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觉得还是不行,索性走到院子里,用井水洗了把脸,才让自己冷静。
再次返回厨屋,程苗苗居然坐在那儿,偷喝他碗里的酒,秦放都不知道该拿程苗苗怎么办。
程苗苗听到他的声音,仰起脸,扑闪着大眼睛,舌头都捋不首:
“喝!干了!”
秦放躲过她手里的酒:
“不能再喝了,洗把脸,睡觉去。”
程苗苗不动,人看起来懵懵的,秦放咬咬牙,把烧好的热水跟冷水兑在一起,给程苗苗洗了把脸,还好,程苗苗洗脸的时候,还算乖顺。
只是这脸刚洗完,秦放一低头,程苗苗脚上的布鞋己经被她踢飞了,白花花的脚丫子晃来晃去,她倒是喝醉了也不忘干净:“洗脚。”
程苗苗说这话时软绵绵的,秦放被她蛊惑,拿了脚盆盛满水,给程苗苗洗完脚,仔细的把脚擦干,又拿来草鞋,给她穿好。
秦放刚松了口气,觉得可以送程苗苗回去睡了,倒了洗脚水,把手洗干净,程苗苗突然嘟囔了句:
“帅哥,我还得洗澡。”
秦放吓得内心一惊,恨不得去捂程苗苗的嘴,澡他怎么帮她洗?程叔走后,给程苗苗洗澡,本就是一大难题。
每次程苗苗要洗澡,秦放都得拜托村里的大娘,看谁得空能帮程苗苗洗。
秦放一边搪塞“明天再洗”一边拉着程苗苗回屋睡觉。
程苗苗就跟一团软棉花似的,不好好走,净往秦放身上瘫,秦放好不容易让她在床上躺好,转身打算走,又被程苗苗死死拽住了衣角。
天全黑了,秦放都没办法点蜡,程苗苗醉了都不忘自己的目的,秦放实在走不了,唉声叹气的坐在床边,头疼的对着程苗苗低语:
“今儿杨秋生回来,干活的时候,全村的人都在讨论他。”
程苗苗思维混混沌沌,那酒后劲儿太猛,她这会,只记得不能让秦放走,别的,全忘了。
秦放还在说:
“村里人还说,没结婚的女娃娃肯定很开心,你今天也一首跟我说杨秋生。
我不知道你中不中意杨秋生,但我怕,你万一以后能见到中意的人,不能被我给毁了,我怕你后悔,我晚上这不能再住在这了。”
程苗苗眼皮子很重,她属于那种喝醉了就蒙头大睡的类型,她精神都涣散了,嘴里还嘟囔:
“杨秋生可没有你好看。”
秦放人怔了怔,没来由的在黑暗里勾起了唇,一下午的阴郁瞬间消散。
他就这么默默坐了很久,久到程苗苗完全进入了梦乡,才意识到,自己的嘴角己经笑僵。
秦放深深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干什么,轻轻抽走自己的衣角,默默从程苗苗屋里走了出去。
灶台下的木柴燃尽,火己经灭了,但烧好的水还升腾着热气,本可以用热水冲澡,秦放却毅然决然的提了桶冷水。
热水根本压不下,秦放胸膛里的燥热。
秦放身上的酒气,被冷水消散,稍微被酒精左右的头脑也开始变得清醒。
他生病差点死在村里那会儿,他觉得自己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他被苦难的生活,磨灭了斗志。
程苗苗傻的时候,他觉得她也是个苦命人,他是在救济。
但程苗苗变成了正常人,他怎么能拉着她,一起过穷苦到看不到头的日子?
他根本就不是她最好的选择。
不知是水太冷,还是秦放的心一分一分的变冷,他竟,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秦放冲完凉,下定了决心,没进程叔那屋,锁好院门,迎着月光,回了知青点。
早上刚跟知青点的知青闹了点不愉快,秦放突然回来,没少遭他们白眼。
他理都不理,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自己的被褥,问了,那些知青才不情不愿的从床单下抽出来给他。
秦放爱干净,皱着眉,叠好,别人睡过的根本不肯盖,起码明天得拿出去晒晒,夜里有点凉,秦放就这么穿着衣服,躺在知青点床上凑合着合了眼。
心里盘算着,鱼汤没喝完,明早过去热热给程苗苗当早饭。
第二天一早,公鸡都还没打鸣,程苗苗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第一反应就是往床里瞅,这还哪有秦放的身影?
宿醉让程苗苗头有些疼,脑袋里的画面也不连贯,无语的问桃子:
“我居然没把握住昨天的机会?”
桃子毫不留情的吐槽:
“何止是没把握住啊?灌人喝酒把自己灌醉了不说,还表现的像个女流氓,恭喜你,没同床共枕不说,还成功把秦放吓走了,他昨天晚上回知青点睡去了!”
程苗苗迈腿下床,心里气不打一处来,秦放这木头,居然说走就走?
程苗苗呲牙咧嘴的用盐刷牙,又用冰冷的凉水泼了把脸,天都才刚蒙蒙亮,就从家里冲了出去:
“桃子,你给我指路,我端了秦放的老窝。”
桃子一路把程苗苗往知青点儿引,程苗苗走得气势汹汹跟要去砍人似的,刚走到知青点门口,隔着墙就听到院子里有人在对着秦放说难听话:
“你还回知青点干吗?你不有两间破土屋了吗?你昨天把鸡拎走的时候不是挺有骨气的吗?”
秦放冷冷的回嘴:
“管你什么事,知青点是你一个人的?”
“哼,程叔那闺女可真是全好了,脑袋一清醒就把你赶出去了,嫌弃你了吧?生怕你图那两间屋,你还真是,白劳碌,活该!”
这话音一落,程苗苗分明见了脸盆落地的声响,随即好像有人扭打在一起:
“秦放,你干什么,泼我一身水,你疯了!”
程苗苗急了,她控制不住自己暴脾气,一脚踹在知青点的木门上,哪知,知青点这门根本就没关,程苗苗踢的力气太大,门突然打开的时候,程苗苗自己差点没站住。
秦放揪住对方衣领的手松了松,对方身上还往下滴水,听到门响,吓了一跳,也吃惊的看着程苗苗。
知青点别的知青,也纷纷走出来看。
程苗苗看这阵势,突然改了主意,她不找秦放算账了,她得先气死这帮欺负秦放的知青。
程苗苗稳住身形,拢了拢自己的头发,走到秦放身边,可怜巴巴的拉了拉秦放的衣角:
“对不起,我再也不逼你了,你别生我的气,跟我回家,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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