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朗儿，你去哪里了？」冯母迎上来。
「刚刚出去了一趟。」
「是吗？这么晚，还出去，去哪里？」
冯仪朗不回答，只是转问，「娘，您有什么事吗？」
「当然有事。不过等一下，非要有什么事才能问你的去向吗？」冯母有些生气，「你这日日大晚上的出去，为娘的关心你一下不行吗？」
「日日？」冯仪朗顿了一下。
冯母噎住了。
「娘，您这消息挺灵通呀。」冯仪朗笑的苦涩，「让我猜猜，这次是怡然还是怡乐呀？」
「……」冯母哑口无言。
「还是说，您又要往我屋里塞新的丫鬟？」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冯母有些气，「谁叫你娶的那不中用的，你正血气方刚的，为娘给你安排几个通房丫头，也是为你好嘛。」
「谢谢娘，我不需要。」
「你这斗篷里鼓鼓囊囊的是什么？」冯母说着，就要上来伸手掀斗篷。
糟了！
「没什么。」冯仪朗连忙躲闪。
「让我看看——」
到躲闪不及，冯母用力一扯，帐篷还是脱落了。
是衣服。他怀里抱着的鼓鼓囊囊的是女人的内衣，上面还沾满了胭脂香粉。
「这是？」冯母大惊。
「好吧，我就实话跟您说了吧。您不问我刚去哪了吗？我去妓院了，」冯仪朗气鼓鼓的，「喝花酒，睡女人，您满意了吧？！这些衣服就是您血气方刚的儿子用来泄欲的，您满意了吧？！」
「呃……」冯母很尴尬的僵在原地。
「您还有什么事吗？」冯仪朗态度摆足了，「没事的话，我回去睡觉了。」
「哦，有事。我是想说，你那新媳妇不见了。」
「怎么可能？她动都动不了，肯定就在屋里啊。」
冯仪朗边走边推门进屋，给他娘展示。
只见，我正赫然躺在床上。
一如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一样。
「……」冯母彻底无话可说。
114
嘿，真有你的！
冯母走后，我朝他比了个大拇指。
幸亏冯仪朗早已经猜到了这一切。
因为虽然冯母在冯仪朗身边安插了眼线，知道他出去了我不见了。
但是冯仪朗也在冯母身边安插了眼线，知道她就在回来的必经之路上等着，准备拦截。
所以在回来的路上就先绕了一下路，预先将我从窗户里“丢”进屋里了，再绕回到前面去与冯母“偶遇”。
「嘘！」他示意我别说话。
蹑手蹑脚的将我安顿好，再拥着我躺下。
「小心隔墙有耳。这里不安全。」他在我耳畔耳语。
不是吧？连自已家都这么不安全吗？
不过幸好，我也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毕竟，我也发不出声音。
「对了，差点忘了，我把床撤一下。」
他扶我起来，把床褥到被子、从枕头到床帏里里外外都换了一遍，才又让我躺下。
「好了！这下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他拥着我，在我额头印下一吻，「睡吧。」
「嗯嗯。」
可惜，当时的我还不知道，那是最后一个安稳觉了。
115
次日一早，府上就咿咿呀呀的，多了许多吹拉弹唱的声音。
他的戏乐班来了。
今天是预约的飞瀑亭彩排的日子。
他将我打扮成他的侍卫，和门钉一起，安排在他的左右。
「门钉，你扶着点铁柱。」
「是。」
得，兜兜转转，我又变回铁柱了。
苏丽娘看起来上了些年龄，这女人再怎么保养，眼角纹和颈纹也是藏不住岁月的痕迹的。
但不知怎么，在一群年轻娇俏的歌女乐女中，她还是眉眼神色最勾人的那一个。
虽然你明知她在表演，但魂魄还是不自觉被勾去。
熟练，但有效。
「飞瀑亭，飞瀑亭，水声轰鸣震耳聋。
白练悬空落九天，珠玉四溅映彩虹。
竹影婆娑舞翩跹，清风徐来送爽风。
不求千金连城璧，但求醉卧美人膝。
……」
一曲下来。
完成度很高。
苏丽娘的唱腔扣人心弦，时而高亢激昂，直冲云霄，似有万钧之力，让人热血沸腾；时而低沉婉转，如泣如诉，宛如一江春水缓缓流淌，直抵人心最柔软之处。
配合丝竹器乐和伴舞，我仿佛真的置身于飞瀑亭下，轻盈的们翩翩起舞，飞瀑的轰鸣声、清风的轻拂声，都成了她们舞蹈的伴奏。如诗如画，优雅至极。
我刚想叫好称赞。
却听得冯仪朗不满的训斥声——
「错了！全错了！！全部重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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