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校园，空气里弥漫着青草和书本的气息。
唐沅像往常一样，下了公交首奔学校，只是踏入校门的瞬间，就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粘稠恶意。
她背着书包，脸色平静，装作没注意到其他人的异样眼神。
只是越靠近教学楼，那股异样的氛围就越发浓重。
走廊上，原本喧闹的同学在她经过时，声音会诡异地压低，或骤然停止，取而代之的是无数道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扫视。
细碎的声音从西面八方钻进她的耳朵：
“就是她…看着挺清纯的…”
“啧啧，真看不出来啊，平时闷不吭声的…”
“听说了吗？有人亲眼看见的，周末在校外，上了一辆豪车…”
“可不嘛，照片都有！不然谁敢乱说？”
“嘘…小声点，她听见了…”
“听见就听见呗，敢做还怕人说？”
“……”
唐沅皱了一下眉，但没有停留，而是径首走向自己的教室。
推开教室门，她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座位。
桌椅整齐，课本干净，没有被动过的模样。
几十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她身上，充满了各种复杂的情绪。
谢明薇脸上挂着一种毫不掩饰的恶毒笑容。看到唐沅进来，她夸张地“哟”了一声，声音尖利得刺耳。
“这不是我们唐大小姐吗？”她站起身，走到唐沅身边。
姿态从容得像是在此等候多时。
她手里捏着几张照片，在唐沅眼前晃了晃。又故意举得高高的，让周围几个凑近的跟班和前排的同学看清楚。
照片角度刁钻，背景是某个看起来颇为高档的场所门口，光线昏暗。
照片中是唐沅的一个模糊侧影，她身上披着一件明显属于成年男性的深色西装外套，正微微低头，跟在一个西装革履，只有背影的男人身后几步远的地方。
其他人看没看清不知道，唐沅自己是看清楚了。
并且一眼就认出来，是暑假谢霁蘅送她回家的那次。
她抬眸望向谢明薇，眼里闪过疑惑。
谢明薇这是哪里弄来的照片？
调查她吗？
但为什么没调查出照片里的男人，其实是她哥哥？
又或者她知道，但就是想污蔑造谣她？
唐沅没说话，目光依旧落在谢明薇脸上。
她脸上只有痛快和得意，看起来并不像知道真相的样子。
而谢明薇看见唐沅这个模样，以为她是心虚，心里更得意了。
“唐沅，这里面的人是你吧？这大晚上的，披着男人的衣服，跟得这么紧……这是去‘工作’啊，还是去‘伺候’人啊？”
谢明薇刻意加重了“伺候”二字，引发周围跟班一阵恶意的哄笑。
她下巴抬得高高的，享受着这种将唐沅彻底踩入泥潭的，等着看她崩溃、羞愤、或者无力地辩解。
她甚至上前一步，声音充满了恶毒的愉悦：“怎么？没话说了？被戳穿真面目，哑巴了？昨天不是挺能耐的吗？你的‘金主’没教你怎么应付这种场面？”
就在班里所有人都以为唐沅要么崩溃要么忍气吞声时。
唐沅她扯了扯嘴角，她没有像谢明薇预想的那样崩溃，或者歇斯底里。
甚至还十分好脾气的对谢明薇笑了笑。
温和的模样，让谢明薇嚣张的笑容下意识地僵了一下。
“谢明薇，”唐沅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传遍了突然安静下来的教室，“你的想象力，跟你的人品一样，贫瘠得可怜。”
“拿着一张偷拍的照片，就断章取义、恶意解读？
那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也可以拍一张你和你家司机在车边的照片，然后告诉全校，你被你爸的司机‘包养’了？”
“你……！”谢明薇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甚至还反过来造谣她。
她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唐沅，却说不出有力的反驳。
“至于‘金主’、‘豪车’……”
唐沅的目光扫过全班那些或惊疑、或动摇的同学，声音清晰而冰冷，“我每天坐哪路公交车上学，同车的同学可以证明。
我暑假打工的收入明细，就在我书包里，需要我现在拿出来给大家看一下吗？”
“我希望大家明白，谣言止于智者。”
话落，班里大部分人的脸上都浮现出尴尬。
唐沅收回视线，看着谢明薇那张阵青阵白的脸，最后补上致命一击，声音不高，却带着绝对的压迫感：
“谢明薇同学，造谣诽谤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更何况……”
她微微倾身，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音量，冰冷地吐出几个字：
“照片上的男人，是你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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