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梨没有池乘渊那么好的情绪控制力，心里惦记着事，一晚上没睡好。
第二天跟着何述去踩点的时候，坐在车上一直哈欠连天。
何述看了她几眼，关心地问，“昨晚上没睡好？是不是有点认床？”
“没有，”方梨摇摇头，自然而然地接了句，“大概是睡得有点晚了，困。”
这话指向性很明显，何述一怔，表情尴尬，“怪我怪我，那么晚还去打扰你。”
方梨本不是这个意思，但也懒得解释，索性将错就错，淡淡的笑了一下。
她知道学长是个有分寸的人，话点到为止，想必以后他不会再那么晚跑到自己房间去，万一又遇到池乘渊打电话来……
方梨想到都觉得后背发凉。
这种可怕的事还是少来两次比较好。
今天的踩点还算顺利，方梨一路拍着照片，联想到昨晚上池乘渊给的那几句提醒，设计稿在脑子里大概成型，一些需要修改的地方也慢慢明晰。
工作的时间过得很快，中午简单吃了点东西，方梨还想继续踩点，何述却让司机换了目的地。
“昨天挑出来的点位还有一半没看呢，抓紧时间吧。”方梨说。
何述笑了笑，“不着急，计划中踩点的时间有三天，很充足，你第一次来海城，总不能只盯着工作，我带你四处逛逛，放松一下。”
方梨可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着急着呢，“还是先完成工作吧，等设计稿通过了，咱们再慢慢逛。”
何述不听她的，一转眼，车子已经在海城最大的商场门口停了下来。
“听说这里今天有艺术展，我们进去逛逛，也算是找找灵感。”
何述先下了车。
人生地不熟的，方梨总不能自己走，没办法，只能跟着何述走进了商场。
艺术展就在二楼，旁边是个香水专柜，整层楼都弥漫着淡淡的香味。
方梨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
何述发现了，问，“要不要去看看？”
方梨没回答，他又笑着说了句，“你去挑一挑，我送你个礼物吧。”
方梨这才回过神来，“不用不用，我什么都不缺，不用为我破费。”
“给我的学妹送礼物怎么能算是破费呢，”何述下意识想拉她的手，被躲开后也没有恼，接着说，“还记得吗，你大二那一年，我送过你一个香薰，是可以自己调控味道的那种。”
方梨当然记得，那是何述第一次参加比赛拿回来的胜利品。
那个香薰的意义并不是一个普通的礼物，而是代表着何述把自己非常重要的荣誉送给了方梨。
只可惜，大三那年女生宿舍发生过一场不小的火灾，很多东西被葬身在火灾中，这个香薰就是其中之一。
为此，方梨一直觉得对不起何述的心意。
想在想起来，仍然恍惚。
“知道香薰没了之后，我一直想再送你点什么，但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何述叹了口气，很快又露出个笑容，“要不就趁今天，咱们进去再挑一个香薰？”
知道他是好意，方梨要是不同意，显得太不识好歹。
脑子里冒出个其他的念头，仰头问何述，“你知不知道哪个牌子的香水，是专门做玫瑰花香的？”
“每个牌子或多或少都有几款玫瑰香味的香水，但如果要说专门做的……”何述想了想，“倒是有一个牌子，他家的玫瑰香水做的一绝。”
他掏出手机搜了搜，笑了起来，“太巧了，这个商场里就有，走，我带你去看看。”
以前的方梨确实对香水没什么研究，看着琳琅满目的专柜，简直挑花了眼。
柜员很热情介绍着，拿出好几款来让她试。
“这一款是情侣香，男生的偏木质调，女生的偏花香调，但都是用的同一款玫瑰打底，很清晰。”
柜员把试香条递给方梨，又笑盈盈地说了句，“正好符合你和你男朋友的气质，要不要试试看？”
方梨知道柜员这是误会了。
但她没有浪费口舌解释，试闻了好几种，这款情侣香的味道确实很接近她脑海中玫瑰香水该有的气味。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池乘渊惦记着的味道。
不管了，碰碰运气。
“可以只买女香吗？”方梨问。
柜员摇摇头，“不可以哦，情侣香水不拆开销售，分开卖也不吉利嘛。”
说得也有道理，方梨笑笑，“不好意思，那帮我的包起来吧，就要这个。”
见她要买单，何述连忙冲过来，“我来我来，说好了我送你礼物的。”
“不用学长破费，”方梨拦住他，“我还没想好要什么礼物，等想好了告诉你你再送我，今天这个我自己买。”
拗不过她，何述只能作罢。
瞥见柜员手里袋子上硕大一个“couple”字样，何述愣住。
方梨买的……是情侣款的东西？
难道她想送给自己？
何述不知道是不是自作多情了，此刻心里乐开了花。
方梨就没有那么高兴了，本来买到心仪的香水是件好事，可当柜员扫码抱出价格后，她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原来品牌香水那么贵啊！
单瓶的价格已经够吓人了，偏偏她看上的还是情侣款。
把这两瓶香水买下来，恐怕得大半年不吃不喝才能补上这个窟窿。
方梨懊恼，怎么也不提前问一声呢，现在好了，小票打出来，已经骑虎难下。
“请问女士刷卡还是付现？”柜员问。
这么多钱，方梨拿什么来付现？
她咬咬牙，翻遍整个包，只能拿出池乘渊给的那张黑卡。
这卡里的钱，方梨原本是打算攒着的，没想到那块就得花出去。
罢了罢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今天的花销也是为了自己的大计划，不算亏。
没想到方梨刚把黑卡递过去，柜员脸色里边一变，“女士……您是咱们店的贵客呀，这款香水可以打六折！”
方梨疑惑，“这卡……”
柜员已经快速刷了卡，连着小票单子双手呈上递了回去。
“不光我们店，凭借这张卡，这整栋楼的所有柜台，都可以享受最低折扣。”
这下方梨的疑惑变成了惊诧。
知道池乘渊势力强大，不曾想，他这势力范围竟然还能覆盖到千里之外的海城？
这尊大佛究竟是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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