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梨扯了扯嘴角，没有回答。
女人接着又说，“别紧张，咱们这样的女人，跟了男人，就成了他们身边的附属品，偶尔被调侃打趣儿几句也是应该的。”
她凑过来，身上的酒气直往方梨鼻腔里钻。
“我们要做的，是想办法从男人身上捞到好处，来慰藉咱们昧着良心的付出，能用美貌和身段换来钱和权，也不算亏。”
这是什么歪理！
方梨心口堵得慌，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女人不是男人的附属品，漂亮女人更不是男人的玩物，在酒局应酬上的礼貌只是一种礼仪，笑脸迎人不代表我就该对他们点头哈腰。”
女人笑了起来，“有趣，你真是个有趣的女人，但这个圈子不是靠着倔强就能闯进来的，听姐一句劝，该低头时就要低头，不然受伤的是你自己。”
说完，她端起杯子，和方梨面前的酒杯碰了一下，自顾自干了一杯。
方梨被她这番话弄得烦躁极了。
刚想起身出去透透气，被一个男人堵住了去路。
就是刚刚调侃她的那个男人，看起来他是今晚这场局的主导者，其他人都对他毕恭毕敬。
“我听何述提过你们棠梨花圃，但详细情况并不清楚，你什么时候有空再给我介绍介绍。”
男人挑眉，和方梨搭话，看着她的眼神颇有深意。
方梨虽然不喜欢这男人说话的语气，但她记得自己今晚的任务，强忍着心里的不快，礼礼貌貌地回应他，“不如我们现在就坐下来聊一聊，棠梨花圃拥有很多别的花卉公司没有的优势，我可以……”
话未说完，被男人摆手打断，“今晚是来玩的，先不聊工作，来，喝酒。”
他朝方梨举起了酒杯，那动作颇有几分逼迫的意思。
这是逃不过的，方梨早有心里准备，弯腰端起桌前的酒杯，回应了一下对面的男人。
何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边，“刘总，方梨不会喝酒，这杯还是让我来替她吧。”
他想要伸手去接方梨手中的酒杯，被这个“刘总”拦住。
刘总脸色不太好看，“小何，你这就不太讲究了，在我们的局上一杯酒都不喝，有点不符合规矩吧，是看不上我的意思？”
“当然不是，”何述接着说，“咱们都是男人，刘总应该明白我的心思。”
刘总冷笑一声，“你心疼女人那是你的事，但在我这里，不懂规矩的人，我是绝对不会合作的，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不过只是手里有点小权势，就肆意妄为的仿佛已经站在了天上。
方梨最恶心的就是这样的人。
可她也很清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既然今天是来求合作的，这杯酒就不能不喝。
“学长不用帮我，我可以的。”
她端着酒，主动和男人碰了一下。“刘总，这杯我敬您，希望您以后多多关照。”
方梨仰头，一饮而尽。
这酒度数不低，火辣辣顺着喉咙滚到胃里，她呛了一下，努力咽下去，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不适的样子。
刘总扬了下下巴，“好！我就欣赏你这样爽快的女人，不过这一杯恐怕是不够的，刚刚扫了咱们的兴致，是不是得自罚三杯谢罪呀。”
既然已经喝了，一杯三杯没什么区别。
方梨给自己满上，再次举杯，这次面向了现场的所有人，“这一杯，我敬大家！”
何述根本来不及拦，她已经喝了下去。
连着三杯下肚，方梨胃里翻江倒海，差点没站稳。
刘总的眼神终于松了松，“不错，做我的合作伙伴，就得有你这样的魄力！”
他搂住方梨的肩，让她面向大家，“各位以后有合适的项目，先考虑棠梨花圃，要是能达成合作，就算是给我老刘面子了！”
有了这话，方梨的心瞬间落了地。
用三杯高度数的酒换来合作的机会，这笔买卖到底划不划算，方梨也不知道。
此刻的她，脑子已经转不动了。
后来席上发生了什么，她全不记得了。
隐约只感觉到何述和大家觥筹交错，倒是应对自如。
两年不见，曾经那个阳光温柔的学长身上，已经沾上了抵挡不了的俗气，这让方梨心里有些苦涩。
夜深了，酒局总算接近尾声，包间里的人陆陆续续离开。
方梨在门口等着何述去结账，被外边的冷风一吹，她胃里难受得厉害，扶着墙干呕起来。
“没事吧？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何述出来后，担心地扶住方梨。
方梨摆摆手，“没……没事，我缓一缓就好。”
不光胃里难受，此刻酒劲上来了，她脑子也晕得厉害，感觉自己是真的醉了。
“那我扶你去门口的长椅上坐坐，休息一下。”
何述的手刚搭上方梨的腰，突然一阵刺眼的车灯照过来，晃得他眯起眼，伸手挡住。
一辆迈巴赫从远处驶来，停在路边。
驾驶座的门打开，里边的人走下车，大步朝两人走来。
那脚步仿佛带风，让周围的空气全都朝着他聚过去，成为当之无愧的焦点。
晕晕乎乎的方梨闻到一阵熟悉的味道，一回头，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扯住她的胳膊。
“池乘渊……你怎么来了？”方梨迷迷糊糊看清了眼前人的脸，她真醉了，仰头看着他笑了笑，“你也来玩吗，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池乘渊的脸比这夜色还要黑，手上用力，把方梨白皙的手腕硬生生扯出一道红印。
“红季俱乐部里多的是陪酒女，还轮不到你来献身。”
他冷冽的语气让人恐惧。
何述皱了皱眉，“这位先生，你这话是不是太过分了？你是方梨的朋友吗？”
池乘渊压根不想理她，把方梨往自己身边带，“跟我走。”
“先生！”何述也恼了，“方梨是我带出来的，我负责送她回去，麻烦你放手。”
池乘渊的眼神比刀还要锋利，“把女人带到这里来喝得烂醉，你确定有能力让她安然无恙地回去？”
说的是回家，似乎说的也是未来。
何述愣住，面对池乘渊这强大的气场，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池乘渊直接把方梨打横抱起，转身时冷冷地扔下一句——
“她必须跟我走，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能护她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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