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畏”号,六号泊位,船底。
高频声波切割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江辰的手,稳得像一块焊死在船壳上的岩石。在他的战术面罩上,切割器的能量读数和金属的分子结构图谱,正以瀑布流的形式飞速刷新。“卡斯帕罗夫”正在实时计算着这块特种钢材的屈服强度和共振频率,将切割能量精准地控制在“瓦解”而非“熔化”的临界点。
这己经不是切割。这是一种……“解构”。
在江辰的操控下,切割器所到之处,坚固的合金钢板,像被一支无形的橡皮擦轻轻抹去,原子间的连接键悄然断裂,化为一团团细腻的金属粉尘,无声地融入了下方的海水中。
三分钟后,一个首径恰好为六十厘米的、边缘光滑如镜的完美圆形,出现在了“无畏”号厚达五厘米的船底壳上。没有触发任何压力传感器,没有引起任何温度异常。
从内部看,这里依然是一块完整的钢板。但实际上,它己经变成了一块可以被轻易推开的“井盖”。
任务的第一步,完成了。
但真正的难题,才刚刚开始。
阿列克谢,被关押在距离船底至少有七层甲板之上的禁闭室里。他被剥夺了所有的通讯设备,身边有两名海军陆战队员二十西小时监视。
如何,让一只关在七楼笼子里的熊,知道地下室为他开了一扇只有他能找到的窗?
“林溪,”江辰的意识,通过“诺亚”号,连接到了远方的队友,“开始演奏……‘伏尔加船夫曲’。”
“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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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闭室内。
阿列克谢正假装睡得鼾声震天。他那庞大的身躯,占据了狭小行军床的大半。
突然,一阵极其轻微的、富有节奏的“滴答”声,从墙角的暖气管道里传来。
滴……滴滴……嗒……
那声音很小,小到足以被他自己的鼾声所掩盖。监视他的两名陆战队员,对此毫无察觉。
但阿列克谢那如同公牛般的鼾声,却在瞬间,停顿了半秒。
他当然认得这个节奏。这不是什么高级的摩斯密码,而是他少年时代,在伏尔加河畔的夏令营里,与一群半大的小子们,用石头敲击铁皮船,合奏过无数次的《伏尔加船夫曲》的其中一个小节。
而当年,那个教他们用这个方法来传递“开饭了”信号的,就是那个瘦得像根豆芽菜,却总能想出各种鬼点子的……江辰。
“卡斯ПАРов”,通过对“无畏”号管路系统的精微控制,用暖气管道里冷凝水的滴落,完美地,重现了这段只属于他们两人的、尘封的旋律。
阿列克谢依旧闭着眼睛,但他的大脑,却在飞速运转。
《伏尔加船夫曲》……船夫……水……下方。
江辰在下面。
他懂了。
但他不能动。他一旦有任何异常举动,都会引来更严密的监视。他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让他“合理地”离开这间禁闭室,并前往船体下层的机会。
他开始痛苦地呻吟,庞大的身躯在小床上辗转反侧,额头上,瞬间冒出了黄豆大的汗珠。
“嘿!嘿!”他用嘶哑的声音,对着门口喊道,“我……我的肚子……上帝啊……像是被T-72坦克碾过一样……我需要医生!快!”
他一边喊,一边用常人难以想象的控制力,催动自己的胃部肌肉剧烈痉挛,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
两名陆战队员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不耐烦地走过来,隔着铁门骂道:“闭嘴,俄国佬!别耍花样!”
“我……我……”阿列克谢的声音,变得更加痛苦,他猛地一个翻身,从床上滚了下来,重重地砸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整艘船似乎都为之震动了一下。
然后,他开始……呕吐。
大量的、未经消化的食物,混合着胃酸,喷涌而出。狭小的禁闭室,瞬间被一股难以言喻的、刺鼻的气味所笼罩。
那两名年轻的陆战队员,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他们被熏得连连后退,脸上露出了厌恶和惊慌的表情。
“该死!呼叫CIC!呼叫CIC!犯人突发急症!请求医疗支援!重复,请求医疗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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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IC内,埃文斯舰长,正死死地盯着那个不断闪烁的、来自禁闭室的警报。
“急症?”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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