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缕红光沉入海底,部落也结束劳作,开始休憩。这几天收获的鱼儿,被藤条悬挂于木屋的梁上;角落处堆叠着新采集的芋头与莓果,不断散发着食物的甜香。这香气如同勾人的美人儿,越过木屋的墙壁,钻入茂密的丛林深处,无声的撩拨着林间蛰伏的野兽。
夜色如墨,朦胧的遮掩着月光,使整个部落都融入了深夜一般。白日里的劳作声响彻底沉寂,只剩下几声呼噜,和部落中央篝火余烬的噼啪声。
“哼……哼哼……哼哼”,正是这万籁俱寂之际,一阵低沉哼声夹杂着大力的喘息疾驰而来。
伴随着树枝“咔嚓”的断裂声,植物树叶的“唰唰”声。随即一阵剧烈的嗒嗒声,伴随着一道道黑影如同沉重的鼓点敲打在寂静的夜幕上。
突然,一声轰隆哐当的巨响,带着紧随其后凄厉的吼叫撕碎了宁静!“嗷……”
木门在黑影猛烈的撞击下轰然向倒塌,木屑纷飞。浓烈而腥臊的野兽气味瞬间如土匪般涌入室内,几个庞大、黝黑、覆盖着刚硬鬃毛的影子,裹挟着腥风恶臭与贪婪的目光不住的搜寻着美食!“哼哼……哼哼”哪呢?哪呢?美食我来啦!哦!真香啊!
它们那粗壮的獠牙在微弱的星光下闪动着令人胆寒的幽光,浑浊的小眼睛燃烧着饥饿的疯狂火焰。
它们用庞大坚实的身躯在狭窄的木屋中横冲首撞,一只硕大的野猪用獠牙断拽咬着悬挂的鱼干。
“哄的一声……”木架倒地,砸在了一只小野猪的腿上,使得它发出凄惨的哀嚎,“嗷……”妈妈有怪东西吃我的腿,啊!救命
临近住着的狩猎队员牛被吵醒,发现食物被糟蹋般的散落各处,有的还在野猪的嘴里啃嚼着,“野猪!野猪闯进来了!”尖锐凄厉的呼喊如同号角,瞬间唤醒了部落的沉眠。
刹那间,各个木屋的门被猛地推开,部落里的人都被惊醒,狩猎队的勇士们反应最快,抓起倚在门边的石矛和沉重的木棒,赤着脚便向那沦为兽巢的存储木屋冲去。女人和老人则慌忙将惊哭的孩子紧紧的抱在胸前,惊恐的眼睛西周,背部死死的抵着木门。
木屋内,己是一片狼藉的战场。食物的香气彻底被野兽的腥臇和血腥味掩盖。(考你们这个字念什么?有没有好好翻字典?上网搜索?我的读友们可不要当文盲哦!)
“啊……啊……杀……”勇士们怒吼着,手中的石矛、木棒带着破风声狠狠刺向那些狂暴冲撞的庞大黑影。
野猪身体吃痛,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昂……嗷——”巨大的头颅疯狂甩动,尖锐的獠牙肆意挥舞,目光一闪朝着最近的族人猛劲儿撞去。
“牛!小心左边!”一个嘶哑的吼声刚响起,只见一个异常壮硕如黑色的大锤一般猛地从侧面撞向一个正奋力刺出石矛的牛。那名叫牛的勇士猝不及防,只来得及侧过半个身子,沉重的撞击力便结结实实地落在他腰肋之间。
“噗呲……咔”,骨裂声清晰可闻,牛魁梧的身躯如同被狂风折断的粗壮树干,猛地向后飞起,重重砸在身后的墙壁上,又软软滑落在地,口中喷出的鲜血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刺目的弧线,他挣扎了两下,便再无声息。
“牛——!”另一名勇士高山目眦欲裂,悲愤的吼叫道。他挥舞着沉重的硬木棒,狠狠砸向那头巨猪的头颅。木棒应声断裂,野猪只是晃了晃巨大的脑袋,更加狂暴地向他冲来。
高山被逼闪躲到角落,一头大野猪带着几只小野猪快速闪过,慌不择路的在部落的木屋间横冲首撞,而被撞的木屋里发出恐怖的尖叫。
“阿父救我!”,小男孩吓得尖叫道。
高山和勇士们不敢分心,木屋里还有一只大家伙,野猪身上到处是血液横流的伤口,眼中迸发强烈的怒火,蹄子不断的向后瞪着,转瞬就向暗夜冲来。
高山目光闪过决绝,小山,兰……“啊!”,他竟张开双臂不退反进,用整个身体死死抱住野猪粗壮的脖颈,试图将其绊倒!
他和野猪翻滚在一起,然而野猪狂怒的力量超乎想象,巨大的头颅左右甩动,高山的后背不断撞向残缺的木架和破碎的目墙,不时发出“哐当!嗤,哗啦”的响动。
高山摸索着西周,随后拿起一根断裂的木棍插进野猪脖子上的伤口,其它人也趁着时机把几根长矛插进野猪的身体。
野猪发出不甘的哀嚎“嗷……”随后轰然倒地,高山则力竭撒手向后一倒,闭上了他的双眼。
没人发现他的后背在刚才插入了半截木刺,他的呼吸也随之消失。
战斗终于落下帷幕。几头体型较小的野猪在勇士们疯狂的围攻下,终于哀嚎着倒毙在血泊和狼藉的食物残渣中。那头最凶悍的巨猪,带着身上喷血的伤口,发出一声不甘的咆哮和仇恨的双眸,撞开侧面一个族人,快速地遁入了无边的黑暗丛林。
“野兽赶走了!”伤痛的勇士用嘶哑的声音,敲击着木门,族人们听后纷纷打开木门,开始扶起伤员找巫医救治。妇女老幼也开始寻找自己的家人。
兰和儿子小山急切的来到高山的躯体面前,“高山……”“阿父……”她们摇晃着他的手臂,却见他一动不动,随后兰抱起高山,发现了木刺,随后颤抖的手探向他的鼻息,“不……”然后泪目双流呜咽着抱着高山的尸体,小山则听见抹泪大哭“啊……阿父……不要走……”不断的抽噎哭泣着。
人群不断发出哀叹,牛的父母也不断哀嚎着……
银白的曙光划破黑暗,一缕缕绯红落在部落上空时,昨夜的喧嚣与恐怖己悄然褪去。
存储木屋如同被巨兽啃噬过的骨架,半边坍塌的木门,碎裂的木板、倾倒的架子、踩烂的食物和凝固发黑的血迹混杂在一起,无不透露出昨晚战斗的惨烈。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腥气,血污和被毁坏食物散发出的混合气味,令人心痛。麻达!好不容易存起来的食物被该死的野猪嚯嚯了!我都没吃到!该死的野猪看我不把你扒皮抽血挫骨扬灰!
巫医婆婆的身影在人群中中显得格外佝偻而沉重,她那沾满药草汁液的手,却带着一种神秘的力量,在缓慢的把人们心中的伤痛抚平。
她蹲在一位被獠牙划开小腿、深可见骨的年轻勇士身边,熟练地清洗着那血肉模糊的伤口。当浓烈的草药汁触碰到外翻的皮肉时,勇士本想紧咬的牙关却不小心痛叫出声“啊……不不……不疼呵”眼睛似有泪水在里边打转,妈呀痛死我了……
“咬着”婆婆略带嫌弃的瞄了一眼他,随后递着一根短木棍,示意他含在嘴里。
处理完伤者后,她的手最终停在搬到祭坛上的逐渐冰冷的牛和高山,那曾充满力量的肌肉己变得僵硬。她低声念着古老的难解其意的词汇,声音中透着一股沉静,仿佛要将一股神秘的力量注入死者的身体。
巫医婆婆久久凝视着他们年轻的脸,布满皱纹的手微微颤抖着,用一块洁净的软皮,沾着清水极其轻柔地、一寸寸的,拂去他们脸上的血污和尘土,然后,缓缓合上了他们浓烈不甘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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