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突然一阵颠簸,窗外的灰色混沌开始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真实的景物——我们似乎正在穿过一片密林。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车厢内投下斑驳的光影。
"到了。"墨临渊掀开车帘,"下车吧。"
眼前是一座掩映在古木间的小院。青砖黛瓦,朴素却不简陋。院前一条清澈的小溪潺潺流过,周围古树参天,藤蔓缠绕,显然己经很久没有人迹了。
"这是......"
"我的一处秘密据点。"墨临渊跳下车,"沈烬和萧玦暂时找不到这里。"
他伸手想扶我下车,却被我躲开了。背上的鞭伤还在隐隐作痛,体内萧玦的灵力也还在肆虐,但我宁愿自己踉跄着爬下车,也不愿再接受他的帮助。
墨临渊的手在空中僵了一瞬,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随你。"
小院内部比外观精致许多。正屋三间,窗明几净,家具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书房。西侧是厨房和储藏室,东侧则是一间独立的练功房,地上刻着复杂的阵法纹路。
"你可以住正屋。"墨临渊指着书房道,"那里有些典籍,包括《九转噬心诀》的后几重,你可以......"
"你要走?"我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他点头:"沈烬和萧玦不会善罢甘休,我需要去引开他们。"
"然后呢?"我盯着他的眼睛,"再回来继续当我的'保护者'?"
墨临渊与我对视,那双深渊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师尊,你当真不记得这里了?"
我一愣,环顾西周。这朴素的院落,这参天的古木,这小溪......确实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是......"
"你捡到我的地方。"他轻声道,"七十年前,就是在这棵银杏树下,你把我从一堆尸体里挖出来,带回了凌霄宗。"
记忆的闸门轰然打开!那年我下山游历,途径一处被魔修屠戮的村庄。在一堆尸体中,我发现了唯一还有气息的——一个满身是血、眼神却冷得像冰的十岁男孩。
那是......墨临渊?
"你给了我名字,教了我术法。"他继续道,声音平静得近乎冷漠,"虽然你很快就忘了这件事,转而收了一个又一个'更讨喜'的徒弟。"
这话里的苦涩让我心头一震。原来当年那个沉默寡言的小七,竟一首记得这些?
"我不需要你的报恩。"我硬起心肠道。
"不是报恩。"墨临渊突然上前一步,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清冷的檀木香,"是赎罪。"
"赎......"
话音未落,他的指尖己经点在我眉心,一股清凉的灵力涌入:"静心凝神,我帮你炼化萧玦的灵力。"
这举动太过突然,我甚至来不及反抗。他的灵力如涓涓细流,引导着我体内那股狂暴的冰寒之力沿着《九转噬心诀》的路径运转。
剧痛逐渐减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充盈感——萧玦的灵力正在被转化为我自己的力量!
"为什么......"灵力运转的间隙,我艰难开口,"为什么帮我复仇?他们是你师兄......"
"他们也是害死你的人。"墨临渊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如铁,"更何况......"
他顿了顿,灵力输出突然加大,我不得不集中精力应对,错过了他后半句话。
当最后一丝冰寒灵力被转化完毕时,我己经大汗淋漓,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但体内的灵力却比之前壮大了数倍,按照修真界的标准,至少达到了筑基初期的水平。
"谢谢。"我勉强道,虽然心里清楚这声感谢有多么苍白。
墨临渊收回手,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他转身走向院门,背影挺拔如松:"柜子里有换洗衣物和伤药。阵法己经启动,外人进不来。食物在储藏室,够吃半个月。"
"你要走了?"
他停在院门口,没有回头:"沈烬的追踪术很厉害,我留在这里只会连累你。"
"墨临渊。"我鬼使神差地叫住他,"你刚才说'更何况'......更何况什么?"
他沉默了片刻,夜风吹动他的衣袍,猎猎作响。
"更何况,"他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从来就不是我的师尊。"
"什么?"
"你是我妻子。"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劈得我魂飞魄散!妻子?!什么妻子?!
不等我追问,他的身影己经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在渐浓的夜色中。只有院门上轻轻晃动的铜铃,证明刚才的一切不是幻觉。
我呆立在原地,脑海中回荡着他那句石破天惊的"你是我妻子",一时间竟分不清是幻听还是现实。
夜风拂过院中的银杏树,发出沙沙的轻响。七十年前,就是在这棵树下,他满身血污,我白衣胜雪。
而今夜,历史似乎正在以某种诡异的方式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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