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部落的空地上弥漫着药草的苦涩气息和新剥兽皮的淡淡腥气。飞鸟、花织和三叶在巫医的草药和家人的照顾下,伤口开始缓慢地结痂、愈合。每一次翻身带来的疼痛,都在提醒着溪边那场惊心动魄的搏杀。采集来的藤条还堆在一旁,暂时无人有力气去碰触。
小石倒是恢复得最快。经过昨夜噩梦被安抚后,身上的小伤也因药草的功效和一夜时间的修复,伤口己结了深褐色的痂。她蹲在那张巨大的、被剥下来的鳄鱼皮旁边,伸出小手,好奇地触摸那冰凉坚硬、布满凸起纹路的鳞片,又赶紧缩回来。在现代也就动物园远远的看过鳄鱼。这么近距离观察触摸还没有过。
当男人们用锋利的燧石刀费力地将鳄鱼肉从骨架上分割下来时,小石的眼睛就一首盯着那粗壮有力、筋肉纠结的尾巴。
“阿母,”她扯了扯正在给她后背擦药的三叶,小手指着那堆暗红色的肉块,尤其是那根被单独放在大树叶上的尾巴,“那个尾巴肉,像大鱼!去皮,烤!放姜!”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己经闻到了烤肉的香气,完全忘记了几天前的血腥,“海神说,尾巴肉最好吃!”以前网上视频看一些博主分享养殖鳄鱼尾肉的制作视频,终于也能在现实中制作鳄鱼肉的机会了!妈呀!想吃!什么味道呢?肉质紧不紧实?好不好吃?小石开心的想着。
三叶看着女儿那充满期待的小脸,又看看那狰狞的鳄鱼尾巴,无奈地叹了口气。孩子就是这么没心没肺的,记吃不记打。她想起上次那神奇的“怪根”带来的美味。罢了,这孩子,总能弄出点意想不到的东西。她点点头:“好,待会儿做饭了,阿母给你烤一点尝尝。”
篝火旁也慢慢飘起了烤肉的香气。这一次,烤架上的是由三叶,阿瓦和其他人处理干净的用石刀费力切成厚片的鳄鱼肉,以及小石特别指定、被仔细剥去了坚韧外皮、切成大段的尾巴肉。毕竟是神使,而且这鳄鱼肉几个人功不可没,要条鳄鱼尾肉还是可以的。
小石亲自监督,看着三叶将捣碎的姜汁仔细地涂抹在每一片肉和每一段尾巴上,又塞了些姜片到肉厚的缝隙里。
火焰舔舐着暗红色的肉块,油脂被高温逼出,发出“滋滋”的声响。涂抹了姜汁的鳄鱼肉,在高温下散发出一种奇异的混合香气——既有猛兽肉类特有的、比鱼肉更粗犷浓郁的肉香,又被姜的温暖辛香巧妙地包裹、调和,形成一种前所未有、霸道而的气息。
那粗壮的尾巴肉段,更是被烤得金黄焦脆,滋滋冒油,香气格外浓郁扑鼻。当第一块烤好的、涂抹了厚厚姜汁的尾巴肉被小心地撕开,露出里面雪白紧实、汁水丰盈的纤维时,浓郁的香气瞬间征服了所有围观的族人。
连酋长都忍不住尝了一口。那口感出乎意料地弹牙,带着野兽的劲道,却又毫无想象中的腥臊,姜的暖意和辛香完美地渗入肌理,带来一种极其满足的饱腹感和奇特的鲜美。
“神了!这恶鱼的肉,竟比鹿肉还香!”
“尾巴!尾巴肉最好!有嚼头,香!”
“小石说的没错!姜真是神赐的好东西啊!”灰雀和其他的族人惊喜的赞叹着。
惊叹和满足的咀嚼声再次响起,昨天溪畔的血腥与惊恐,仿佛被这篝火上的浓香和饱腹的暖意暂时冲淡了。只剩下原始的对美食的敬畏与赞叹。哦!真香啊!
小石坐在篝火旁,小口小口地啃着阿母递给她的、一小块烤得焦香的尾巴肉。姜的暖意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夜风的微凉。她看着族人们满足的笑脸,听着篝火燃烧的噼啪声,目光扫过角落里堆放的、还带着溪边泥土和隐约血迹的藤条。指尖似乎还残留着紧攥燧石片刺入鳄鱼伤口时的粘腻触感,以及那令人窒息的腥风。
她咽下口中美味的肉,小小的身体在火光中缩了缩。雨林的馈赠之下,利齿的寒光从未真正远离。但此刻,篝火的温暖,姜汁的辛香,还有身边族人们劫后余生的安稳气息,让她感到一种沉甸甸的踏实。藤条间的神迹,终究染上了血与火的印记,却也淬炼出更坚韧的生存之力。
下来的几天,部落的空依然弥漫着药草的苦涩气息和烤鱼的鲜香。飞鸟、花织和三叶等人在巫医的草药和家人的不断照顾下渐渐转好,飞鸟手臂的伤口不再剧烈疼痛,花织也能慢慢首起腰时,篝火旁再次飘起了烤肉的香气。这一次,烤架上的主角不再是鱼,而是几大块处理干净、用石刀费力切成厚片的鳄鱼肉,这几天狩猎队为了采集能够更加安全顺着溪流把沿岸都清理了一遍,抓捕了两条鳄鱼,把身边的安全隐患暂时消除。
部落这几天都弥漫着鳄鱼肉的香气,部落幼童的肚子,也被撑得鼓鼓的像一个个小皮球圆溜溜的。小石也不例外,毕竟这鲜嫩的肉最符合孩子与老人的口感,也能更好的消化,补充蛋白质。
小石摸着鼓鼓的肚子,舒服的喟叹,“唔,真撑得慌啊!”撑着胳膊半躺在窝棚内,望着门外远处的火光,抬头看看夜空,再看看草垫的床。唉……我现代的软床冰丝凉席啊!呜呜呜,干嘛要去夏威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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