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见众人似乎都没什么异议，便摆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
郑氏与苏睿渊一回西苑，郑氏瞬间就变了脸，对着苏睿渊冷冷说道：“苏睿渊，我可把话撂这儿了，那两个庶女，绝不能记到我名下！”
苏睿渊面露难色，无奈解释道：“夫人，母亲刚刚也讲了，这神鬼之事，不可全信呐。况且承嗣这件事，我都己经上奏给圣上了，要是现在反悔，那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郑氏一脸蛮横，气不打一处来，哼道：“哼！你少拿圣上来唬我！就你那点儿官职，圣上日理万机，哪能记得你这点儿破家事。反正，你必须想办法，绝不能让那两个狐媚子生的下贱东西记到我名下，我可是要生贵子的人！”
苏睿渊眉头紧皱，面露无奈之色，深知郑氏这性子一旦执拗起来，一时半会儿难以劝服。
他暗自无奈地叹了口气，郑氏的父亲在朝中桃李众多，门生遍布，就当下的局势而言，他还着实不能与郑氏彻底闹僵。为了暂且安抚住郑氏，他也只能表面上先应承下来。
等出了西苑，苏睿渊一刻也没耽搁，径首前往老夫人所在的松鹤堂。
他实在是等不下去了，凭什么所有的好事都让大哥一家占尽！
他迫切地要去问问母亲，心里到底是怎么盘算的！
倘若母亲真的改变心意，偏向了大房，那他可就准备自行其是，不再坐以待毙！
松鹤堂中，老夫人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此刻的松鹤堂内，老夫人的脸色同样难看得很，仿佛覆着一层寒霜。
刘嬷嬷小心翼翼地抬手抹了抹额头上沁出的汗珠，战战兢兢地对老夫人说道：“老夫人，所有的事儿，老奴都一五一十跟您说了，绝没有半点儿隐瞒。
几位小姐用的香，确实是老奴亲手分的，那支做过手脚的香，老奴也明明是亲手递到大小姐手上的。
可谁知，突然一阵微风拂过，佛堂里瞬间昏暗了那么一下，再一看，二小姐和三小姐手里的香就莫名其妙地断了。或许......”
刘嬷嬷嗫嚅着，断断续续地继续说道：“或许，这世上真的有神启这回事儿呢，不然怎么就大小姐的香好好的，一点儿没断。”
老夫人的手死死地攥着八仙椅上的软垫，双眼眯起，目光阴沉得好似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并没有理会刘嬷嬷的话。反而低声质问道：“刘嬷嬷，你那个干女儿，究竟是谁家的孩子？！”
刘嬷嬷闻言，浑身猛地一颤，头低得都快贴到地上了，嘴唇哆哆嗦嗦，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才开口说道：“老夫人明鉴呐，小柳其实是老奴的私生女...... 当年在密州，老奴与一个负心汉有了肌肤之亲，这才怀上了小柳。
为了不招人耳目，只好对外宣称她是老奴的干女儿，一首带在身边。求老夫人看在老奴这么多年尽心尽力侍候您的份上，宽恕老奴这一回吧......”
“是吗？” 老夫人眼中满是怀疑之色，嘴里喃喃自语，“怪不得我瞧着小柳的模样有些眼熟......”
她确实觉得小柳看着似曾相识，经刘嬷嬷这么一说，她愈发觉得，印象中自己年轻时，身边好像确实有过一个这般模样的丫鬟，难道真就是刘嬷嬷年轻时候？
老夫人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如针般在刘嬷嬷身上不停打量着。说起来，这么多年朝夕相处，她竟从未仔仔细细地瞧过身边人的模样。
“老夫人果然目光如炬，小柳这孩子长得确实和老奴年轻时有几分相像。只是老奴如今年老色衰，岁月不饶人，再也瞧不出当年的模样，和小柳的相似之处也就不明显了。” 刘嬷嬷赶忙解释道。
老夫人长叹一口气，缓缓说道：“刘嬷嬷，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一首未曾婚嫁，就这么一个女儿，怎么不早点跟我说呢？让小柳一首做个三等丫鬟，确实是委屈她了。”
老夫人眼珠一转，接着说道：“小柳年纪也不小了，改日我就给她寻摸一门好亲事，也算了了你这桩心事。”
老夫人明明嘴角挂着和善的笑意，可刘嬷嬷却感到周身一阵寒意。
当即 “扑通” 一声跪地，对着老夫人 “邦邦” 地连连磕头，说道：“老奴多谢老夫人的大恩大德，老夫人对老奴如此上心，可老奴却没把差事办好，老奴这就出去领罚。”
说完，刘嬷嬷头也不回地匆匆走了出去。
没过多久，院子里便传来 “啪啪” 清脆的巴掌声。
老夫人眯着眼睛，手里慢悠悠地捻着一串佛珠，嘴里念念有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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