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楚霄未立即表态。
方纲笑道：“这个决定来得是有点突然，但我希望最好在表彰前就决定。”
楚霄沉默了片刻，抬头望着方纲笑道：“方局，非常感谢您的赏识和栽培，楚霄受宠若惊。”
“但……”
方纲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但我想继续留在清州。目前‘万圣会’在清州的线索刚有突破，冷兵、郭志杰的背后网络尚未完全查清，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
方纲半眯着眼，吸了口烟，没打断楚霄的话。
“除开我就是个痞子警察不说，我觉得清州比市局更需要我。”
楚霄这句话大义凛然。
也是实实在在的话。
“方局，我楚霄在哪从警都是您的兵，都是为您分忧，都是为人民服务。”
“只要需要我楚霄挺身而出的时候，我无条件服从。”
“您也可以看到，自昨晚一战，清州县局班子就剩下三个人了，我再一走，感觉不仅对不住曾局，也对不住几百号县局同事的期盼。”
“方局，我看，等机会合适的时候，我再到您身边听从您的调遣，如何？”
楚霄把选择题抛回给了方纲。
方政盯着楚霄坦诚的眼睛，想起省厅丁克杰的叮嘱：“这小子有血性，别硬逼。”
他突然意识到，强扭的瓜不甜，留住人心更重要。
沉默了一会，他终于开口笑道：“我还真小看你小子了。”
“说真的，刚才你一口答应了，我还有点看不起你。”
“当然，我是真心希望你能来的，不仅是我，蔡副局和高支都迫不及待希望你早点下来。”
方纲熄灭烟头站了起来。
“哎呀！你小子打得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啊。”
“你也看到，我把政治处主任都带来了，她手上己经准备好调令和任命书了。”
这倒让楚霄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起身敬了个标准军礼，正色道：“让方局为难了，请责罚。”
方纲走到他身边，帮他整理了一下着装，动容道：“你没错。”
“好样的！我没看错你！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多抽时间下来市局，和老蔡和老高交流一下。他们也是惜才之人。”
楚霄正色道：“我必定会的，下去请老哥们喝两杯。”
“老哥，上次你让蔡局带的烟还有吗？给我两包装逼一下。”
方纲一怔，随即会意：“哈哈，你小子痞性不改啊。一会去我车上拿，给你一条。”
“太感谢您了，方局！”楚霄呵乐着，拥着方纲的肩膀往曾政的办公室走去。
“你啊！少贫嘴！”
“……”
在参观表彰会场时，楚霄偷偷地在曾政和姚前程耳边低声道：“我不走。”
曾政和姚前程的脸上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但随之是兴奋的表情。
特别是曾政，恨不得上搂住亲一口。
“留下好！兄弟，哥不会亏待你的。”
“多给我点假期我就谢天谢地了。”
“兑现！兑现！”
10:30分，县局大礼堂坐满了人。
大家神情肃穆，等待着神秘嘉宾的到来。
哒哒……
脚步声响起，一道道身影依次走上讲台，霎时间，一股威严的气息如同无形的浪潮般扑面而来。
走在首位的，赫然是一位肩膀上顶着橄榄枝，中间有一枚闪烁着银色光芒的国徽的中年人。
他身姿挺拔，目光深邃，每一步都透露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从这副总警监的警衔来看，大家立刻确认来者至少是副部长级别的人物。
紧随其后的，是东山省省厅一哥丁克杰，他面色严肃，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庄重。
再后面是方纲、蔡宏亮、刘琪英等市局主要领导，他们步伐整齐，表情肃穆，整个会议室的氛围瞬间变得庄严肃穆起来。
曾政最后。
楚霄和姚前程也只能坐在台下第一排。
“起立！”曾政一声令下。
在场的众人纷纷起身，响起了热烈而又恭敬的掌声。
副总警监笑着示意大家就坐。
待大家就有序坐定后。
方纲向楚霄招了招手，示意他起身上台就坐。
“宋部，这位就是小霄，楚霄。县局常务副局长。”
方纲笑着对那位肩膀上顶着国徽的威严中年说道。
副总警监抬起眼睛，凝视了一会楚霄，随即笑着点了点头。
他突然起身走上前，主动伸出了手：“公安部宋凯，你可以叫我宋副。”
“您好！宋部！”楚霄一身笔挺，沉声敬礼。
宋凯爽朗一笑，眼神中闪烁着赞赏的精光：“年轻人，我看过你的档案，也看过你破案的卷宗，你的表现让我很惊讶啊。”
随后，他停顿了两秒，接着说道：“特别是你在清剿‘里水村茶工厂’里的舍身引爆壮举，可谓是现代版的‘董存瑞’。”
楚霄正色道：“宋副褒奖了。”
“好了，转入正题！”
宋凯朝着方纲招了招手。
方纲立马走了过去，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份文件，还有一个红色的盒子，郑重地递给宋凯。
“楚霄！”
“到！”
楚霄马上挺首了身躯，神色肃穆。
宋凯打开了文件，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地宣读道：
“公安部，第77号嘉奖令。”
“因楚霄同志在清州县里水村‘染色茶叶加工厂爆炸’案行动中，英勇无畏，功绩显赫，树立警察典范……经河明市局、东山省厅逐级申报，经由公安部党委研究决定，授予楚霄同志一等功一次，希望楚霄同志再接再厉，恪尽职守，再创辉煌……”
当嘉奖令宣读出来的那一刻，全场人无不震惊动容。
楚霄更是心头振奋，甚至还有些不敢相信。
一等功，那是对警察事业至高的荣誉。
特别是对活着领奖的警察，那就是天花板的存在。
顿时间，楚霄心里一股热流涌上，眼中泛着泪光。
而在侦破那个案件中与死亡擦肩而过的瞬间，像电影画面一样再次在脑海中闪现。
一切终于得到肯定和回报。
值了！
宋凯将一等功勋章别在楚霄胸前，指尖在勋章上停顿两秒，目光如炬：“这枚勋章，分量不轻啊。”
“小伙子，继续努力！我期待你接下来的神勇表现，能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啊。”
楚霄感受到金属的冰凉与掌心的温热交织，喉结滚动着。
“是！保证完成任务。”
楚霄沉声喊道。
“很好，那我们走了。”
宋凯与众人挥挥手，在丁克杰和方纲等人的簇拥之下离开了县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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