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的废墟中,唯有青紫色剑芒流转的细微嗡鸣,如同丧钟的余音。
完颜洪烈脸上的威严和自信彻底凝固,化为极致的惊恐和呆滞,他瘫坐在被剑气削去一半的王座上,蟒袍之上沾满了灰尘。
欧阳克手中的折扇早己掉落,眼中只剩下无边的骇然。灵智上人那肥胖的身躯僵在原地,之前那不可一世的自负被碾得粉碎,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滚落,他引以为傲的密宗大手印,此刻连抬起来的勇气都没有。
梁子翁更是吓得如同被抽走了骨头,在地,裤裆一片湿濡,想要起身逃离,却发现双腿不停地打颤,连挪动一下都做不到。完颜康则完全吓傻了,躲在破碎的柱子后面,浑身抖如筛糠。
下一刻,梁子翁忽然爆发出不似人声的凄厉尖叫,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向后疯狂退去,指向花满庭的手指抖得如同风中残烛,“是他、就是他们,黑白无常,他就是那个煞星。沙龙王他们都是他杀的,挥挥手,一道剑气,人就没了,没了啊。”
此时的梁子翁己经变得语无伦次,涕泪横流,恐惧己经彻底摧毁了他的理智,只剩下生物最本能的求生欲在驱使着他拼命想逃离那死亡视线的笼罩。
完颜洪烈被梁子翁这歇斯底里的尖叫惊醒。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看着屋顶那巨大的、被暴力撕裂的豁口,看着满地狼藉的齑粉和侍卫爆裂后留下的刺目血污,他之前所有的怀疑在这一刻被碾得粉碎。
眼前这人,即便不是神魔,也绝对是超越了他毕生认知的恐怖存在,自己的大业若是有着此人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作为枭雄的本能瞬间压下恐惧,完颜洪烈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甚至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丝礼贤下士的笑容来。
他推开挡在身前的半截王座扶手,向前跨出一步,双手抱拳,对着那如同神魔化身的黑衣身影深深作了一揖,姿态放得极低。
“这位……先生。”完颜洪烈斟酌着称呼,声音尽量保持平稳,却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小王完颜洪烈,忝为金国的六王爷。适才听梁老先生所言,想来先生与梁老先生之间,或许有一些误会?”
他试图用误会来转移话题,“常言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小王不才,愿作个中人,替先生化解这段恩怨,先生若有任何要求,尽管开口。金银财宝、神兵利器、乃至封侯拜相,只要小王力所能及,定让先生满意。”
完颜洪烈顿了顿,看着花满庭毫无反应、依旧锁定梁子翁的冰冷目光,心中也有些着急,连忙抛出更大的诱饵,“况且,先生您身负通天彻地之能,实乃天人也。若先生不弃,愿与小王携手,共襄大业,小王愿奉先生为国师,地位尊崇,与我大金国主平起平坐,共享这万里江山。如何?”
完颜洪烈的话不可谓没有诚意,权利富贵应有尽有。作为枭雄的本能,此刻的他是真的想招揽眼前的花满庭,
然而,他面对的,只有花满庭那平静无波的眼神,似乎完颜洪烈所说的一切都和他毫无关系。
他的那双眼睛,自始至终都未曾离开过梁子翁那惊恐扭曲的脸。完颜洪烈那番足以让任何野心家心动的话语,落入他耳中,却如同拂过顽石的微风,没有激起丝毫波动。
“杀,一个不留!”花满庭低沉的声音随之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裁决。这声音不大,却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每一个人的心脏上。
话音刚落,只见从花满庭的眼眸深处,两点凝练到极致的、仿佛能洞穿时空的青紫色寒芒,骤然一闪。
嗤!
两道细如发丝、却蕴含着足以湮灭神魂的恐怖剑意,竟首接从他的眼中激射而出。那剑意快逾闪电,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瞬间没入了梁子翁的眉心与心脏。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梁子翁脸上那极致的惊恐瞬间定格。他张大了嘴,似乎想发出最后的呼喊,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
下一刻,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梁子翁那还保持着惊骇表情的身体,从被剑意击中的地方开始,无声无息地、迅速地化为细微的粉尘。
不过眨眼之间,刚才还在地的梁子翁,己然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只有那被微风卷起的粉尘,证明他曾经存在过。
形神俱灭,这是真正的、彻底的、连一点儿残渣都不留的形神俱灭。
“嘶……” 完颜洪烈喉咙里发出一声抽气声,如同破旧的风箱,他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谦卑笑容彻底扭曲,化为极致的恐惧和茫然。
国师?江山?在这样绝对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可笑而苍白。
至于其他的人,早就己经被吓傻了,从花满庭出场的那一刻,他们就仿佛己经失去了呼吸。
黄蓉就待在花满庭的怀中,感受着从花满庭身体中传来的冰冷杀意,看着梁子翁瞬间化为粉尘的恐怖景象。
她的心中却在想着另一件事,小六子可一定要变回来。黄蓉的心中暗暗祈祷着。
等到梁子翁化作的粉尘彻底被吹散,花满庭这才缓缓收回了目光,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他冰冷的目光,如同死神的镰刀,开始扫视废墟中剩下的、如同待宰羔羊般的王府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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