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声如潮水般退去时,玫瑰笑着伸手去接满天星,楚胤却像被钉在原地,用力地攥着花束,眼神里仿佛翻涌着惊涛骇浪。
她抽走花束,指尖不经意触碰到他的手心。
楚胤问她:“你怎么知道这个曲子?”
“我只是听别人弹过,就记下来了。”
“那个人是谁?”
楚胤急切地追问,玫瑰摇头:“我不记得了。”
但是玫瑰并没有说谎,她从记事起,就长在叶甫盖尼的实验室里,他对自己说过,小时候没照顾好她,发了几天烧就记不得之前的事了,玫瑰对此深信不疑,她确实记不得,只记得这首曲子。
仿佛刻进了骨髓,无数次在心间响起,让她不得不坐在钢琴前。
她也问过叶甫盖尼,老头说,她小时候听别人弹过,就记下来了。
男人似乎并不信这种说法,但是玫瑰却不想和他继续这个问题,她走到露台上,吹着晚风,身后却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楚胤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温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脸颊上,带着淡淡的酒气,可是他却并没有解释,而只是想亲她。
玫瑰偏头躲开他的吻:“楚总认错人了?”
“你让我亲一下,我就知道了,你到底是谁。”向来沉稳的楚胤却在此时轻声哀求着。
她踮起脚尖,主动贴上他的唇。
楚胤闷哼一声,用力地扣住玫瑰后颈,将她整个人压向墙面,他的吻带着近乎失控的力道,牙齿擦过她下唇时,玫瑰尝到一丝铁锈味。夜风卷着露台外的车鸣声灌进耳膜,但是她只能听到男人紊乱的呼吸。
当楚胤的拇指她耳垂时,她主动仰起脖颈迎合,双手下意识攥紧他的衣襟,弄得上面全是褶皱,她的手控制不住地往上轻抚,最终落在他的脖颈上。
玫瑰实在很想掐住他的脖子,就像兴奋之时会亮出牙齿啃咬的猫科动物,可是最终却只是用力挠了两下,却没想到痛楚反而让楚胤更加兴奋。
灼热的气息她彻底包裹,像是浸在酒里,连骨头都开始发软。
楚胤的吻渐渐变得细碎,从唇角辗转到下颌,带着某种近乎绝望的探寻。
他的呼吸颤抖着,玫瑰能感受到自己腰间的手也在发颤,仿佛在与自己的理智搏斗。
满天星散落在两人脚边,白花被夜风卷起。
楚胤忽然将她整个人抱起,她们紧紧抱在一起,楚胤把头靠在她的肩上,那短暂的停顿里,她清晰感受到男人的迷茫与痛苦,像是在黑暗里迷失方向的困兽。
不放心两个人追出来的祁妤刚转过拐角,看到她们交叠的身影,慌忙捂住眼睛。
顾廷辰就知道楚胤和玫瑰出来是有猫腻,还想吹声口哨,被祁妤狠狠掐了把腰,后面祁凨刚跟上来,他们两个就被祁妤拽着领带拖走。
玫瑰轻声问楚胤:“想起来了吗?”
良久,楚胤松开她,盯着她泛红的唇看了片刻,突然怒气冲冲地转身,大步离开了晚宴。
玫瑰弯腰捡起沾满灰尘的花束,指尖轻抚过花瓣。
远处的宴会还在喧闹,她望着楚胤消失的方向,心想这次恐怕是要露馅了。
祁妤看到楚胤离开,连忙走过去关切地询问:“你们吵架了?”
可是当她的目光落在对方的脸上,脸红就算了,嘴巴还红肿起来,口红晕染开,下唇还泛着不正常的嫣红,大概率是亲得没轻没重,给咬破了。
祁妤震惊地呃了一声,将玫瑰拽到休息区角落,从手包里翻出湿巾地给她,玫瑰轻缓地擦拭着嘴角,祁妤看着她,小心地问道:“他是不是把你认错了?”
玫瑰垂眸遮住眼底的笑意:“不清楚,大概认错人了。”
“果然是因为那张照片。”祁妤叹了口气,“楚胤把那个照片当宝贝一样藏了起来,连我都没见过,还是顾廷辰喝多了漏过嘴,说照片上是个穿白裙的姑娘……是他的初恋。”
玫瑰的语气漫不经心:“原来如此。”
祁妤担忧道:“玫瑰,你会讨厌这样吗?被当成替身……”
楚胤这些年对感情总是回避,可是却在玫瑰面前失控成那样,难道真的是因为和照片上的女孩相似吗?
“为什么要讨厌?”玫瑰反问祁妤。
看着楚胤迷茫、纠结、被记忆撕扯的样子,难道不是很好嘛,毕竟从初遇开始,他们两个人就互相试探和戏耍了。
祁妤却误会了这份淡然,震撼道:“是我小看你了……原来你这么喜欢他,连替身都愿意当……”
玫瑰也不反驳,反而承认了下来。
另一边,公馆里。
楚胤瘫坐在客厅地毯上,后背抵着沙发,看着手里的照片,神色晦暗。
城堡,玫瑰,栗色长发,琥珀色的眼睛,穿白裙的女孩坐在琴凳上,琴声悠扬,她的脾气古怪又暴躁,她还很喜欢恶作剧,就连城堡的主人,她都敢捉弄,只是不曾成功而己。
只在弹琴时会稍微安静一些,这时候,才最像她的母亲。
他不过是被送来取悦她的礼物,本来不该期待她的好脾气,可是到最后却心甘情愿地待在她的身边,后来他才知道有一种病,叫做斯德哥尔摩。
他不承认自己愿意被阿芙罗拉虐待,但是又不愿意离她远去,再怎么被玩弄,都会盼望着再次回到她身边,恍惚间十年过去,兜兜转转,耍他的却还是一个人。
玫瑰,她就是个小骗子。
或者应该把她称作——首席R。
原本三个身份并没有重叠,但楚胤可以确信,她们绝对就是同一个人,可是为什么阿芙罗拉会被POKER带走,明明和简晴没有半点相识,却能让她心甘情愿认作女儿。
在谜团解开之前,他不能贸然戳穿玫瑰的身份,楚胤简首要气笑了,这个骗子,现在该轮到他的回合了。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楚胤盯着屏幕上“楚叙京”的名字,深深叹了口气才接起他的电话。
“明天陪我去墓园。”楚叙京的声音很是沙哑,“你母亲忌日,你不能缺席。”
楚胤捏了捏眉心,“您能不能别自欺欺人,墓里埋的不过是衣服,她的墓地和骸骨根本不在这里,你也别再喊她夫人了,你们就只是订婚而己,况且她……”
“住口!”
他怒吼道,“要不是姓聿的横刀夺爱,要不是那个畜生蛊惑了她,她怎么会离开我!”
楚胤把手机放到桌子上,那头还在不断骂着那个姓聿的。
其实说起来也可笑,如果不是因为楚叙京到处宣扬林婠是他的夫人,自己是他的儿子,恐怕那个姓聿的还不会把自己带走,要不然就见不到阿芙罗拉了。
在他崩溃之前,楚胤又把电话拿起来:“我明天八点去接你。”
电话传来忙音。
他绝不能让楚叙京知道阿芙罗拉还活着,否则以她和姓聿的关系,楚叙京会不惜一切代价让她去死的。
真是个可怜又可恨的人,明明林婠并不爱他,他骗自己也就算了,也把别人骗过去了,好像林婠真是被抢走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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