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月自然是将管家的心思揣摩得透透的,趁机问道:
“管家,现今咱们侯府之中,一共有多少人是跟着老夫人从密州老家过来的?”
管家的思绪瞬间被拉了回来,连忙回道:“回小姐,当下咱们侯府里总共有着二百一十名下人,其中随老夫人从密州而来的有一百一十二人。”
苏浅月在听到这个数字的刹那,手猛地一紧,只因这个数字实在是太过蹊跷巧合了。
前世,苏浅月清楚无比地记得,当时侯府惨遭灭门,尸体的数量与侯府名册上的数量相差极大,足足少了一百零八人。那时给出的推测是,“牡丹阁” 作案手段诡异至极,怀疑这一百零八人是被 “牡丹阁” 当作了生祭,因而找不到尸体。
一百零八,再加上香菱、她的父母和兄长,恰好就是一百一十二人!
苏浅月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起来,侯府被屠戮,这些人究竟去了何处呢?是他们事先知晓危险跑掉了,还是说行凶之人根本就是这些家伙!
不管是哪种情况,都让苏浅月感到毛骨悚然,脊背发凉。
她绝对不能容忍这些人继续留在侯府。
还有祖母,苏浅月绞尽脑汁也想不通,都说虎毒尚不食子,父亲可是祖母的亲生骨肉,她怎么能够如此心狠,眼睁睁地看着二叔迫害他们一家,甚至还恬不知耻地主动充当帮凶呢?
苏浅月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内心的惊天骇浪,对着管家语气平静道:
“管家,如果说我想让这一百一十二人从侯府消失,你可有办法?”
管家闻言,蓦地瞪大了双眼,那眼中满是惊愕与难以置信。他万万没有想到,小姐竟会说出这般石破天惊的话语。
那帮子从密州来的老家奴们的确可恶至极,仗着老夫人的偏袒,在府中肆意妄为,没有一个是让人省心的。府中众人对他们早已厌恶到了极点,幸好有管家在其中苦心周旋,才勉强维持着侯府表面的和谐。
苏浅月见管家那震惊的表情,便知晓他心中所想,干脆替他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
“我可不是在开玩笑!如今咱们定北侯府早已不是往日在密州之时。父亲在朝中的地位愈发显赫,我兄长现今在西南与南召浴血作战,待他战胜归来,必定功勋卓著,加官进爵。到那时,咱们定北侯府更是如烈火烹油,繁花着锦。”
“但须得明白,登高之时更需忧心跌落之险。据我所知,这帮子老家奴们整日惹是生非,无法无天。我更清楚,管家您这么多年来,可谓是尽心尽力,为了维持侯府的体面,您没少在中间调和劝解。怎奈那帮子老家奴们根本不知晓您在他们背后做的诸多努力,满心都以为是仰仗着老夫人的威风。倘若哪一日真被他们闯出大祸,那时再后悔可就为时已晚了。”
管家呆立当场,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心中暗自惊叹:小姐平日里看着乖顺单纯,不想竟有如此深谋远虑和果敢决绝。
他的眼神中先是充满了震惊,随后又转为敬佩和坚定。
心里不知怎的就激动起来,侯爷的女儿原就该如此!
他嘴巴张了几张,才颤抖着声音说道:“小姐,老奴从未想过,您能把这其中的利害看得如此透彻。老奴惭愧啊,只想着能维持一时的安稳,却没像您这般想得长远。”
他不自觉地躬下身子,语气愈发恭敬:“小姐,老奴愿为您效犬马之劳。只是这要让一百一十二人离开侯府,可不是件易事,还需从长计议。老夫人那里是最大的难关。”
苏浅月点点头,说道:“我自然知道此事绝非易事,管家你尽管大胆做,只要能让他们永远离开侯府,有什么事我来担。”
苏浅月之所以敢如此放言,实则是前世的一段经历,让她深知管家苏望对父亲的忠心不二。
那时候苏浅月已经嫁到了吴家,是吴德瑜告诉他,父亲被朝中御史参了,说侯府中窝藏异国细作。
吴德瑜告诉她此事的目的,竟是让她赶紧回侯府,趁机将能拿回来的财物往吴家转移一些,以防被朝廷查抄没收。
彼时,北境国派人前来大周和谈,还送了公主来和亲。朝中不少文臣纷纷主张与北境和谈,然而父亲却是坚决反对和谈的那一个。
北境之人向来骁勇善战,多年来屡屡侵犯大周边境,况且当时的北境王生性残暴,为人奸诈无比,毫无诚信可言。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定北侯被人参劾,吴德瑜觉得定北侯此番必定凶多吉少,于是赶忙让苏浅月趁此机会回娘家,把能偷拿出来的家产偷运到吴家。
待苏浅月回到侯府之后方才知晓,竟是管家苏望,独自一人前往京兆府投案自首。声称是他背着侯爷将人藏匿在侯府,如今人也已被他私自放走,愿独自一人承担所有罪责。
最终,管家被判了斩立决。待苏睿亢从北海演兵归来,管家早已身首异处。
那时候,苏浅月对这件事之所以留有印象,还是因为母亲和父亲为管家的离世悲痛欲绝,常年身体康健不生病的父亲,甚至还因此大病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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