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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神祇的墓志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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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是这片坟场上唯一的哭丧人。

张巍和“夜魔”等人,眼睁睁地看着江辰那具残破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身影,独自走向那个正在融化的、散发着不祥金光的“神”。那一步步,踏下的不是雪地,而是所有人心中那根名为“理性”的、即将崩断的弦。

“疯了……他彻底疯了!”一名“地狱犬”成员,第一次用带着情绪的、骇然的声音低语。

“夜魔”没有说话。他那双死灰色的眼睛,死死地锁定着江辰的背影。作为一件为“目标”而生的兵器,他第一次,对一个人的“指令”,感到了无法理解的、近乎敬畏的……战栗。

“神即是我!我即是永恒!”索恩那非人的嘶吼,在山谷间回荡。他每走一步,脚下的冰雪便被他体内散发出的高温瞬间蒸发,留下一片焦黑的、滋滋作响的地面。他那臃肿的肉体上,裂开了一道道新的、深可见骨的金色裂痕,仿佛一个即将破碎的、装满了熔岩的陶罐。

他看到了向他走来的江辰。那个渺小的、如同蝼蚁般的凡人。

“叛国者!窃贼!”索恩的金色眼眸中,充满了暴虐的狂喜,“来吧!来见证你的末日!来,跪拜于……我的光辉之下!”

他猛地抬起他那己经不能称之为“手”的、一团扭曲的肉瘤,一道灼热的能量流,如同金色的鞭子,狠狠地向江辰抽去!

然而,江辰没有躲。

他只是静静地站着,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怜悯?

就在那金色的能量鞭即将触碰到他的前一刻,江辰动了。他没有后退,而是向前,踏出了一步。

一步之间,他身上那件破烂不堪的“蛟龙-V”,蓝光暴涨!一面由纯粹能量构成的、半透明的六边形护盾,如同昙花一现,在他面前精准地展开。

“砰!”

能量鞭,狠狠地抽在了护盾之上,激起一圈剧烈的涟漪。护盾,应声破碎。江辰,也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后退了半步,嘴角渗出了一丝鲜血。

但他,挡住了。

“就这?”江辰抬起头,抹去嘴角的血迹,笑了。那笑容,充满了极致的、令人发疯的嘲讽。

“索恩将军,看来你的‘成神’体验,售后服务不太好啊。能量输出,极其不稳定。我建议你,给差评。”

“你……你这只虫子!”索恩似乎被江辰的轻蔑彻底激怒了。

“不不不,我不是虫子。我是……你的‘质检员’。”江辰竖起一根手指,慢悠悠地摇了摇,“顺便,兼任你的临终医师。”

他一边说,一边不紧不慢地,开始解开自己身上那件己经濒临报废的“蛟龙-V”的锁扣。

“‘卡斯ПАРов’,”他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频道里轻声说道,“把他现在的生物数据,用最大号的字体,投射到我的战术面罩上。再给我配上……最激昂的交响乐。”

“收到。”“卡斯帕罗夫”的声音,依旧毫无感情,“正在为您播放《命运交响曲》。祝您……玩得愉快。”

江辰的视网膜上,一连串瀑布流般的数据,疯狂刷新。

“让我看看……”江辰将那沉重的、破损的胸甲,随手扔在地上,露出了里面黑色的紧身作战服。他像一个正在进行术前诊断的外科医生,对着眼前的怪物,品头论足。

“体细胞崩溃率,每秒上升3.4%。神经系统……哦,这个己经基本烧毁了,难怪你现在说话跟破锣一样。让我最感兴趣的,是你那个新‘心脏’。”

江辰的目光,落在了索恩胸口那个巨大的、疯狂搏动的肉瘤上。

“原始基因链,在缺乏‘衔尾蛇’密钥的引导下,发生了灾难性的、无序增殖。它没有为你构建‘神体’,而是在你的体内,制造了一个……效率低得可怜的、一次性的生物聚变反应堆。索恩将军,恭喜你。你不是神。”

江辰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恶魔般的微笑。

“——你只是,人类有史以来,最昂贵、最华丽、也最愚蠢的一颗……自杀式炸弹。”

“闭嘴!闭嘴!!”索恩发出了痛苦的咆哮。江辰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毒的手术刀,精准地、残忍地,剖开他那脆弱不堪的、名为“神”的幻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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