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护服里的人显然被江宸的疯狂气势慑住,又看向那个沉默站在门口、巨大身躯压迫得整个房间灯光,都似乎暗淡了几分的恐怖身影……
这架势根本不像配合体检的……像终结者来销毁资料的!
他们操作起来带着恐慌的颤抖。
怀特如同最配合的金属雕塑,站上扫描台,动作带着机器般的精确。
当幽蓝的环形扫描光带开始无声运转时,他暴露在灯光下的那截覆盖着装甲也遮挡不住的粗壮脖颈皮肤下方,肌肉极其细微地如同齿轮般调整着贴合角度。
江宸紧盯着屏幕,看着那些滚动出现的骨骼密度伪彩色成像图——正常人的骨骼密度颜色和标注区域!系统残留的精神力核心微弱地扫描着屏幕数据流:【骨骼密度图谱标准模板覆盖算法启动……干扰植入完成…输出值锁定:人类正常阈值上限(轻度骨质增生假象)……】
戈格尔提前安插的“自己人”在后台做手脚?!模糊处理!
“……血液基础生化指标…血常规白细胞偏高…肌酸激酶(CK)数值…正常范围偏高…可能与高强度剧烈对抗有关……肝功……肾功……”防护服里传出变调的、念经般的报告声。
垃圾数据!糊弄鬼的玩意!
“报告!”江宸猛地打断,声音嘶哑,“给戈格尔!证明威尔·怀特先生的身体结构属于正常运动员范畴!疲劳过度而己!能打德乙!”
他几乎在拿到那份刚打印出来还带着热度的、如同废纸般的初步报告时就塞进了口袋。
拖着精神几乎崩溃的贝恩德,带着始终沉默的怀特,无视那几个如同躲避瘟疫的防护服人员,转身就奔向侧面的备用安全通道出口!
穿过层层复杂的俱乐部内部迷宫,推开沉重的防火门!
刺耳的汽车喇叭声、疯狂的闪光灯浪、无数记者尖锐的提问瞬间如同惊涛骇浪般拍打在脸上!
柏林联合俱乐部正门口!
五六辆挂着政府牌照的黑色豪华汽车如同围猎的猛兽般把大门堵死!
一群穿着黑色西装、气势如同磐石般的男人刚刚下车,为首的正是董事会主席卡尔特曼那张阴沉得能滴出水的老脸!
他们身边站着几个扛着专业摄像机和话筒、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鬣狗一般扑来的体育记者!
“怀特先生!请谈谈博伊斯的伤势!”
“戈格尔总监!你是否纵容球员使用违禁力量增强装置?!”
“卡尔特曼主席!柏林联合是否需要为引进的‘非人类球员’进行道德评估?!”
江宸猛地停下脚步!挡在怀特巨大的身躯前方!冰冷的雨水冲刷着他毫无血色的脸!大脑的剧痛再次开始汹涌!系统仅存的那一丝微弱的精神力核心如同风中之烛摇曳!
他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被逼到悬崖边缘的疯狂!
他对着迎面扑来的镜头和咆哮着逼近的董事会安保,猛地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在秘密医疗室里拿到的、还带着贝恩德体温和油墨味的报告纸!
如同刺刀般举起!
“报告在这里!威尔·怀特!人体结构完全正常!德乙准入资格合法有效!谁想质疑?!踩过这份医疗报告和我的尸体!!”
他最后的嘶吼声在闪光灯的爆闪和无数张震惊错愕的面孔中炸开!
在他身后,怀特那墨色的瞳孔如同深渊,毫无感情地扫过卡尔特曼主席那张僵硬扭曲的脸。
粘稠冰冷的雨水抽打着俱乐部大楼的反光玻璃幕墙,卡尔特曼主席那张保养得宜的老脸在无数闪光灯的覆盖下扭曲变形。
他身旁那些如同黑色磐石般的安保刚要上前,江宸手中高举的那张薄薄报告纸如同烫手的洛林十字勋章,灼伤了所有人的视线。
“让开!”一个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从江宸身后、柏林联合更衣室方向炸开!
技术总监埃里希·戈格尔如同刚从地狱岩浆里爬出的恶鬼,浑身湿透,昂贵的西装前襟撕开一大口子,额角还淌着血痕。
他身后,十几个愤怒到面孔扭曲、肌肉虬结的柏林联合一线队队员,如同沉默的潮水推涌而出!他们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剐过卡尔特曼和他身后西装革履的董事会成员!
“谁!”戈格尔充血的眼珠死死钉住卡尔特曼,声音因为极度压抑而尖细。
“质疑我签下的球员?质疑柏林联合俱乐部技术部门的绝对权威?!卡尔特曼!睁开你的老眼看看!这里站着的是我们冲击德甲的最后一道钢铁闸门!想拿掉他?!先从我和这些孩子的尸体上碾过去!”
那些沉默的队员猛地踏前一步!球鞋重重踏在雨水西溅的地面,发出整齐沉闷的爆响!如同古罗马军团的顿盾!强硬!野蛮!瞬间撕裂了董事会安保脆弱的防线!记者们的闪光灯被这突如其来的球员怒潮逼得集体后撤!
卡尔特曼脸上精心维持的冰冷威仪瞬间破碎!他脚步踉跄着后退,被保镖死死拉住。
他看着那些队员眼中燃烧着的、如同被逼入绝境的群狼般的凶戾光芒,再看向戈格尔身后那个如山岳般沉默、戴着工程面罩遮住可怖疤痕、眼神却冰冷如同深渊的巨人……
一股寒气从尾椎首冲天灵盖!这群疯子!戈格尔这个疯子!连同那些被煽动起来的蛮牛!
“戈格尔!你会后悔的!”
卡尔特曼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猛地挥手。
“走!”
他身后的董事们如同被狗撵的鸭子,狼狈不堪地在保镖簇拥下钻回豪华轿车。
引擎发出憋屈的轰鸣,碾过积水飞快逃离这危险之地。
记者们还想围堵江宸。
“滚!”
一个身高近两米、剃着光头的一线队主力中后卫卢卡斯(Lucas),猛地推开一个伸来的话筒,声音如同野兽低吼。
队员们自发形成一个半圆,将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江宸、默然如山伫立的怀特,还有死里逃生的贝恩德护在中央。
冰冷的目光如同扫视鬣狗般驱赶着记者。
“柏林联合!钢铁!”不知道谁在人群里嘶吼了一声。
“钢铁!!!”更响亮的咆哮如同闷雷滚过雨幕!那是核心更衣室力量的表态!
戈格尔喘着粗气,抹了把额角的血和雨水混合的液体,那张苍白疲惫的脸上第一次,对江宸露出了一个近乎狞笑的表情。
那笑容背后是孤注一掷的疯狂和后怕:“小子…赌赢了!那群蠢猪董事会暂时被吓退了!但只是暂时的!这份‘体检报告’撑不了多久!我们需要…更大的东西!更大的利益筹码!能堵住所有人嘴的金山!”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怀特,如同看着一座即将爆发的金矿,“我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让整个德国足坛闭嘴的机会!一个让那些藏在幕后的黑手不得不承认价值的时刻!”
更大的筹码?!比一个能砸烂对方中卫的禁区轰炸机还要大?!江宸被戈格尔那孤注一掷的眼神刺得心头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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