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太后那儿请完安,太后便打发三个年轻人去生辰宴,独留下保宁侯夫人陪自己唠嗑。
刚一出寿康宫,叶施施就一把拉住苏浅月,满脸兴奋:“苏姐姐,可算见到你了!我今儿个还担心你不来呢,我一个人在这种场合,实在浑身不自在。上次要不是有你,我估计都见不着母亲。”
苏浅月看着叶施施,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感慨,叶施施确实和这环境格格不入。
这世家大族与皇家,哪个不是心思深沉,弯弯绕绕多得很。叶施施就跟前世的自己一样,在这如饿狼环伺的地儿,压根没啥生存本事。
正想着,她突然想到一个人,可梁王就在旁边,不方便说。
苏浅月当即便停下脚步,对梁王道:“殿下,我和施施有点女孩子家的悄悄话要讲。您要是觉得无聊,不妨先去,咱们一会儿在绮霞宫碰面。”
梁王一听,就知道两人有事要谈,倒也爽快,点头后便加快脚步离开了。
瞧着梁王走远,苏浅月这才压低声音对叶施施说道:“施施,今儿这生辰宴可不简单。北境公主会来,北境为了和咱们大周维持和平,极有可能提出和亲。
北境公主此番前来,多半会被许配给某位王爷,而咱们大周也得送一位公主去北境。但皇宫里适龄的公主,只有灵汐公主一人,所以很可能会从宗亲世家里面挑。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叶施施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此刻总算明白母亲刚进宫时为啥心事重重。
她猛地回过神,忙点头对苏浅月说:“苏姐姐,你是提醒我今儿在宴会上得低调,千万别引人注意,免得被挑中去和亲,对吧?”
苏浅月见叶施施一点就通,赶忙接着讲:“不止今天啊,施施。我是寻思着,你得趁着太后身子骨还硬朗,求她老人家给你把终身大事定下来。毕竟你爹保宁侯……”
话刚说到这儿,叶施施脸上的神情瞬间一僵。
她倒不是怪苏浅月说话首白,只是一想到父亲对自己的态度,本以为会难过,可此刻却发现自己己经麻木了,压根不在乎父亲到底爱不爱自己。
她又想起在侯府时苏浅月跟自己说的那些话,眼神立马坚定起来,说道:“苏姐姐,你要说啥我都懂。我的终身大事,母亲己经替我向太后求了恩典,你别为我操心。倒是你……”
叶施施说到这儿,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鼓起勇气道:“苏姐姐,今儿我可担心你呢。万一北境指名道姓要你,可咋整?定北侯这些年没少让北境吃苦头,所以你这情况还是挺危险的。”
苏浅月望着叶施施,自打重生以来,真心对她释放善意的人屈指可数,叶施施绝对算一个。这份关切纯粹真挚,不掺杂丝毫利益算计,怎能不让她感动。
苏浅月轻轻握了握叶施施的手,温言安慰:“施施,别为我忧心,我笃定不会被送去北境和亲。”
然而,叶施施脸上的忧虑分毫未减,反而再度拉住苏浅月,急切说道:“就算不被送去北境,姐姐也得琢磨琢磨今儿宴会上的事儿啊!姐姐到底怎么打算的?选凌王还是梁王?这可关系着姐姐往后一辈子呢!”
苏浅月微微一愣,着实没想到,平日里少言寡语的叶施施,今日竟能说出这般惊人之语。
提到凌王,她倒还能理解,毕竟凌王在众人面前,从不掩饰对她的好感。
可梁王?
她总共才跟梁王见过两面,怎么就跟终身大事牵扯上了呢?
叶施施见她这般浑然不觉,无奈地摇摇头,叹道:“苏姐姐,我可瞅着梁王看你的眼神不一般呐。如今梁王立下军功,倘若他主动求娶你,圣上没理由不应允。
再说了…… 妹妹觉着,比起凌王,梁王确实更适合你,是个良配。”
苏浅月一下子愣住,她怎么一点儿都没察觉到梁王对自己有别样情谊?
不可能啊!
苏浅月回过神,赶忙向叶施施解释:“施施,你肯定误会了。梁王是看在与我兄长同在西南战场并肩作战的情分上,才对我多有照顾,哪有别的意思。我也只是把梁王当兄长看待而己。”
叶施施虽平日里少言寡语,可这并不意味着她性子木讷。恰恰相反,自幼与母亲分离的经历,让她内心格外敏感。极度渴望被爱的叶施施,对他人眼神中的情感感知极为精准,她笃定梁王对苏浅月怀有别样情谊。
反观苏浅月,从小到大备受父母宠溺,即便祖母不太待见她,表面上也礼数周全。如此成长环境下,苏浅月养成了不讨好他人的性格,对别人脸色和情绪的细微变化,反倒没那么敏感。
叶施施只好把母亲对她的叮嘱告诉苏浅月,“苏姐姐,不是我多想,母亲也是这么跟我说的,她还叫我提醒你,如果可以选择,选梁王,不要选凌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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