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惊蛰,重庆歌乐山的防空洞里,林秋白对着显微镜皱眉。载玻片上的紫色病毒样本在血清滴入后剧烈震颤,像极了"春日丸"货舱里那团毒雾。他摸出怀里的樱花饼干,咬过的齿痕处藏着用指甲刻的数字——这是小樱被救时攥在手里的,此刻在紫外线灯下,竟显出"731-0417"的字样。
"林先生,有客。"勤务兵的通报打断思绪。推门进来的女人戴着宽檐帽,墨绿旗袍的盘扣上绣着北斗七星。林秋白的手按上抽屉里的枪,却见她摘下手套,露出虎口处与自己如出一辙的樱花烙痕——那是用病毒抗体烧制的特殊印记。
"藤原雪子。"林秋白的声音发紧。女人轻笑,从手包里取出半枚银簪:"千鹤姐的遗物,她说若遇到戴樱花烙痕的人,就把这个给他。"簪头的樱花缺了两片花瓣,与林秋白袖扣上的纹路严丝合缝。
暗室突然停电。林秋白摸黑抓住女人手腕,却触到她内侧的针孔——和"春日丸"上藤原秀树的实验体特征相同。"别紧张,"雪子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我用自己的血改良了抗体,现在能维持七十二小时清醒。"
烛光重新亮起时,雪子展开张泛黄的地图。上面用红笔圈着南京紫金山,标注"龙脉核心"的位置旁画着樱花:"秀树在建造最后的病毒母体库,用孩子的脊髓液做培养基。"她的手指划过地图边缘,那里用隐形墨水写着:"需樱花童谣启动,配方藏在饼干里。"
林秋白捏碎饼干,碎屑中滚出颗透明胶粒。剖开胶粒,里面是段微型胶片,画面里藤原秀树正将樱花纹样的芯片植入孩子后颈:"当北斗七星指向寅位,这些'活容器'会自动释放病毒。"
防空洞外突然响起警报。雪子将银簪塞进林秋白掌心:"明天正午,紫金山天文台。"她转身时,林秋白瞥见她后颈的紫斑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烧伤般的红痕——那是抗体与病毒厮杀的痕迹。
次日黄昏,林秋白混在香客中登上紫金山。天文台的穹顶开着道缝,北斗七星的光恰好照在浑天仪的青铜底座上。他摸出银簪插入星图凹槽,底座轰然转动,露出通往地下的石阶。
地道里弥漫着紫雾,墙壁上嵌着樱花形状的灯座。林秋白每走过一盏灯,就听见隐约的童谣声。当他转过第三个弯道,看见数百个孩子被铁链锁在培养舱里,他们的眼睛蒙着白翳,却齐声唱着:"樱花落,星子明,妈妈的怀里冷冰冰..."
"欢迎来到'木菊终章'。"藤原秀树从阴影中走出,他的皮肤呈现半透明状,血管里流动着紫色液体。他按下墙上的樱花按钮,培养舱开始注入病毒,孩子们的歌声变得尖锐刺耳。
林秋白举起银簪,簪头的樱花突然发出蓝光——那是雪子改良后的抗体反应。他冲向控制台,却被秀树的铁链缠住脚踝。千钧一发之际,地道深处传来枪响,雪子的声音混着咳嗽传来:"唱童谣!用饼干里的配方!"
林秋白摸出藏在衣领的血清,混着碎饼干塞进最近的培养舱。奇迹发生了,孩子们的白翳开始消退,他们的歌声转为正常的童谣。秀树发出凄厉的惨叫,他的身体在抗体作用下迅速崩解,化作紫色的雾霭。
当林秋白抱着昏迷的小樱冲出地道时,南京城的夜空飘起细雨。雪子倚在天文台的断壁上,嘴角挂着血丝:"记得把银簪...还给千鹤..."她的身体缓缓滑下,手中紧攥着半张照片,照片上的女孩穿着和服,手腕系着樱花铃铛——那是林秋白记忆里妹妹的模样。
黎明时分,林秋白在雪子的旗袍夹层里找到封信。信纸用樱花汁写成,遇水显出字迹:"抗体最终配方,在...孩子的眼泪里。"他低头看向小樱,女孩睫毛颤动,一滴眼泪落在他手背,与血清混合的刹那,绽放出微弱的蓝光。而此刻的紫金山下,野樱正在雨中绽放,花瓣上的水珠,像极了雪子未曾说完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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