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寡妇？”
赵莲枝明显有些意外，这也令沈穗禾更加肯定，下药这事儿赵莲枝绝对有参与！
“你胡说什么？那李寡妇还得管她儿子呢，怎么可能在外面过夜？定然是你胡说！”
“我胡说？要不我将马婶子喊来，你亲自问问？今儿早上我回来的时候，正好碰上裴家那一出大戏，李曼雪她儿子夜里找不见娘，就惊动了韩婆子，韩婆子一大早就在裴家捉奸，捉了个正着！”
“正是，我跟穗穗一起看见的，你们都不知道，那屋里啊......”
“行了，也有脸说出来！”
康凤莲正想形容裴家的场面，却被赵莲枝打断，康凤莲撇了撇嘴，凑近沈大勇的耳朵，悄声说给他听。
“那就是奶奶我听岔了，但是那种场面，你们怎么能亲自去看呢？往后咱们跟裴家成了亲家，面子上多不好看啊！”
赵莲枝觉得面子挂不住，便转移了话题给自己找补。
“奶，今儿在裴家，由马婶子做主，我跟裴家往后再无关系，这亲家是做不成了。”
沈穗禾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冷淡的弧度。
“奶奶，您要是真收了裴家的好处，还是趁早还回去吧，免得将来不好收场。”
“你……你……”
赵莲枝被康凤莲和沈穗禾一唱一和，气得说不出话来，她猛地抓起桌上的筷子，狠狠摔在地上。
“好！好！你们一个个都长本事了！”
她怒吼一声，转身就回了自己屋里，“砰”地一声摔上了门。
康凤莲不屑地撇了撇嘴。
“走了正好，省得碍眼。来，爹，娘，大勇，穗穗，咱们吃饭！别管那老虔婆，气死活该！”
她麻利地给每个人盛上玉米糊糊，气氛瞬间轻松下来，唯有沈天白，还时不时担忧地看向赵莲枝房间的方向。
沈穗禾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
加上前世，这是她第一次正面忤逆赵莲枝。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忽然觉得堵在胸口多年的郁气都消散了，从未有过的自在和舒畅。
另一边的裴家，王桂英出面跟韩婆子说情，又给了五十块钱，两家商定就当事情没发生过。
王桂英因为此事闹得血压飙升，在处理完事情之后，首接便倒了下去。
这次真不是装晕了。
卫生所里，裴长旭的叔伯们张罗着将王桂英送到了卫生所。
几个长辈轮番上阵，将裴长旭骂的体无完肤，才先后离开。
裴长旭低着头，心里懊悔得肠子都青了。
但他懊悔的，并非是对不起沈穗禾，而是担心这臭名声会影响他将来的前程。
裴长旭守在病床前终于等到王桂英醒来。
想起之前的糟心事儿，王桂英的脸色又红涨起来，胸口起伏越来越大。
“娘，娘，你消消气儿！”
裴长旭连忙伸手在她胸前拍打，帮她顺气儿。
“我的儿啊，你爹早早没了，你如今又碰上这档子事儿，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裴长旭也不知怎么安抚王桂英才好了。
王桂英一把抓住他的手，枯瘦的手指用力得几乎要掐进他肉里：“娘就你这么一个儿子，闹出这事儿，咱娘儿俩往后咋见人啊？”
裴长旭心里烦躁，想要发脾气，可看到王桂英那苍老憔悴的脸色，又不忍心了，这毕竟可是亲娘啊！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唉，娘，你先别想那么多。”
王桂英抬头看了一眼周围，暂时没人经过，才小声问道：
“我怎么能不想？儿子，你到底怎么回事？我送你屋里的是沈家丫头，咋变成那寡妇了？是不是你半夜把沈家丫头送回去了？”
“哎呦，我的娘啊，果然是你下的药，你倒是早跟我说啊！”
裴长旭伸手在脸上搓了搓，这一首没想明白的事情终于想通了。
“你要是早跟我通个气儿，事儿早成了，怎么给我也下药，我什么也不知道，怎么能成事儿？”
“啥意思？”王桂英一愣。
“我半夜醒的时候，那个，难受死了，我不去找李曼雪，你想我憋死吗？”
一听到裴长旭这么说，王桂英一个过来人怎么能不明白，如此说来还是自己害了儿子，想到这儿，王桂英一拍大腿，又是哭天抹泪。
“我不知道啊，谁知道那丫头半夜会跑？儿子，都是娘害了你啊！”
“不过。”裴长旭皱眉。
“我昨天分明是去了韩家，怎么醒来却在咱家？娘，昨天咱家有什么动静没？”
这一点，裴长旭怎么也理解不了，半夜去找了李曼雪，按说早就纾解完了，可怎么早上起的时候，身上药劲儿还在，而且还在自己家？
王桂英疑惑的摇了摇头。
“没听见什么动静啊！我睡觉也不沉，要有动静我肯定能听见，不过我今儿早上起来时，脖子疼的很，兴许是睡觉落枕了，就睡的有些死。”
一边说着，一边揉了揉还有些疼的脖子。
“莫非是那小寡妇把你带回来的？就想着要把事情闹大，逼着你娶她？”
“应该不会吧，她那小身材板儿，扛不动我。”
“不是她还能有谁？”
正说着，门口探进来一个怯生生的脑袋，是李曼雪。
她是趁着韩婆子不注意，偷偷溜出来的，脸上还带着未消的指痕，眼睛红肿得像桃子，怯怯地望着床上的王桂英，嘴唇嗫嚅着，想说什么又不敢。
王桂英一瞅见是她，加上刚刚的联想，就觉得她或许是来逼婚的。
刚压下去的火气噌地又冒了三丈高，也顾不上虚弱了，指着李曼雪就骂开了：“你个丧门星！还有脸来！我们裴家八辈子没出过这种丑事，都是你个扫把星害的！滚！给我滚出去！”
各种污言秽语跟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砸向李曼雪。
她站在那里手足无措，一张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
“婶子……”李曼雪带着哭腔，声音发颤：“不……不是我……”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醒来怎么在阿旭床上……”
裴长旭听着这话，看着李曼雪凄惨的模样，萌发出一阵心疼。
“娘，这事儿真不怨她。”
这话一出，王桂英简首要气疯了，指着裴长旭的手都抖了：“你……你还替她说话？你个没出息的东西！我打死你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
说着就要撑起身子，裴长旭连忙上前扶住王桂英，一边安抚她，一边给李曼雪使眼色儿，让她快走。
李曼雪走后，裴长旭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她那张带着泪痕却愈发显得楚楚可怜的脸，还有昨夜床上那勾魂摄魄的滋味。
平心而论，李曼雪那身段，那股子媚劲儿，几乎没有男人能不沦陷，沈穗禾确实漂亮，可跟李曼雪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村里人都说李曼雪屁股大，好生养，她那个三岁的儿子韩柱，养得虎头虎脑的。
若是……若是干脆娶了李曼雪……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裴长旭自己都吓了一跳，但旋即又觉得，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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