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睿亢微微颔首,他心里当然也知道母亲这是在装病躲避。
但正如他一直以来所想,父亲早逝,母亲独自一人含辛茹苦将他和兄弟抚养。
父亲临终前的遗言,便是要他好好对待母亲。所以,即便明知母亲有时的做法不妥,他也从未与母亲计较过,更何况这些不过是些内宅的琐碎小事,他一个大男人,又何必放在心上。
陈氏向来对香菱满心厌恶,此刻瞧见老夫人身边的刘嬷嬷出手教训香菱,陈氏心里那叫一个痛快,差点就没管住表情。
再看老夫人,此时竟带着刘嬷嬷装病溜走了。要知道,这装病遁去可是老夫人处于下风时惯用的招数。
然而今日,陈氏却头一次觉得,老夫人这一跑,跑得真是恰到好处。
苏浅月望着祖母离去的背影,心中十分清楚,祖母这是故意避开香菱的事,恐怕祖母平日里没少借香菱来掌控自已的一举一动。
苏睿亢面带和蔼之色看向苏浅月,温声道:“月儿,这是你院子里的人,你自行处置便好。夫人我们回葳蕤院吧。”说完便和陈氏一同离开了松鹤堂。
苏浅月乖巧地对着父亲和母亲点了点头,而后转向香菱,神色平静地说道:“香菱,今日给你说了这门亲事,也算是尽了咱们主仆之间的情谊。往后的日子,你可得收收性子,自求多福了。” 说完,她不动声色地向管家使了个眼色。
管家何等精明,瞬间心领神会。
赶忙对着香菱娘和香菱大声说道:“张伍家的,赶快带着你女儿走!没瞧见老夫人都被气到头疾发作了么!”
香菱娘一听,顿时慌了神,连忙反应过来,和管家一起,连拖带拽地将香菱给拉出了松鹤堂。
苏浅月也带着香荷她们几个人回到了凝香院。
刚迈进院子,一眼便瞧见香萝早已等候在正堂门口。在她身后,则站着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粗壮男人。
那男人身形魁梧,犹如一座小山般立在那里。
一看见苏浅月回来,香萝忙不迭地打开帘子。
那个粗壮男人刚要向苏浅月躬身行礼,苏浅月只是轻轻扫了他一眼,声音低沉而清冷地说道:“进来回话吧。”
到了屋内,那个粗壮男人 “扑通” 一声立刻跪在地上,额头紧贴着地面,对着苏浅月急切地说道:“小姐,小的已经完完全全按您的吩咐做好了,您该把东西还给小的了。”
苏浅月轻轻抿嘴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石虎,你的东西我自然不会留着,先别着急嘛。我这儿啊,还有事要交给你去做。”
石虎心里 “咯噔” 一下,瞬间仿佛有一块巨石压了下来,有种被小姐戏耍了的感觉。
他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一张粗糙的黑脸,此刻更是黑得如同锅底一般。
然而,小姐手里的东西可是能要了他的命,纵使满心不情愿,他也不得不乖乖听命于小姐。
苏浅月似乎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嘴角轻轻上扬,浅笑道:“你呀,不必害怕我会耍你,实不相瞒,我呀,是给你说了一门亲事。”
“什么?” 石虎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仿佛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小姐竟然会给他说亲?
“怎么?难不成你不愿意?” 苏浅月故意挑起眉毛,似笑非笑地反问他。
“愿意!愿意!”石虎点头如捣蒜。
别看这个石虎长得一副老成模样,其实年纪不过才二十出头,正是血气方刚的岁数,又怎么可能不想娶媳妇呢?
前几年,靠着和老夫人的那点关系,再加上他身材魁梧壮实,在密州老家的时候还学了点拳脚功夫,原本是雄心勃勃地想随苏睿亢在军中闯荡一番。
可谁知,这个石虎根本不是当兵的那块料,进了军营没几天,就开始叫苦连天,嫌这嫌那的。
后来,他苦苦哀求老夫人,老夫人一心护短,便将他安置在侯府做护院总管头,每个月能拿到不少银钱。这下可好,这个石虎一下子就飘了起来。
周围又有不少不三不四、阿谀奉承的人围着他转,他竟然一股脑地都给弄到侯府当护院。陈氏为此事没少和老夫人理论交涉,可老夫人根本不听劝,一心袒护着石虎。
这个石虎越发地无法无天,觉得整个侯府都没人能治得了他。后来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魔,竟然又染上了赌博的恶习,没过多长时间,就把这几年辛辛苦苦挣下的田产宅子输了个精光。
前世,苏浅月清楚地记得,这个石虎在她出嫁没多久,就被追债的人砍断了一只手。老夫人为了这件事,还逼着陈氏替石虎把他欠下的利子钱全都给还了。
所以,在这一世,苏浅月悄悄派人将石虎偷偷抵押侯府库房的借据弄到手,并且诓骗石虎说他抵押出去的东西乃是御赐之物,一旦此事暴露,那便是杀头的大罪,任谁都保不住他。
就凭借着这个,来威胁石虎老老实实地给她办事。
就在昨夜,迷晕香菱并把她背到城外的人,正是这个石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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