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在定北侯府苏浅月所住的凝香院里,香菱的娘正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
也不知是哪个长舌多嘴的家伙,把苏浅月处置香菱的事传到了香菱娘那里。香菱被关在柴房整整一夜,天还没亮,她娘就火急火燎地求到了苏浅月跟前。
香菱本是侯府的家生丫鬟,她的父母和兄长都在侯府为奴。
此前,苏浅月对香菱信任非常,其中很大一部分缘由在于像香菱这般家生的奴仆,一家老小皆在一处,身契稳稳地握在主家手中,而且自幼便与小主子们一同成长,彼此之间的情分自是深厚非常。
可谁能料到,侯府内部竟出现了自家人的阴险算计。像香菱一家子这样刁钻狡黠的奴才,瞅准时机就背叛主子,干出了丧尽天良的恶事。
眼前这个香菱娘,在上一世同样也是侯府惨祸的帮凶之一!
一想到这侯府之中,还有众多此类毫无忠心的奴才,苏浅月就忍不住浑身发冷、不寒而栗。
既然她得以重生归来,那便要协助母亲将侯府的门户彻底清理干净,把那些心怀不轨、心术不正的下人奴才们统统肃清一遍。
既然香菱的娘自已主动送上门来,倒也省得苏浅月还要费心费力地一个个去处置了。
所谓小人畏威不畏德,先杀两只鸡来儆猴!
在香荷进来悄悄探头看完第三遍以后,苏浅月才慵懒地在锦被中伸了伸纤细的懒腰,打着悠长的呵欠,一脸睡饱的满足样子,慢悠悠地准备起床。
很快,三个小丫鬟如轻盈的飞燕般鱼贯而入,脚步轻盈而稳健,行动间整齐有序,个个神色恭谨,眼神中透着小心翼翼,有条不紊地伺候着。
香莲双手捧着描金绘彩的铜盆,手臂伸得笔直,盆中盛着的洗脸水还热气腾腾,只见她微微弯腰,将铜盆轻轻放置在雕花的檀木桌上,动作轻柔,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而后是香梨稳稳地托着雕花檀木托盘,托盘之上,摆放着叠得整整齐齐的丝质绢子。
最后面的是香萝,她手持着一个小巧玲珑的银质水瓢,侧身而立,目光专注,随时根据小姐的示意,往铜盆中添加适量的热水。
苏浅月像往日一样,不紧不慢地洗漱完以后,由香荷动作娴熟地替她梳妆,香莲、香梨还有香萝则准备行礼退出。
苏浅月微微抬手说道:“你们三个先留下。”
是!小姐!”
三人齐齐应下,便安静地侍立在一旁,垂首等待小姐的吩咐。
梳洗完以后,香荷正要转身传早膳进来。
却被苏浅月轻轻抬手止住了。
苏浅月目光沉静地看着香荷说道:“院子里还有人跪着,我怎么能吃得下饭。”
香荷心头猛地一动,她心里跟明镜似的,小姐一向是善良心软的。这点不光她清楚,凝香院乃至整个侯府的下人们都心知肚明。
所以,这天还未亮呢,香菱的娘就大张旗鼓地跑到了凝香院。
说是跪着替女儿求情,可实际上,她也就跪了那么一小会儿,大部分时间,她竟然直接坐在了门阶石上,屁股底下还垫着个软枕。
刚开始瞧着香菱娘那副担心女儿的可怜模样,心里不免同情,香荷是想着进来通报小姐的,可毕竟天还没亮,她着实不忍心叫醒小姐。
所以,她便悄悄地在房间和院子之间穿梭了好几遍,一边观察小姐醒没醒,一边担心香菱娘跪着受凉。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竟发现香菱娘还有另外一副嘴脸。
更可气的是,香菱娘还同院子里的李嬷嬷有说有笑。甚至还放话,说小姐要是不放出香菱,她就闹到老夫人那里去,硬要说小姐苛待下人。
香荷原本仅有的那点同情,被香菱娘的这种做派彻底败光了。
她动了动嘴角,想要提醒小姐,可千万别耳根子太软,被这等刁蛮之人给欺骗了,前脚求饶的时候哭哭啼啼,出了这道门说不定还会暗地嘲笑小姐好拿捏。
还没等她开口,苏浅月却好像洞悉了她的心思一般,朝香荷微微一笑,说道:“我有分寸,叫她进来吧。”
香荷无奈,只好点点头,将香菱娘叫了进来。
香菱娘刚一进门,便扯着嗓子嚎哭起来:“小姐啊,您就行行好,饶了香菱那丫头吧!”
苏浅月面沉似水,寒霜密布,目光如冰箭般冰冷地紧盯着香菱娘,那眼神仿佛带着能将人瞬间封冻的凌厉寒意。
香菱娘被苏浅月这般眼神死死盯着,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蹿脑门,浑身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哆嗦,虽是满心不情愿,但身体却好似不听使唤,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
可刚跪下,香菱娘这才回过神来,想起自已是来干啥的。
于是,她开始砰砰砰地使劲磕头,越嚎声音越大:“小姐啊,求求您啦!放了我那可怜的女儿吧!”
不知道情况的人听了,还以为苏浅月把香菱怎么样了呢!
这个时候正是侯府各院洒扫的时候,很多仆从听到凝香院里传来的嚎叫声,忍不住停下脚步侧耳倾听。
虽说府里有规定,做下人的不能打听主子的事,可大家都有好奇心,虽然没人抬头看,但都心领神会地放慢了干活的速度,支着耳朵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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