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温雅猛地将手机砸在柔软的床铺上。
虚伪!整个家族都在虚伪地扮演着失去一个女儿的痛苦,实则是在拼命掩盖另一个女儿被谋杀的事实,只为了维护那摇摇欲坠的家族名声和与齐家、沈家表面上的和谐!
温婉鲜活的生命,在他们眼里,不过是可以牺牲的筹码。
她走到温婉的梳妆台前,拉开最底层的抽屉。里面静静躺着一本带着精致锁扣的日记本——温婉的心事树洞。
温雅轻易地撬开了那脆弱的小锁(这是她作为姐姐唯一一次“侵犯”妹妹的隐私,带着撕心裂肺的痛楚)。
翻到最后一页,日期停留在温婉死亡的前一天,字迹潦草,却透着难以抑制的兴奋:修远答应今晚单独见面!在老码头灯塔餐厅!
他说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要亲口告诉我!心跳得好快!希望是…(后面画了一个小小的爱心)
PS:沈梦辰今天又在沙龙‘偶遇’我,阴阳怪气地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看我的眼神…冷得像冰锥。
修远说她会去参加他大哥的商务晚宴,不会打扰我们…但愿吧。总觉得那女人…有点疯。
“老码头灯塔餐厅…” 温雅低语,指尖死死抠着纸页边缘,几乎要将其撕裂。
法医报告中,温婉体内检测出超剂量的强效镇静剂成分,死亡时间推测在午夜。
而她的尸体,却在清晨被清洁工发现悬吊在实验室里,伪装成深夜独自返回实验室“自杀”的假象。
是谁?是谁在灯塔餐厅对她下了药?是沈梦辰?还是…那个约她见面的齐修远?或者…是他们联手?
而她的亲生父母,选择了视而不见,甚至亲手为凶手扫清障碍!
绝望和仇恨如同黑色的藤蔓,瞬间缠紧了温雅的心脏,勒得她几乎窒息。
她猛地站起身,走到属于温婉的那半边衣柜前。
里面挂满了五颜六色的衣裙,明媚张扬,与她自己这边清一色的黑白灰职业装形成刺眼的对比。
她的手指划过那些柔软的丝绸、轻盈的雪纺,最终停在一件衣服上——一件正红色的吊带连衣裙,剪裁大胆,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温婉穿着它参加过一次慈善晚宴,惊艳全场,也引来了沈梦辰嫉恨如刀的目光。这是温婉最后几次公开露面穿过的衣服之一。
温雅面无表情地脱下自己身上那件象征“温雅”身份的米白色高领毛衣和深灰色长裤。
冰凉的空气刺激着皮肤。她拿起那件红裙,丝绸的触感滑腻而陌生。
她慢慢地、像在进行某种庄严的仪式,将红裙穿上身。
丝滑的布料贴合着与妹妹一模一样的身体曲线,镜中那个模糊的身影,瞬间被这抹炽烈的红色点燃,变得无比清晰、无比陌生——那是温婉的影子,却燃烧着温雅冰冷的灵魂。
她走到镜前,重新凝视镜中人。
黑发如瀑,红裙似火,眉眼间褪去了学者的沉静,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悲伤、愤怒和某种决绝的妖异神采。
她不再刻意模仿温婉的娇憨,而是任由自己眼底那深不见底的寒意弥漫开来。
“婉婉…” 温雅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不再是模仿,而是从自己灵魂深处发出的誓言,对着镜中那个既像妹妹又像复仇女神的影像,“从今天起,我就是你。”
她拿起梳妆台上温婉最喜欢的一支正红色唇膏,旋开,对着镜子,缓慢而坚定地涂抹在苍白的唇上。鲜艳欲滴的红色,像血,也像复仇的火焰。
“我会用你的名字活下去。”
“我会走进他们的世界。”
“我会让那些伤害你的人…”
她的手指猛地收紧,坚硬的唇膏外壳几乎要被捏碎。
“…一个,一个,付出他们承受不起的代价。”
镜中那双褪去了镜片遮挡、不再模糊的眼眸,此刻锐利如淬毒的匕首,闪烁着冰冷而疯狂的光芒。
温雅,那个理性的神经科学研究者,己经和妹妹温婉一起“死”去了。
活下来的,是身披红裙、心怀利刃的复仇者——“温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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