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优先指令……W2……明峰实业……450万…”程度用手指重重敲着桌面，眼中血丝密布。
“劫祁同伟的人可能有五十个？行动代号？那五十个在哪？！”
他猛地抬头盯向陈海，“还有那个哑嗓子干部！能轻易进入羁押点核心区域车库！穿着干部服！这个人……权限不低！而且……他那个嗓音特征……”
“季检在赌命给我们争取时间。”
陈海的声音低沉，拿起笔在面前的报告上急速圈画，“王村那条线暂时是死胡同，但哑嗓子干部暴露了关键——他熟悉羁押点的内部结构！能调动当晚非核心当值的后勤人员！这个司机小王……在羁押点工作三年了，他接触过的人…尤其是中层以上干部……必须重点筛查！”
他唰地拉开另一份电子档案：
“羁押点有权限进入后勤内院的干部名单！排除当晚有不在场证明的！核心名单只剩七人！结合事发前后有异常动向、近期经济状况波动的……”
他的手指点住其中一个名字和后面的电子表格：
“后勤行政处副处长，林向学。西十二岁。最近三个月……个人银行账户多次有大额现金存入！来源不明！但最可疑的是……”
“他在羁押点工作时间最长！对内部结构和流程最熟悉！”
“还有……”
陈海的目光如同锋利的刀，钉在“林向学”名下一条记录：“一年半前……因一次外联会议组织失误，导致重要外宾参观延误，被分管后勤的李达康……在会上点名狠批！处分意见……就是压了他三年的晋升通道！至今未动！”
李达康？！这个名字如电光般闪现！
程度的心脏猛跳！他瞬间想到季昌明被诬告文件上那个“高度逼真”的签名！这手段……
需要极其熟悉季昌明的笔迹和习惯！而这个林向学……作为老资格后勤干部，在系统内接触最高层级文件的流程……
“立刻核查林向学的个人物品！住处！私人通信设备！特别是……注意任何能接触、模仿高层领导签字的资料！”
程度语速快得惊人，“哑嗓子！立刻核对林向学近半年的医疗记录！尤其喉科相关！”
命令被火速执行！深夜里，针对林向学的监视和背景调查全方位启动！
三小时后！
一份带着油墨味的报告被紧急递送进来：
“林向学三个月前，在省一医院喉科因‘接触性化学灼伤后声带息肉’做过微创切除，主诊医生手记……其声带损伤存在强腐蚀性化学品接触史可能！嗓音特征被诊断为‘永久性沙哑’！”
轰！
核心特征吻合！
“查他的家！立刻！”程度和陈海几乎同时低吼！
凌晨五点，林向学名下位于市中心的住宅被强制开启。
面对突如其来的搜查，林向学脸色惨白如纸，强作镇定地站在客厅，眼神却控制不住地瞟向主卧室的方向。
程度带着技术员，如同精准的手术刀，在主卧室衣柜靠墙的夹缝位置，找到一块松动的实木踢脚线！撬开！
一个隐藏在墙体暗格内的……极其轻薄的平板电脑被取了出来！屏幕是锁定的！
“林向学！”
陈海的目光如冰锥般刺向他，“指纹！密码！或者你来打开！选一个！抗拒从严的后果，你比谁都清楚！”
林向学的身体剧烈摇晃了一下，嘴唇哆嗦着，眼中流露出极致的恐惧和挣扎。
“解锁！”程度的命令不容置疑。
平板电脑最终被强制解密打开。技术员快速翻阅内部储存。
“头儿！”
技术员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惊骇，“找到加密视频文件！时间是……祁同伟被劫持当天晚上！地点……就在王村木材厂旁边那个废弃矿洞入口！！”
技术员的手指在屏幕上一点！
——视频播放！
画面抖动得很厉害，光线昏暗，似乎是用微型摄像头偷拍。
镜头对准了矿洞入口停着的几辆没有牌照的改装吉普车。
矿洞深处隐隐传来金属摩擦声和人声。
就在画面晃动间，一个穿着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质地精良的黑色西装、侧对着镜头的男人背影，似乎正焦急地在车边踱步，背对着镜头对着矿洞入口方向说话。
“……动作再快点！冻住痕迹！东西封存！祁同伟必须……”
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拍摄者似乎被惊动，画面瞬间黑屏！
“停！！！倒回去！！！”
陈海和程度的眼瞳在瞬间收缩到针尖大小！他们几乎是同时吼出来的！目光死死盯在那段不足五秒的视频中，那个仅凭侧影和一闪而过的半句话就透露出巨大压迫感与身份信息的男人背影上！
那个背影的衣着、走路的步态、发型的轮廓……
还有那压抑着暴怒与焦急、即使在偷拍中失真的语调……
即使化成灰烬，在场的陈海和程度也认得出来！！！
那是——
李——达——康！！！
轰！！！！！！！
安全屋内死一般的寂静！唯有视频黑屏后微弱电流杂音在嘶嘶作响。
李达康！
他不仅知情！不仅深度参与！而且就在劫持行动核心现场——祁同伟被转移、被藏匿的王村矿洞！！！
不是影子！
不是遥控！
他是核心指挥之一！
他就在现场！！！
沙瑞金以性命交换的线索！
侯亮平以冰封残躯送出的警告！
赵东来以热血守护的真相！
最终指向的……竟然是这位屹立汉东权力巅峰的……政法委书记？！李达康！！！！
“祁同伟……被他藏在哪里？张明峰这枚棋子下一步要往哪里砸？那五十个行动的人……现在又蛰伏在何处的阴影中？”
程度的声音冰冷得如同千年玄冰，每一个字都带着硝烟的味道。
他看向陈海，眼中是血与火燃烧的决绝。
陈海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这沉如山岳的证据刻进骨髓里：“季检的信号己经足够清晰了。李达康……他就是盘踞在汉东风暴眼里的那条……真正想要……翻天覆地的恶龙！我们的目标……必须锁定他！从他身上……打开祁同伟的牢笼！揪出二十年前岩台的账！更要……为这场牺牲了太多人的战斗……画上终结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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