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埂相对宽阔,两侧是沉甸甸、散发着气息的作物。
张初夏、张星竹和林牧云三人慢慢行走在田埂上,田地里全是成熟的瓜果蔬菜。
金黄的麦穗几乎垂到脚面,的玉米棒子裹在翠绿的苞叶里,西红柿红得滴血,黄瓜翠绿欲滴,红薯的藤蔓下隐约可见块茎的轮廓……
各种不应同时出现在同一季节、同一地块的蔬果,在这里却呈现出一种近乎诡异的丰饶。
空气里混杂着泥土的腥气、植物汁液的清甜,以及一种……过于浓郁的、甜腻的果香,浓得让人喉咙发紧。
张初夏强迫自己将目光从那些鲜嫩欲滴的西红柿上撕开,喉咙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如果忽略这鬼地方潜藏的未知危险,这里…这里还真是一个让人向往的美好桃源。”
这里品种丰富的蔬菜在外面可真的极其难得,就算是基地的种植园与眼前这片生机勃勃到诡异的沃土相比,远远也没有这么长势良好的蔬菜。
张星竹的肚子不受控制地发出一阵响亮的咕噜声,他一边拼命左顾右盼试图分散注意力,一边用力掐着自己的大腿内侧,试图用疼痛对抗那无孔不入的食物诱惑。
“姐、牧云哥,这些东西真的太香了,恨不得上前咬上一口。”
林牧云作为二次觉醒异能者,情况相对比张初夏和张星竹好一些,一首专心留意寻找吃东西的声音,找不到人,只能听到声音让人听的心里发麻。
三人转悠了半天,除了田地里的瓜果,既没有遇到一个人,也没有遇到一只变异动物。
张星竹疑惑道:“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怪得让人头皮发麻!怪异又平和,这些蔬菜瓜果也都是真的。可人呢?变异动物呢?没有遇到一个干活的人,难道地里的这些粮食全都是自己生长出来的。”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的疑问,几声嘹亮的“喔喔喔”鸡鸣声突然从不远处传来,打破了这片诡异的宁静。
三人循声望去,只见前方田埂尽头,竟真有一个围着低矮木栅栏的农家小院。
一群羽毛油亮、体型异常的母鸡和趾高气扬的公鸡,正悠闲地在院子里啄食散落的谷粒。
院子中央,一栋看起来颇为结实的二层小木屋静静矗立。
希望与更深的疑虑同时升起。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小心谨慎地靠近小院。
围着院子外围谨慎地转了一圈,除了过于安静和那些过于的家禽,一切看起来“正常”得不可思议。
栅栏门虚掩着。
推开时,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在这寂静中格外刺耳。
“你好,有人在吗?”张初夏提高音量喊道,声音在空旷的院子里显得有些单薄。
院子收拾得异常整洁。
墙根下整齐地码放着背篓、锄头等农具,木质把手光滑,仿佛主人刚刚放下。
院子中央一张老旧的木桌旁围着西条板凳。
右边屋檐下,晾晒着成串红艳艳的辣椒、金黄的玉米棒和一些分辨不出种类的干菜,散发着浓郁的、阳光烘烤后的香气。
这一切,都散发着一种岁月静好的假象。
“有人在家吗?”林牧云也扬声问道,目光紧紧锁定着木屋紧闭的大门。
回应他们的,只有风吹过干菜串的轻微晃动声,和几只鸡好奇的咕咕声。
张星竹忍不住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试图找出破绽:“太怪了,干净得不像话,东西都像新的,喊了半天怎么也没有一个人回应?”他伸手想去摸桌上一个看似干净的陶碗,最后还是忍住了。
林牧云走到木屋门前,鼻翼翕动,金色的眼睛眯起:“进去看看?这里处处透着邪门,屋里或许有线索。我好像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不是新鲜血液的浓烈铁锈味,而是一种陈旧的、渗入木头和泥土深处的、令人作呕的甜腥。
“好。”张初夏点头,她同样感到一股寒意从木屋的门缝里丝丝缕缕地透出来,与外面“温暖”的夕阳格格不入。
大门没有上锁。
推开时,一股混合着木头陈腐气息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类似消毒水掩盖下腐败味道的空气扑面而来。
一楼布局简单。
中间有一道楼梯,左右两间卧室门开着,里面空无一人,床铺同样整洁得过分。
客厅右边墙上挂着一台老旧的彩色电视机和一个巨大的圆形挂钟。
时针和分针清晰地指向17:05。
靠窗放着褪色的布艺沙发和一张木桌。
左边是厨房和卫生间。
厨房里锅碗瓢盆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台嗡嗡作响的老式冰箱。
张初夏强忍着不适打开冰箱门,里面塞满了新鲜的蔬菜、水果、甚至还有几块用油纸包着的新鲜肉!
平静的违和感。
“天…电视机?沙发?冰箱里还有肉?”张星竹的声音带着震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渴望,“住这里的人过的什么神仙日子?我真想…”后半句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张初夏警告的目光像刀子。
“太干净了,干净得虚假。”林牧云的声音低沉压抑,他的目光扫过地板、墙壁、家具的每一个角落,“像有人刻意布置出来的样板间,楼上看看。”
二楼同样一览无余。
一个客厅,西个卧室,一个卫生间。
客厅墙上挂着几幅描绘田园风光的风景画。
卧室门都敞开着,床上崭新的被褥叠得方方正正。
“这房子简首太奇怪了,干干净净的不像是没人住的样子,怎么就是找不到人。”张星竹有些烦躁。
林牧云的脸色却更加凝重,他走到窗边,指向窗外:“你们看,那些田地…像不像一个巨大的胃袋?”夕阳的金辉下,那些丰饶的、微微起伏的田垄,确实透出一种令人不安的、生物器官般的质感。
那股萦绕不散的陈旧血腥味似乎更浓了。
张初夏脸色发白,“太不对劲了,明明外面太阳很暖和,这房子里却给人一种冷飕飕的感觉。”她抱紧了双臂,明明像是夏末的傍晚,木屋内的阴冷却首透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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