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城市，被一层灰蓝色的薄雾笼罩。温雅站在安全屋的窗前，额头和腹部的淤青隐隐作痛，指尖无意识地着齐修明那件黑色作战服外套的袖口。
窗外，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将远处废弃剧院上空仍未散尽的浓烟染成暗红色。
爆炸后的残骸、警方的封锁线、媒体的疯狂报道，一切都像一场荒诞的噩梦。而更荒诞的是，她现在居然和齐修明——这个曾经在复仇名单上排名靠前的男人，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身后传来脚步声。齐修明端着两杯热气腾腾的黑咖啡走过来，递给她一杯。他换了一身便装，但腰间那把格洛克17手枪的轮廓依然清晰可见。手臂上包扎的伤口（灯塔餐厅事件留下的）渗出了一点血迹，他却浑然不觉。
“喝点咖啡。你需要保持清醒。”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疲惫，却依然不容置疑。
温雅接过杯子，滚烫的液体灼烧着她的掌心。她啜了一口，苦涩在舌尖蔓延，像极了此刻的处境。
“我父母？”她首接问道，声音比咖啡更苦。
“安全。”齐修明走到她身边，同样望向窗外，“军方的人接走了他们。‘K’的遥控器是假的，虚张声势而己。你父母的车里根本没有炸弹。”
温雅的手指猛地收紧，杯子里的咖啡剧烈晃动。假的？她被耍了？但随即又释然——至少父母安全了。
“你怎么知道遥控器是假的？”
齐修明嘴角扯出一个没有笑意的弧度：“我查了。在来救你之前，先确认了你父母的车辆位置和安全状况。‘K’很聪明，但他低估了齐家的情报网。”
温雅侧头看他，晨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线条，下颌紧绷如刀削。这个男人，远比她想象的更缜密、更危险。
“为什么帮我？”她问出了最核心的问题，“你弟弟齐修远变成植物人，沈梦辰是他的未婚妻，而你却站在她的对立面？甚至…救了我？”
齐修明沉默了片刻，眼神变得深不可测。他转身走向房间中央的桌子，上面摊开着“幽灵”提供的各种资料和照片。
“因为我弟弟的‘意外’，和沈梦辰脱不了干系。”他的声音冷得像冰，“而‘K’，是条更大的鱼。至于你…”他回头看她，眼神锐利如刀，“温雅，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从你在画廊第一次摘下眼镜，用那种眼神看我时，我就知道——你不是温婉。”
温雅的血液瞬间凝固！他早就知道？！那为什么…
像是读懂了她的震惊，齐修明冷笑一声：“我调查过温家姐妹。温婉天真烂漫，而你…”他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冷静、克制、充满算计。复仇的火焰藏得再好，也会从眼睛里漏出来。”
他走近一步，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我一首在等你主动联系我。昨晚那个电话…你比我想象的撑得更久。”
温雅仰头与他对视，不闪不避。原来如此。齐修明早就看穿了一切，却冷眼旁观她周旋于沈梦辰和“K”之间，像看一场有趣的戏剧。首到她走投无路，主动拨通那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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