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你、你没事吧?”
黄蓉那带着浓浓惊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声音,从花满庭的身后传来。那清脆的声音,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瞬间惊醒了花满庭。
花满庭那漠视的神情,在听到这熟悉声音的瞬间,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紧接着,花满庭瞳孔中的血色,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重新被点亮的光芒。
此刻的花满庭整个人都和之前大不相同,他的眼神不再茫然空洞,而是带着一种久违的、属于花满庭本人的狡黠和跳脱。
笼罩在众人头顶之上、那令人窒息绝望的恐怖威压和杀意,如同被阳光驱散的浓雾,随着花满庭眼中血色的褪去,无声无息地在空气中消融、瓦解。
沉重的压力骤然一轻,本欲拼死一搏的慕容复等人在感受到这气机的变化之后,不约而同的露出了一股劫后余生的神态来。
“嘿!我是谁?”
花满庭猛地转过身,脸上不再是那睥睨众生的傲然,也不是陆小六的茫然懵懂,而是焕发出一种近乎新生的、带着点小得意的鲜活光彩。
他抬手挠了挠自己沾着灰土的乱发,动作自然又带着点孩子气的困惑,仿佛刚刚从一个漫长的噩梦中彻底惊醒,迫不及待地确认自己是谁。
黄蓉瞪大了双眼,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人。虽然还是那张沾着泥污的俊脸,还是那身破旧的中衣,但感觉整个人好像完全不一样了。
如果说之前那个陆小六,像一尊精致却毫无生气的木偶,眼神空洞,反应迟钝。那此刻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眼神亮得惊人。带着一种终于睡醒了的跃跃欲试的活力。那是一种鲜活的、带着人气儿的灵动,就像一个被封印了许久的灵魂,终于挣脱了束缚,重新点燃了生命的火花。
“你、你好像……”黄蓉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一张小脸上满是惊奇,“……活过来了?”
花满庭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那笑容灿烂得晃眼,带着一种纯粹的、没心没肺的气息:“活过来了?我一首都活得挺好呀,就是刚刚做了个贼没意思的噩梦。”
他完全遗忘了之前那毁天灭地的记忆碎片,只记得自己是陆小六,以及刚刚经历的那场混乱的、让他很不爽的冲突。
想到这,花满庭随意地摆摆手,动作带着点夸张的潇洒,“我感觉现在的我好得很,就是有点饿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很自然地伸手揉了揉肚子,目光却如同探照灯般,唰地一下扫过狼藉的现场。视线掠过瘫在墙角、面如金纸的慕容复;也无视了一旁面如死灰的段延庆等人。最后,精准地将目光定格在那个同样脸色煞白、正偷偷摸摸的想往风波恶身后躲藏的包不同身上。
包不同那蜡黄的脸上,此刻只剩下无边的恐惧。他亲眼目睹了云中鹤被捏碎脖子的惨状,亲身体验过那修罗一般的气息,此刻看到花满庭的目光扫来,他只觉得一股寒气首冲天灵盖,双腿一软,差点当场跪下。他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这张破嘴居然这么能惹祸。
在看到包不同的身影之后,花满庭的嘴角,那灿烂的笑容瞬间染上了一丝恶劣的、如同找到新玩具般的兴奋。他完全无视了慕容复和段延庆存在,仿佛他们只是两堆碍眼的垃圾。他一把拉住旁边还在惊奇打量着他的黄蓉,大步流星地就朝着包不同走了过去。
“蓉儿!”花满庭的声音带着一种发现宝藏般的雀跃,指着脸色惨白的包不同,对黄蓉兴奋地说道,“你看这个矮冬瓜,刚才是不是他嘴最臭,骂我们是腌臜货色,还说什么非也非也?”
说完之后,花满庭自己也随之一愣,“奇怪,我怎么会叫你蓉儿呢?”,可是在他的记忆里仿佛对黄蓉的称呼就应该如此。
“算了,不想了,就叫你蓉儿了。”花满庭也不知道自己的脑子里为什么总会出现一些奇怪的记忆,不过想不通的他也不打算继续想下去了。
黄蓉被他这声自来熟的蓉儿叫得一愣,疑惑的眼神看向花满庭。随即看着他那副找到乐子的兴奋劲儿,乌溜溜的大眼睛瞬间也亮了起来。之前被包不同羞辱的怒火和对花满庭变身的惊骇,瞬间被一股更加强烈的、属于熊孩子的兴奋感取代。也不再去计较花满庭的称呼了。
“没错,就是这个矮冬瓜。”黄蓉立刻小鸡啄米般点头,叉着小腰,脆生生地告状,有着大发神威的花满庭撑腰,他黄老大又支棱起来了。“就是这张破锣嗓子,满嘴喷粪,又酸又臭,听着就烦。”
“嘿嘿!”花满庭摩拳擦掌,看着包不同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蜡黄脸,笑得露出一口白牙,眼神里闪烁着恶作剧的光芒,“嘴这么臭,肯定是因为牙长得不好,留着也是祸害,爷们今儿个心情好,大发慈悲,帮他清理清理门户。”
他对着包不同,极其认真的说道:“矮冬瓜,听着,爷要把你这满口喷粪的牙,一颗、一颗、全部敲掉,这叫替天行道,为民除害。懂不懂?”
听到花满庭的话,包不同强颜欢笑,为了不激怒花满庭还只能乖乖的点着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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