这词儿，程苗苗愣握紧拳，做出个加油的手势，对着牛牛大喊：
“勇敢牛牛，不怕困难！”
喊完程苗苗首傻乐，杨秋生往他们这看了一眼，牛牛哭得更大声了：
“我才不要中邪的人给我加油，呜呜呜，中邪的人笑话我。”
程苗苗不会跟小孩子计较，栓子却不乐意了，像个小炮弹似的，往牛牛面前冲，嘴里还恶狠狠的说着：
“谁中邪，你说谁中邪？”
程苗苗一把拉住栓子的胳膊，恨不得把他拎走：
“老大威武，老大冷静，既然小屁孩儿没事，咱们回去。”
栓子说什么也要跟牛牛理论，程苗苗费老大劲才把他拉远。
杨秋生皱着眉，搞不明白，栓子啥时候成了老大，更搞不明白，拉着栓子走那人谁？怎么瞧着有点像程腊梅？
杨秋生安抚好牛牛，拄着拐带着他去地里找父母，他衣服全湿透了，得赶紧回家换衣服，刚走没两步，他妹妹哭着回来了，牛牛刚止住的眼泪又开始爆发。
杨秋生一瘸一拐的带着俩孩子，好不容易才找到他们家里的大人。
杨秋生不过就是在田间地头出现了一下，就被村民们挂在了嘴边，休息的时候秦放喝了口水，耳边全是议论声：
“秋生的腿咋了，没大碍吧？长这么俊，腿不行了多可惜！”
“我瞅着应该不严重吧，单腿都能把牛牛从河里捞上来，那拼的可都是力气！”
“我听村长说，伤到骨头了，部队让他回家休养半年！”
“呦，那村里没嫁的女娃娃，可开心喽！”
“村长家条件好，儿子模样又好，还当兵吃军粮，一般人，我看是高攀不上！”
“之前有人找村长说媒，村长拿翘，说什么他儿子在外面见多了世面，娶婆娘，得看他自个儿的意愿，这意思，就是咱村儿的看不上了呗！”
秦放休息够了，又下地干活，说闲话的人冲着秦放努了努嘴：
“要说模样，能跟秋生比的，也就他了，可惜啊，他穷的饭都吃不饱，还跟程腊梅牵扯不清。”
“光模样好能有什么用？模样好能当饭吃？”
“他现在还埋头干活照顾程腊梅呢，现在程腊梅人都不傻了，跟不跟他还不一定呢，再把他从家里轰出来，那可就有笑话看喽。”
秦放平时不会被这乌烟瘴气的闲话影响，每天都在地里干活，又累又枯燥，大家喜欢说点张家长李家短的解解闷，他能理解。
但今天不知是怎么的，心里就是闷得难受，干活都费力了几分，好不容易干完今天的活，秦放跑到河塘抓鱼。
村民们都吃不饱，河塘的鱼也不肥，更不太好抓，水里还经常能看到蚂蟥，真被那东西咬上了，会往人肉里钻。
秦放很小心，抓了很久，总算是有点收获，卷起湿透的裤腿，一路往家走。
秦放刚进家门就听见剧烈的咳嗽声，吓了一跳，往厨屋走的步子迈得很急。
程苗苗听到声音，眼泪汪汪的一边拿袖子抹眼，一边往外走，愣是撞上了硬朗的胸膛。
秦放低头，正好对上程苗苗泪眼汪汪的脸，连两人现在离得太近把这茬都忘了，着急的说着：
“你咋了？脸咋了？咋还哭了？”
程苗苗根本不知道自己一脸灰，一手拿着柴火，一手拿着干草，又咳了两声。
往后撇嘴：
“看你生火挺简单的，我生咋那么难，我吹气差点把自己吹晕了。”
秦放仔细的检查着程苗苗的脸，发现上面只是蹭了不少灰，松了口气：
“幸亏只是一脸灰，我还以为你烧着了。”
程苗苗听说自己一脸灰，抬手想擦，手里拿着东西，索性朝着秦放的衣服反复蹭了蹭，程苗苗比秦放矮一个头，这会，低头蹭着的位置，是秦放的胸膛，蹭完还眨巴着大眼睛：
“还有吗？”
桃子在程苗苗脑海里，根本没眼看。
秦放觉得自己胸口的衣服都被程苗苗蹭的烧了起来，他都怕被程苗苗听到自己的心跳，飞快的退了两步，没回答程苗苗的问题，扬了扬用钩子钩住跑不掉的鱼：
“我去处理。”
程苗苗就看了那鱼一眼，小的只够一个人吃，但还是微微露出了笑脸，在脑海里跟桃子嘴贫：
“我没干什么啊，秦放怎么突然羞了个大红脸。”
秦放处理好鱼，乱掉的呼吸也调整过来了，回厨屋烧饭，程苗苗在一旁邀功：
“这火，我生的咋样？”
秦放没吭声，专心做鱼汤，嘱咐她，下次别动手，怕她烧着自己。
程苗苗无聊，站在灶台边跟秦放闲聊：
“今天下午牛牛小孩掉河里了你知不知道？”
秦放拿起盐刚要倒：
“你咋知道？”
程苗苗漫不经心：
“我去救人了，到的时候牛牛那小胖墩愣是被瘸了腿的杨秋生用拐杖拉出来了。”
秦放的手微微抖了抖，陈苗苗赶紧从他手里夺过盐：
“你干啥呢，再倒，鱼汤要咸得不能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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