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月满怀感激地望了保宁候夫人一眼,接着有条不紊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道来。
讲到最后,苏浅月简要总结道:“按理说,吴夫人和公子在我这宝钿楼损坏了首饰,不管是不是伙计失手所致,我宝钿楼都不至于跟顾客纠缠不清。关键在于,掌柜的认出了吴夫人的那支发簪正是我特意为祖母定制的,所以这才不敢轻易处理。”
林氏一听这话,顿时急红了眼,一步向前,赶忙谄笑说道:“侯夫人,大姑娘年纪轻轻,又正在气头上,难免口不择言。这说到底呀,都是些家里面的琐碎之事,怎敢惊扰到您哟,实在是不该啊!”
她边说边用眼角余光瞟向吴德瑜,似乎在寻求某种支持。
吴德瑜此刻仿若被定住,目不斜视,端的是一副高洁端方的模样。
保宁候夫人将目光投向略显冒昧的林氏,眉头微微紧蹙,心中暗自嘀咕:“这位吴夫人称呼苏浅月为大姑娘,显得极为亲近,可从未听闻定北侯在京城中有吴姓这门亲戚。”
随即不禁开口问道:“不知夫人府上何处?”
林氏赶忙回道:“妾身出自护国将军府,护国将军吴棣乃是妾身的公爹。”
她说话时眼神闪烁不定,脸上明显流露出一股不自信的神情。她心里清楚,自己的夫君官职卑微,又不求上进,因而在外头她向来都是报出她公爹护国将军的名号。
保宁候夫人微微颔首,继而面露迷惑之色,说道:“未曾听闻定北侯与护国将军还有亲戚关系呀。”
苏浅月心中气恼至极,她怎能不知林氏打的何种主意?故意当着保宁候夫人以及众多高门贵妇的面,把她和吴德瑜牵扯到一块儿,分明就是想要人误会她和吴德瑜的关系。
苏浅月哪能让她得逞!
只见苏浅月一脸轻蔑地扫过吴德瑜和林氏,张嘴说道:“吴夫人,您家公子喜欢哪家姑娘,我压根儿就不感兴趣。二位还是回府之后再掰扯你们的家务事吧。今日我请侯夫人主持公道的,是这发簪!”
这句话可谓西两拨千斤,一下子就将林氏故意说的那句 “家里的琐碎事” 给撇清了。
说着便示意身侧的香荷把茶桌上的发簪递过来。
保宁候夫人可是个识货的主儿,这发簪竟是用整块沉香木雕制而成,上面还镶嵌着稀有的天然红珊瑚,再瞧背面,精细地雕刻着一行行梵文,竟是一整套的安心咒。
苏浅月接着道:“这支发簪是我专门为祖母定制的,从未赠与过任何人。想来是被哪个手脚不干净的给偷拿去了。没想到今日在店里被掌柜的发现。吴夫人和公子,却一口咬定这发簪是我赠与的,这里面的事儿,可就透着蹊跷啦!”
保宁候夫人神色肃穆,这沉香木发簪,着实难得,外形古朴典雅,雕工精妙绝伦,其价值岂止千两,关键是有钱都未必能买得到。
究竟是何等情分才会舍得赠与这般贵重的发簪?
这般想来,苏浅月所言愈发可信。
念及此处,保宁候夫人轻声说道:“确实如此,这发簪通体由沉香木打造,满背皆是安心咒,千金难觅,用来孝敬家中长辈最为适宜。定然不会轻易赠予不相熟之人。”
什么?!这发簪竟然价值千金?!
保宁候夫人说了一大通,可落入林氏耳中,她就只捕捉到了这发簪贵重无比这一关键信息。
早知道就不戴着这发簪来了!林氏在心里一个劲儿地懊悔。
她就是因为不识货,当初吴德瑜将这发簪拿回家时,她还曾嘲笑苏浅月身为侯府嫡女,竟送她这么个上不了台面的木簪。
今日出门之际,她把自己的妆奁箱子翻了个底朝天,左右都舍不得弄坏其他首饰,挑挑拣拣之后,拿了苏浅月送她的这个木质发簪,原以为是最不值钱的那个,哪曾想竟是最为贵重的,看来终归是自己没眼力见儿。
林氏脸上那懊恼的神色愈发浓重起来。
而这边,苏浅月则转过头看向林氏,质问道:“敢问吴夫人,这发簪究竟是怎样到您手里的呢?”
林氏忽听苏浅月对她说话,下意识地就指向了儿子,脱口说道:“这是我儿拿回来给我的,说是你心悦于他,所以送我的礼物。”
这话一出,不单是保宁候夫人,就连她身后的几位夫人也都同时大吃了一惊。
保宁候夫人脸上神色未变,心里却暗自思忖:这吴夫人可真是拎不清!定北侯府那是什么门第,她护国将军府又算什么门第?再者那苏浅月的母亲陈氏还是个生意人,怎会想不开要把女儿嫁到吴家?
而身后的那几位夫人则是一脸瞧热闹的神情。这些高门贵妇平日里无所事事,就靠着这类八卦寻乐子消遣。众人都眼巴巴地想瞧瞧这位当事人会作何反应。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了吴德瑜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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