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城内的枪声渐稀,实验室方向的爆炸却接连不断。李云龙踹开摇摇欲坠的大门,硝烟中只见山本挟持着小菊,针管距离她的颈动脉不过寸余。
"放下枪!"山本歇斯底里地吼道,"否则我立刻注射鼠疫菌!"
李云龙死死盯着那支泛着诡异蓝光的注射器,缓缓弯腰将配枪放在地上。魏和尚见状也要放下武器,却被李云龙一个眼神制止——他注意到昏迷的赵刚手指在微微颤动。
"山本,你跑不掉了。"李云龙故意提高音量,"整个太原城都是老子的人!"
山本狞笑着后退:"你以为我在乎?能为天皇陛下玉碎是荣耀..."
话音未落,实验台下的赵刚突然暴起!这个文弱书生此刻如猛虎般扑向山本,一记肘击打落注射器。李云龙和魏和尚同时扑上,三人扭打成一团。
"小菊!跑!"赵刚嘶吼着,却被山本的匕首划开肋部,鲜血顿时浸透军装。
千钧一发之际,实验室角落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响——是秀芹!这姑娘不知何时潜入,手中的勃朗宁手枪冒着青烟。山本眉心多了个血洞,难以置信地缓缓倒下。
李云龙一个箭步接住摇摇欲坠的赵刚:"老赵!挺住!"
赵刚苍白的脸上露出微笑,从怀里掏出一本染血的笔记:"实验室...资料...交给国际..."话未说完便昏死过去。
——
太原战役大获全胜,但独立旅付出的代价惨重。赵刚重伤昏迷,被紧急送往后方医院;小菊等幸存者虽然获救,却需要长期治疗;更糟的是,战后清点发现山本死前己经发出了求援电报,日军正从华北各地调兵反扑。
"必须立即转移!"李云龙站在满是弹孔的城墙上,望着远处腾起的烟尘,"老丁和老孔那边有消息吗?"
通讯班长摇头:"新二团和28团都联系不上,电台静默己经三天了。"
李云龙眉头紧锁。按原计划,丁伟和孔捷应该分别阻击东西两路援军,为独立旅争取休整时间。如今音讯全无,只怕...
"报告!"侦察兵飞奔上城,"西南方向发现部队移动,打的...打的是白旗!"
李云龙一把抓过望远镜——只见一支残破的队伍正蹒跚靠近,领头的人拄着树枝当拐杖,军装几乎被血染透,却仍挺首腰板。
"是丁伟!"李云龙三步并作两步冲下城墙。
——
城门处,两个老战友紧紧相拥。丁伟的新一团几乎打光,全团只剩不到两百人。
"老李..."丁伟声音沙哑,"孔捷出事了。"
他从贴身处掏出一封血书:"我们在黑虎峪遭遇日军主力,老孔为掩护部队突围,带着一个连断后...这是最后传出来的情报。"
血书上的字迹潦草却有力:"日军第9旅团绕道娘子关,目标你部后方医院。老李,务必保住老赵和伤员!——孔捷绝笔"
李云龙双手颤抖,眼前浮现出长征路上三人分食半块牛皮带的场景。孔捷这个憨厚的山东汉子,总把最后一口留给战友...
"老丁,你带伤员先撤。"李云龙突然冷静下来,"我去接应老孔。"
"你疯了?"丁伟一把拽住他,"第9旅团足足五千人!"
李云龙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老子刚缴了山本十二门重炮,正愁没处使呢!"
——
夜幕降临,李云龙亲率特务连和炮兵连轻装出发。临行前,他特意去医院看了眼昏迷的赵刚。
"老赵,"他对着病床低声说,"你放心,老子一定把孔二愣子带回来。"
病床上的赵刚毫无反应,只有监护仪上的波纹证明他还活着。李云龙轻轻将缴获的日军将官佩刀放在床头,转身大步离去。
队伍借着月色疾行,凌晨时分抵达黑虎峪外围。侦察兵很快发现异常:山谷中火光点点,日军竟然在露天宿营!
"不对劲..."李云龙眯起眼睛,"第9旅团素来谨慎,怎么会..."
段鹏突然压低声音:"团长!看那个帐篷!"
最大的一顶帐篷前,十几个日军正押解着一队俘虏。微弱的火光中,一个魁梧的身影格外醒目——正是孔捷!他被五花大绑,却仍昂首挺胸。
"准备营救!"李云龙刚下令,却见帐篷里走出个穿白大褂的人,手里拿着注射器。
731部队的军医!
"来不及了!"李云龙一把夺过狙击步枪,"全体冲锋!"
枪声打破夜的寂静。独立旅战士如猛虎下山,日军猝不及防,瞬间乱作一团。孔捷趁乱撞倒看守,用牙齿咬起地上的刺刀,反手割断绳索!
"老李!小心埋伏!"他嘶吼着提醒。
果然,两侧山脊突然亮起无数火把——日军早设好了包围圈!
"炮兵!开火!"李云龙厉声命令。
隐藏在远处的意大利炮发出怒吼,炮弹精准落在山脊敌群中。借着这短暂混乱,孔捷带着战俘们杀出一条血路。
"老李!"两个老战友在弹雨中相拥,"老子就知道你会来!"
"少废话!"李云龙塞给他一把枪,"跟老子杀出去!"
——
突围战惨烈异常。等队伍撤回太原时,出发时的三百人只剩不到一半。孔捷肩胛骨中弹,却死活不肯上担架:"老子能走!留给重伤员!"
更令人揪心的是,刚进城就接到医院急报:赵刚情况恶化,高烧不退,急需盘尼西林。
"仓库里不是还有三箱吗?"李云龙吼道。
军医哭丧着脸:"被日军飞机炸了...现在全城都..."
"我去搞药。"孔捷突然站起来,伤口崩裂都浑然不觉,"我知道哪里有。"
李云龙一把按住他:"放屁!你这样子能去哪?"
"不是我去。"孔捷露出神秘的微笑,"是楚云飞。"
——
当天深夜,一支打着白旗的小分队接近晋绥军358团防区。带队的竟是秀芹,她怀里揣着孔捷的亲笔信。
楚云飞看完信,脸色阴晴不定:"赵政委重伤?需要盘尼西林?"
秀芹不卑不亢:"楚团长,这是孔团长给您的信物。"
她取出一枚锈迹斑斑的弹壳——那是长征路上,楚云飞送给三人的纪念品,上面刻着"精诚团结"西个字。
楚云飞沉默良久,突然转身下令:"医务处,把所有盘尼西林打包!再派一个警卫排护送!"
参谋大惊:"团座!这...这可是违抗上峰命令啊!"
"执行命令!"楚云飞厉声喝道,又低声对秀芹说:"告诉李云龙,这次是我还他的人情。下次战场相见..."
"各为其主,生死由命。"秀芹接过话头,竟把楚云飞的口头禅说了出来。
楚云飞一怔,随即哈哈大笑:"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去吧!"
——
盘尼西林及时送达,赵刚的烧终于退了。病房里,李云龙和孔捷两个糙汉子红着眼眶,看着病床上依旧昏迷的老战友。
"老赵啊,"孔捷哑着嗓子说,"你再不醒,老李都要把太原城墙哭塌了。"
李云龙难得地没还嘴,只是轻轻握住赵刚苍白的手。窗外,朝阳冉冉升起,照在这三个伤痕累累的老兵身上。
他们不知道,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冈村宁次己经下令,调集五个师团围剿太原。而此刻,在延安的一间窑洞里,一份关于"晋西北反攻计划"的文件,正被放进标着"绝密"的档案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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