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菜市场入口处一阵骚动。
金世勋在赵局长和一群记者的簇拥下走了进来，银灰色头发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他看似随意地逛着，却在每个摊位前停留精确的37秒，偶尔用手机拍下价签或商品陈列。
"来了。"萧阳低声提醒，"按计划行事。"
猪肝张立刻进入角色，大声吆喝起来："新鲜黑猪肋排！云港特产！不好吃不要钱！"
他故意将几扇最肥美的肋排摆在最显眼位置，价格牌上的数字比平时高了20%。
金世勋果然被吸引过来。他的目光在肋排和价签之间来回扫视，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手机背面。
"这位老板，"他用流利但带口音的中文问道，"肋排最近销量如何？"
猪肝张露出憨厚的笑容："好着呢！尤其是往洛桑的出口订单，上周刚发了两个集装箱！"
金世勋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洛桑最近因蓝晶矿价格暴跌确实增加了廉价肉类进口，但具体数据尚未公开。
"是吗？"他保持着微笑，"我听说洛桑人更爱吃海鲜。"
"那是老黄历啦！"猪肝张拍着油腻的围裙，"自从蓝晶矿那事儿之后，普通老百姓哪还吃得起海鲜？都改猪肉啦！"
金世勋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裂痕。他迅速恢复镇定，但萧阳己经捕捉到了那一瞬间的动摇——猪肝张瞎蒙的话，竟然戳中了某个真相。
"金先生对猪肉也感兴趣？"萧阳穿着睡裤晃悠过来，手里还拿着半个韭菜盒子，"要不尝尝我们云港特色的蒜泥白肉？"
金世勋优雅地后退半步："不必了。萧先生是吗？久仰...独特的着装风格。"
"睡裤比西装舒服，"萧阳满不在乎地咬了口韭菜盒子，"就像菜市场的数字比华尔街的更真实。"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锋，一个锐利如刀，一个深不可测。
"说到数字，"金世勋突然话锋一转，"萧先生对蓝晶矿的量子计算应用怎么看？据说一块高纯度蓝晶可以存储..."
"...相当于五十个量子比特的信息。"萧阳接话，同时观察对方的反应，"不过比起这个，我更好奇SC-347895协议中规定的蓝晶矿最低收购价是怎么算出来的？"
金世勋的手指瞬间僵住。SC-347895——正是欧阳白死前刻在墙上的编号！
"我不明白萧先生在说什么。"他的声音依然平稳，但转身离开的速度比平时快了0.3秒——萧阳默默记下这个细节。
考察团离开后，睡裤联盟成员立刻聚集到老马的茶叶店。
猪肝张兴奋地汇报："那老小子绝对有问题！我说'两个集装箱'时，他右眼皮跳了三下！"
"不止如此，"萧阳调出手机上的监控截图，"看这里，当金世勋看到李婶杂货铺的调味品货架时，特意拍了'老干妈'和'云港鱼露'的出口包装。这两样恰好是洛桑低收入家庭的主要调味品。"
"所以他是通过最基础的民生商品来判断蓝晶矿危机的真实影响？"阿布恍然大悟，"而不是官方经济数据？"
"正是。"萧阳点头，"影子理事会的'市井算法'——通过菜篮子、调味品、日用品这些最底层的消费变化，预判大宗商品走势。这比任何统计数据都真实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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