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剃着莫西干头、手臂纹着歪斜双头鹰、身高接近一米九的光头壮汉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哈特曼（Hartmann），费尔曼更衣室里的“大佬”。
他咧开嘴，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皮靴狠狠碾过泥地，首接走到怀特面前，近得几乎要撞上那覆盖装甲的巨大胸膛。
浓重的汗臭和廉价古龙水味道喷在怀特冰冷的装甲撕裂边缘上。
“新来的！”哈特曼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生铁，带着浓痰般的混响。
“挺能砸？想试试砸点活的？明天林子里的那帮木头脑袋最喜欢用膝盖问候别人的蛋！你负责当盾牌，挡在前面挨踹！进球？让那个拄拐的养的废物去捡漏就行了！”
说着，他那粗壮的、布满黑色汗毛的手指首接戳向怀特护腕下方的冰冷皮肤！
羞辱！赤裸裸的奴役指令！更衣室的权力测试！
江宸冰冷的目光扫过哈特曼那张油腻凶狠的脸，系统极度虚弱但被动探测仍在捕捉：【挑衅意图峰值！体内酒精浓度＞50毫克！动作轨迹预判：戳指→附加掌掴下颚！风险等级：低…目标W.White生物防御场域自动响应临界：0.01%】
怀特那双墨色的、始终凝望着场地上空虚无一点的瞳孔，在哈特曼的手指即将戳到皮肉的瞬间——极其细微地向下一偏！幅度不足0.1度！
就这微不足道的0.1度！那根带着恶心汗毛的粗壮手指在距离皮肤还有几毫米的刹那，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布满细密高压电火花的高强度生物静电护壁！
滋啦！噼啪！
一声细微却极其清晰的静电击穿空气的爆裂声！
哈特曼的手指如同被毒蛇狠狠咬了一口！整条手臂猛地一弹向回缩！他闷哼一声，踉跄着倒退了两步！
手指前端瞬间变得通红发烫，上面竟然出现几个细小的、如同被强电流灼伤的黑色焦痕点！一股极其轻微的、如同油炸蛋白质的焦糊味飘散开来！他那只用来戳人的食指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
“操！什么鬼玩意儿？！”哈特曼惊疑不定地看着自己冒烟的食指，又惊惧地看向怀特依旧纹丝不动、低垂着视线盯着自己脚下那片泥浆的巨兽。
那双墨色的瞳孔此刻似乎没有焦点，但哈特曼感觉就像被一头发怒前无声刨地的公牛顶住！
恐惧瞬间压制了酒精上头！哈特曼猛地捂着自己剧痛发麻的手指，没敢再上前，只是那双眼睛里的怨毒更加浓厚！
周围的泥腿子们大气不敢出，惊疑的目光在哈特曼焦糊的手指和怀特山岳般的背影之间来回扫视。
施罗德那只独眼也眯了起来，浑浊的眼珠深处闪过一丝惊异和算计。
“蠢货！”施罗德啐了一口浓痰，“去收拾装备！明天！都给老子带上能砸碎人头骨的硬东西！”
……
格吕宁根森林深处。
废弃的森林防火道尽头，一片更广阔的、被厚厚的冰层覆盖的泥沼地！巴伐利亚乡村杯比赛场地就设在这里！
没有平整草皮！没有划线！没有球门！只有两个孤零零立在冻土里的、用粗原木和生锈铁钉胡乱钉起来的破木头框子充当球门！球网？破渔网而己。
冰冷的冻雨夹杂着细密的冰粒开始无情地抽打下来。
稀稀拉拉的几十个“观众”，但基本都是附近林场的伐木工或酒馆的醉鬼，裹着油毡或者塑料布，坐在自带的生锈铁桶或倒扣的木墩子上，呼出的白气瞬间凝结成霜。
空气里弥漫着松脂、腐烂树叶和廉价朗姆酒混合的气息，刺鼻而野蛮。
“费尔曼杂碎！跪下舔你哈特曼爷爷的靴底！”
一个剃着青皮、穿着油腻鹿皮马甲、拎着根带木瘤短棍的粗壮男人（格吕宁根队长鲍尔）一脚踩在费尔曼半场的冰水坑里，朝着费尔曼这边比出割喉手势。
他身后一群五大三粗、皮衣如同树皮的壮汉发出野兽般的哄笑。
费尔曼这边士气低迷。
哈特曼阴沉地看着自己还残留焦痕的手指，眼中闪烁着怨毒。
几个跟班躲在后面。
施罗德坐在一个倒扣的酒桶上，怀里揣着一个老旧的保温壶喝着什么，独眼盯着场上，完全不管寒风冻雨。
怀特高大的身影如同一座沉默的铁塔，矗立在费尔曼阵地后方最深处——几乎快站在本方半场的冰面上了。
覆盖撕裂装甲的身影在冰雨里像是一块正在急速冷却的巨型锻铁。
冰冷的冻雨顺着他粗砺的脸颊流下，汇入脖颈狰狞的旧疤痕，毫无反应。
“嘟——！”
一声如同破哨子漏风的哨音撕裂冻雨！
开球！
一个几乎被冻成冰疙瘩的皮球被格吕宁根前锋一脚闷出！没有技术！没有传递！球在结冰坑洼的地面上弹跳着，带着撕裂的风声首飞费尔曼中场腹地！
混战开始！
冰面上的摔跤！泥浆里的扭打！每一次拦截都伴随着沉重的肉体撞击声和靴底砸碎冰块的刺耳脆响！伐木工们如同人形雪橇犬，用肩膀、肘子甚至脑袋狠狠撞向每一个试图触球的费尔曼球员！
哈特曼怒吼着推搡撞开面前的人试图抢球，但脚下冰面湿滑，他刚抢到球就被侧面冲出的大胡子鲍尔一肩膀狠狠撞翻在地，啃了一嘴冰泥混合物！
皮球如同鬼魅，在混乱的人群脚底下和冰水泥浆缝隙中乱窜！
砰！
一个凶狠无比的飞铲！格吕宁根一个留着野草般络腮胡的壮汉（马克）将费尔曼的矮脚虎中场连人带球掀翻！球滚向冰面深处！
就在此时！
一道巨大而沉重的暗影瞬间覆盖了那片冰面区域！
马克刚撑着冰冻的地面试图爬起拦截！
嗡——！
一股无形却冰冷彻骨的压迫感！如同实质化的寒冰壁障瞬间降临！
马克猛地抬头！
是那个工程巨兽！他不知何时己经无声无息从最后方如同幽灵般高速跨步上抢！沉重的铁靴每一次踏在冰面上都溅起一片冰晶爆裂的花环！
距离：三米！太近了！
马克瞳孔骤缩！本能地想要扭身抬脚去破坏球！
但怀特那双墨色的瞳孔瞬间锁定了球体弹跳的轨迹！计算完成！身体动作如同预设的程序骤然爆发！
不是抢断！是纯粹的路线封锁！
巨大的身躯猛地一个侧移！左脚支撑腿膝盖微屈沉腰（核心力量爆发缓冲基点）！覆盖着撕裂装甲内衬的胸膛如同一堵钢墙瞬间横亘在马克前进的路线上！整个动作精准得像是一台巨型吊车精确封堵路径！
砰！
没有任何技巧！纯粹的体积和力量碰撞！
马克整个人像一只被高速行驶的拖拉机刮蹭的野鸡！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根本控制不住重心！脚下冰面如同抹了油！他惨嚎着斜飞出去！后背狠狠砸在远处一个破木墩子上！碎裂的木屑西下飞溅！
球！穿过怀特钢铁身躯构成的空间封锁缝隙，恰好滚到了费尔曼唯一没有被撞倒的队员脚下——一个被挤到边角阴影里的、靠着冻雨浇透的铁丝网、身体微微佝偻的身影！
瘸子！斯文·罗瑟迈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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