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初春,延河的冰面开始泛出青灰色。林砚之裹着补丁摞补丁的棉袍,踩着解冻的河滩匆匆往卫生所赶。泥浆渗进布鞋,每一步都带着刺骨的寒意。卫生所土窑的窗纸上,沈知夏的剪影正在晃动,她苍白的手指紧攥着显微镜玻片,在煤油灯下映出颤抖的光斑。
"是变异菌株。"沈知夏的声音沙哑,防毒面具在她脸上勒出深痕,"在印度截获的样本里,发现了适应黄土高原气候的基因链。"她推过玻片,显微镜下的杆菌呈诡异的土黄色,鞭毛末端黏附着细小的沙粒。
林砚之凑近油灯,看见玻片边缘的标签写着"河套03号"。"日军在冰层爆破后,肯定重新改良了病毒。"他想起黄河上那道暗紫色冰痕,掌心不自觉地着腰间的樱花簪残片,"他们要借着春风,把病毒混在沙尘暴里。"
话音未落,窑洞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小孟浑身沾满泥浆撞开门:"林同志!城南发现日军气象气球残骸,碎片上的定位仪还在发信号!"他递来半截烧焦的金属管,管壁内侧刻着"木菊-终章"的日文。
林砚之立刻冲向军委指挥部。土窑里,彭总正盯着墙上的军事地图,红铅笔圈出的榆林、绥德一线密密麻麻插着小旗。"日军最近在中条山调集了三百辆改装卡车。"彭总敲了敲地图,"情报说车厢装着特殊滤毒装置,结合你们的发现..."
"是移动散播站。"沈知夏不知何时跟了进来,她的军用水壶里装着自制的消毒剂,"这些卡车能把病毒浓缩成干粉,借着西北风首吹延安。"她展开一张缴获的日军图纸,卡车上的喷雾口设计与歌乐山兵工厂的通风系统如出一辙。
深夜,林砚之带着侦察排摸进日军临时营地。月光下,卡车引擎盖还在发烫,车斗帆布渗出白色粉末。他用匕首挑开布料,借着荧光涂料看清木箱编号:MK-4305。突然,岗哨的狼狗狂吠起来,他迅速将沾着粉末的匕首插进雪堆——粉末遇水立刻腾起紫色烟雾。
"撤!"林砚之低喝。侦察兵们甩出燃烧瓶,火焰吞没卡车的瞬间,他看见驾驶室里的日军司机脖颈处有樱花刺青,手腕还戴着藤原千鹤同款的银质手链。爆炸气浪中,他抓起半张烧焦的密电,上面残存的日文显示:"4月5日惊蛰,沙尘暴过境时启动..."
回到延安,沈知夏正在用土法配制解药。陶罐里煮着艾草、石灰和捣碎的大蒜,蒸汽熏得她眼泪首流。"这种干粉病毒怕碱性物质。"她擦了擦眼睛,"但我们缺少足够的生石灰,边区的储备都用在春耕了..."
林砚之突然想起在科科斯群岛的发现。"椰壳烧成的炭灰是天然吸附剂!"他翻出从南洋带回的笔记本,"让老乡们收集椰壳,和石灰混合喷洒!"正说着,防空警报突然撕裂夜空。
窑洞外,十几架日军飞机借着沙尘暴的掩护低空飞来,机翼下挂载的不是炸弹,而是特制的播撒箱。林砚之抓起铜锣冲上山坡,边敲边喊:"老乡们!按预案洒水!"延河两岸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锣声,男女老少提着木桶冲向田地,将掺着石灰水的艾草汁泼向空中。
沈知夏带着卫生队在窑洞间穿梭,给吸入粉末的群众灌服大蒜水。林砚之架起缴获的九二式重机枪,瞄准最近的飞机。枪响的瞬间,他看见驾驶舱里的飞行员戴着防毒面具,护目镜反射出诡异的紫光——那是病毒感染者特有的眼部症状。
当最后一架敌机拖着黑烟坠向山谷时,沙尘暴己经逼近延安。林砚之望着漫天黄沙中若隐若现的紫色雾团,将最后一罐石灰水泼向空中。石灰粉与病毒干粉在空中碰撞,腾起大片白烟。风掠过他的耳畔,恍惚间又听见铃木雪子的声音:"樱花的根,永远埋在泥土里..."
黎明时分,沙尘暴渐渐平息。延河岸边,群众们拿着扫帚清扫地上的紫灰色粉末,每把扫帚都提前泡过碱水。沈知夏蹲在河边检测水质,试管里的河水虽然浑浊,却再不见诡异的荧光。林砚之捡起一块弹壳,上面的樱花标记己经被石灰腐蚀得模糊不清。
突然,小孟气喘吁吁跑来,手里攥着刚截获的密电:"日军启动'木菊终章'备选方案,目标...重庆陪都。"他的声音被晨风吹散,远处的山梁上,一轮红日正冲破云层,将延河染成血色。而在千里之外的长江流域,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暗潮中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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