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月越想,越觉得心慌意乱。但她深知此刻必须保持冷静,强自按捺住内心的慌乱,迫使自己静下心来,开始在心底冷静地剖析。
无论是香荷还是苏护,皆是沉稳持重之人。苏浅月对他们的为人再清楚不过,哪怕面对他人刻意寻衅,以他们的性子,也绝然不会莽撞地去冲撞晋王。
毕竟,他们心里都明白自己身为定北侯府下人的身份,一言一行皆关乎侯府颜面。
整件事最可疑的便是现场有打斗痕迹,若真是晋王所为,以他尊贵无比的皇子亲王身份,想要教训两个定北侯府的下人,只需动动手指,一句话的事儿,又何须这般大费周章,闹得如此动静?
然而,那侍卫言之凿凿,此间除了晋王来过,整个感业寺到处都是凌王精心布置的侍卫与暗卫,几乎不存在其他可能了。
可晋王究竟为何要这么做呢?这实在不符合常理。
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晋王纵然身份尊贵,可定北侯也非等闲之辈,他真的会不顾定北侯的颜面,公然对定北侯府的下人大打出手吗?
整件事,处处透着说不出的怪异。
忽然,苏浅月的眸子陡然瞪大,仿若一道闪电划过混沌的脑海,一个可怕的念头瞬间浮现 —— 晋王如此不同寻常的举动,极有可能意味着她父亲出事了!
这个念头一旦涌起,苏浅月只觉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前世的定北侯府被屠的一幕幕从她眼前划过,这一世,她绝不容许任何不幸再次降临到亲人身上!
苏浅月心急如焚,急忙转向凌王,眼中满是哀求之色,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说道:“殿下,恳请您能否即刻派人送臣女回定北侯府?”
此时,凌王深邃的眼眸缓缓垂下,那低垂的眼睑仿若一道屏障,将他眼底的神情与情绪严严实实地遮蔽起来,让人根本无从窥探。面对苏浅月焦急的请求,他并未立刻做出回应。
苏浅月见凌王这般沉默不语,心中的担忧与恐惧愈发浓烈。她的两只眼睛瞬间蓄满了晶莹的泪珠,她拼尽全力忍着,只要轻轻一眨眼,那泪水便会夺眶而出。
她再次哀求道,声音中带着哭腔,满是无助与惶恐:“臣女求殿下怜悯,臣女实在担心府中会出事。”
凌王并非不愿答应苏浅月的请求。
实际上,他早就料到晋王会有所动作,只是着实没想到,他这个三皇兄竟如此迫不及待,行事这般急不可耐。看来,背后之人真的快要按捺不住,沉不住气了。
所幸,自己早有准备,并未落在下风,同样也己悄然布局,如同棋手落子,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既然如此,这一世,局势还算公平,他们几乎在同一时间开启这场看不见硝烟的博弈。
就在苏浅月满心焦急之时,凌王那清冷的声音终于悠悠响起,他缓缓说道:“苏小姐,倘若我是你,此时此刻,便不会急着回去。”
苏浅月听闻,眼中满是诧异与不解,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殿下,为何?臣女如今心急如焚,府中恐有变故,臣女怎能不回去?”
时至今日,也不知究竟从何时开始,凌王对苏浅月的初始印象己经彻底改观。
遥想前世,在凌王眼中,苏浅月不过是个满心满眼只有情爱的愚蠢女子,目光短浅,行事乖张,所思所想皆围绕着儿女情长,毫无远见卓识。
然而,眼前的这位少女,却一次又一次地打破他的固有认知,令他由衷地刮目相看。
就拿此刻来说,仅仅凭借侍卫那寥寥数语,她便能在转瞬之间敏锐地推断出定北侯府或许己陷入危机。
这般洞察力与思维能力,绝非简单的 “聪慧” 二字所能精准概括。
她展现出的,是一种超越寻常女子的睿智与果敢,以及对复杂局势迅速剖析的惊人能力。
凌王转头看向苏浅月,见她表面上仍在强装镇定,可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是出卖了内心的担忧和焦虑。
目睹她这般模样,凌王心底竟陡然泛起一丝不忍。
这份不忍促使他不由自主地轻声安慰道:“苏小姐稍等片刻,本王的人一会便来禀报定北侯府的情况。”
“什么?”
苏浅月听闻此言,双眼瞬间瞪得滚圆,眼中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之色。
毕竟,她自始至终都与凌王共处一室,凌王全程都安安静静地躺在榻上,她根本没有看到凌王向任何人下达指令,可凌王却突然说有人去了定北侯府探查,这如何能让她不心生疑虑?
难道,凌王只是在哄她,想让她暂时稳住情绪?
“你不信本王?”一句话,便将她内心的猜疑无情戳破。
苏浅月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摇头道:“臣女并无此意......”
“是暗卫……” 凌王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竟隐隐流露出一丝无奈与宠溺,缓缓解释道,
“本王身边暗中守护着无数训练有素的暗卫,他们隐匿于暗处,对本王的心意了若指掌。许多事情,往往无需本王亲自开口吩咐……”
凌王自己也颇感费解,为何会对眼前这个小丫头解释得如此详尽,或许,只是单纯想让她心安一些?
说罢,他微微别过头,似是不愿让苏浅月瞧见自己此刻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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