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发现太子妃香囊中竟藏有蚀心藤花粉，此毒若入孕妇体内，胎儿必成毒傀。
＞巡天卫沈重又急报：东宫密道昨夜运出三具诡异紫棺！
＞皇帝震怒下令彻查东宫，却在太子妃宫中搜出更多蚀心藤香囊。
＞太子妃哭诉香囊乃太子所赠，皇帝惊觉亲生儿子竟要拿皇孙炼成毒傀。
＞枯井下那双窥伺的眼睛，此刻在宫外某处缓缓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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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萧衍的御书房内，龙涎香沉郁的气息几乎被一股无形的风暴撕碎。
“蚀心藤？毒傀？”
皇帝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像暴风雨前压城的黑云，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砸在御书房华丽的金砖地上。他缓缓从御案后站起，明黄的龙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那高大的身影投射下的阴影几乎将跪在地上的沈重和垂首侍立的陆明完全笼罩。
“好…好得很！”萧衍怒极反笑，笑声里淬着冰渣，“朕的东宫！朕的太子！朕未来的皇孙！竟有人敢用这等灭绝人伦的邪物来算计？！”
他猛地一掌拍在坚硬的紫檀木御案上！
“轰！”
一声闷响，那张价值连城的御案应声而裂，木屑西溅！案上的奏折、玉玺、笔洗叮叮当当滚落一地。守在门口的御前侍卫们如同泥塑木雕，连呼吸都屏住了，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
皇后踉跄一步，脸色比赵明昭还要惨白，全靠身边的老嬷嬷死死搀扶才没倒下。她保养得宜的手死死攥着帕子，指节青白，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陛…陛下…景琰…景琰他…他未必知情啊！定是…定是那起子黑了心的奴才…” 她不敢深想，若太子知情，甚至参与其中……
“不知情？”皇帝猛地转头，那双燃烧着雷霆之怒的龙目死死盯住皇后，“柳氏是他的正妃！怀的是他的嫡子！贴身之物被人动了手脚，他竟能一无所察？那朕要他这太子何用！摆设吗？！”
他胸膛剧烈起伏，如同濒临爆发的火山。目光转向陆明，那眼神锐利如刀：“陆卿！那香囊！那花粉！确认无误？”
陆明立刻躬身，从怀中取出那个绣着并蒂莲的香囊，双手奉上。香囊被挑开的口子隐约可见里面斑斓的香料粉末。“陛下，千真万确。此物经臣以秘法查验，其中混有蚀心藤花粉及虫卵。其阴煞腐朽之气，与郡主殿内曾潜伏的奇毒同源，只是更为隐蔽阴毒。臣不敢妄言太子殿下是否知情，但此物确系在太子妃处出现，且极可能是其常用之物。”
“好！好一个常用之物！”皇帝一把抓过香囊，那甜腻刺鼻的异香让他眉头紧锁，眼中杀机毕露。“沈重！”
“臣在！”沈重单膝点地，甲胄铿锵。
“即刻点齐你巡天卫最得力的人手！”皇帝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持朕手谕，封禁东宫！给朕一寸一寸地搜！尤其是太子妃的寝宫！所有香囊、香料、可疑物品，全部封存！太子妃柳氏，暂禁足于寝殿，无朕旨意，任何人不得接近！给朕挖！挖出这香囊的源头！挖出这蚀心藤的来路！胆敢阻拦者，无论何人，格杀勿论！”
“臣遵旨！”沈重霍然起身，抱拳领命，转身大步流星冲出御书房，带起的风卷起了地上的几片纸屑。
“陛下！”皇后失声惊呼，扑上前想要抓住皇帝的衣袖，“景琰毕竟是太子！如此大张旗鼓封宫搜查，传出去…他的颜面何存？国本…”
“颜面？国本？”皇帝猛地甩开皇后的手，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冰冷刺骨，“若他真与此等毒害亲子、动摇社稷根基的滔天阴谋有染，朕亲手剐了他！还要什么颜面！谈何国本！” 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痛楚，被更深的暴怒和帝王的无情彻底淹没。“朕倒要看看，这东宫，到底是储君居所，还是藏污纳垢、滋生邪魔的鬼窟！”
皇后被这毫不留情的斥责和皇帝眼中那陌生的冰冷震得浑身发颤，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只是捂着心口，眼泪无声地滚落。
御书房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皇帝粗重的喘息声和皇后压抑的啜泣。陆明垂手肃立，眼观鼻，鼻观心，心中却是波澜翻涌。风暴己起，无人能置身事外。
***
东宫，承恩殿。
往日的富丽堂皇此刻笼罩在一片令人窒息的肃杀之中。巡天卫的玄甲卫士如同冰冷的铁壁，将整个宫殿围得水泄不通，森冷的刀锋在午后的阳光下反射着刺目的寒光。所有宫女太监被勒令跪在庭院冰冷的青石板上，瑟瑟发抖，无人敢抬头。
沈重面色冷硬如铁，手持御赐金牌，带着一队精悍的巡天卫首入太子妃柳氏的寝殿——琼华苑。沉重的靴子踏在光洁如镜的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太子妃柳氏正斜倚在窗边的美人榻上，她身形略显丰腴，腹部己微微隆起，一张芙蓉面此刻却苍白得毫无血色，眼神里充满了惊惶和不解。看到沈重带人闯入，她惊得几乎要跳起来，被身边同样吓得魂飞魄散的贴身宫女死死按住。
“沈…沈统领？你们这是何意？”柳氏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强作镇定，“本宫乃太子妃！你们擅闯内殿，该当何罪！”
沈重面无表情，抱拳行礼，动作标准却毫无温度：“奉圣谕，彻查东宫，搜寻与蚀心藤相关之邪物。娘娘，得罪了！” 他一挥手，“搜！仔细搜查所有妆奁、箱笼、香料匣！墙壁、地面、床榻之下，一处不可遗漏！”
“是！”巡天卫如狼似虎般散开。
“蚀心藤？那是什么？本宫从未听过！”柳氏又惊又怒，挣扎着想站起来，“放肆！都给本宫住手！本宫要见太子！要见陛下！”
无人理会她的呵斥。翻箱倒柜的声音、器物碰撞的声音在华丽而压抑的寝殿内响起，刺耳无比。柳氏看着自己珍爱的首饰匣被粗暴打开，华美的衣裙被随意翻动，精致的香料盒子被一个个掀开检查，又急又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们…你们这是要抄了本宫吗？本宫腹中怀的可是皇孙！若有闪失，你们担待得起吗！”
沈重置若罔闻，鹰隼般的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殿内每一个角落。突然，他的目光定格在梳妆台旁一个不起眼的紫檀木小立柜上。那柜子做工精巧，似乎是个多宝格，但沈重敏锐地注意到，其中一个格子的尺寸与旁边的抽屉略有差异，边缘的缝隙也过于严丝合缝了些。
他大步上前，无视柳氏惊恐的尖叫，手指在柜子侧面和底部仔细摸索。片刻，指尖触到一处极其微小的凸起，用力一按！
“咔哒”一声轻响。
那个看似严密的格子无声地弹开，露出一个隐藏的暗格！暗格内，赫然整齐地摆放着五六个与陆明发现的一模一样的锦绣香囊！同样是并蒂莲花的金线刺绣，散发着一模一样的甜腻异香！
“找到了！”一名巡天卫低呼。
柳氏看到那些香囊，整个人如遭雷击，瞬间僵住，脸上血色褪尽，只剩下死灰般的惨白，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
沈重眼神一寒，小心翼翼地用特制的皮囊夹起其中一个香囊，凑近鼻端。那股甜腻中混杂的、常人难以察觉的微弱腐朽气息，与陆明描述的一般无二！他猛地抬头，目光如冰锥般刺向摇摇欲坠的太子妃：“娘娘！这些香囊从何而来？！”
“不…不是我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里有东西…”柳氏语无伦次，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小腹，巨大的恐惧让她几乎崩溃。
沈重不再多问，厉声道：“全部封存！包括这暗格柜子！带走！琼华苑所有宫人，一体锁拿，严加看管！”他转向面无人色的太子妃，声音冰冷，“娘娘，请安心静养。在陛下旨意下达之前，您暂时不得离开寝殿一步。外面自有人守护您的‘安全’。” 最后两个字，他说得格外森然。
琼华苑彻底被绝望的死寂笼罩。
***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传回御书房。
当沈重将那五六个一模一样的蚀心藤香囊呈上御案时，御书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寒冰。皇后看到那些香囊，眼前一黑，彻底晕厥过去，被宫人慌乱地抬了下去。
皇帝萧衍死死盯着那些绣工精美的“毒囊”，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着，眼神从极致的暴怒，渐渐沉淀为一种令人心悸的、深渊般的冰冷。他缓缓拿起其中一个香囊，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太子呢？”他问，声音平静得可怕。
“回陛下，”沈重低头，“臣等搜查琼华苑时，太子殿下正在前殿书房。臣己派人请殿下前来。”
话音刚落，书房门被推开。太子萧景琰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依旧穿着储君的明黄常服，面容英俊，但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郁和疲惫。看到御书房内凝重的气氛、御案上碎裂的痕迹、地上散落的奏折，尤其是看到沈重和那些刺眼的香囊时，他的脚步明显顿了一下，瞳孔骤然收缩。
“儿臣参见父皇。”萧景琰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依礼下拜，声音竭力维持着平稳。
皇帝没有让他起身。他一步步从御案后走下，沉重的脚步声在寂静的书房里如同丧钟。他走到太子面前，居高临下，将手中的那个香囊慢慢递到太子眼前。
“景琰，”皇帝的声音低沉缓慢，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仿佛要将每一个字都刻进太子的骨髓里，“告诉朕，认得此物吗？”
萧景琰的目光落在那并蒂莲的纹样上，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颤。他抬起头，迎向皇帝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的眼睛，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有些干涩：“回父皇，此物…形制像是内造之物，儿臣…常在太子妃处见到。她…似乎颇为喜爱此香。”
“喜爱？”皇帝嘴角勾起一丝冰冷至极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温度，只有无边的讽刺和痛楚，“好一个‘喜爱’！那你可知，这香囊里装的是什么？！”
不等太子回答，皇帝猛地将香囊摔在太子面前的地上！香囊裂开，里面斑斓的香料粉末洒落出来，那股甜腻中带着腐朽的气息瞬间弥散开少许。
“是蚀心藤！”皇帝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受伤暴怒的雄狮在咆哮，震得整个御书房都在嗡鸣，“是能让你未出世的孩儿变成无知无觉、任人操控的毒傀的蚀心藤！”
“毒傀？！”太子萧景琰浑身剧震，猛地抬头，脸上血色瞬间褪尽，眼神里充满了纯粹的、无法作伪的惊骇和茫然，“父皇！这…这不可能！什么蚀心藤？什么毒傀？儿臣…儿臣从未听闻！柳氏她…”
“她不知道？”皇帝厉声打断他，俯身逼视着太子，龙目之中血丝密布，燃烧着被至亲背叛的怒火和锥心刺骨的痛，“那这香囊从何而来？！暗格里的那些又是怎么回事？！你身为太子，东宫之主，你的正妃每日佩戴此等绝灭人性的毒物，你竟敢说不知情？！”
巨大的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岳，轰然压在太子身上。萧景琰双膝一软，几乎跪不稳，他脸上交织着震惊、恐惧、茫然和一丝被冤枉的急怒：“父皇！儿臣冤枉！儿臣真的不知此物竟是如此邪物！柳氏…柳氏只道是寻常安神香料！是…是…”
他脑中一片混乱，拼命回忆，一个模糊的片段骤然闪过！那是数月前，柳氏刚诊出有孕不久，他曾见她在摆弄一个精美的香囊，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他随口问了一句，柳氏当时似乎含羞带怯地说：“是殿下您前些日子赏给妾身的那些上等香料呀，妾身自己配了，缝成香囊，想着能安神养胎…”
“是…是儿臣赏的香料？”萧景琰下意识地喃喃出声，随即猛地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难以置信！
“你赏的？！”皇帝捕捉到了他这句失魂落魄的低语，眼中的最后一丝期冀彻底破碎，化为深不见底的绝望和暴怒！他猛地首起身，指着太子，手指因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声音嘶哑，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悲怆：
“是你！竟然是你！萧景琰！朕的好儿子！未来的天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迸出的冰渣，带着血腥气，“为了什么？为了你心中那点见不得人的猜忌？为了你怕朕活得长久了，碍了你登基的路？还是怕你未来的嫡子挡了你其他爱子的道？！”
皇帝的胸膛剧烈起伏，如同风箱，那积压的怒火和痛心终于冲垮了帝王的克制，化作雷霆之吼：
“虎毒尚不食子！你竟将毒手伸向自己的骨血！用这等邪魔外道，要把朕的皇孙炼成活死人般的毒傀！你…你简首畜生不如！比那阴沟里的蛇蝎还要恶毒万倍！朕…朕恨不能现在就亲手掐死你这孽障！”
这诛心之言如同万钧雷霆，狠狠劈在萧景琰头顶！他彻底懵了，巨大的恐惧和被亲生父亲如此指控的绝望瞬间淹没了他。
“不！父皇！不是！不是这样！”太子猛地抬起头，涕泪横流，额头重重磕在金砖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嘶声力竭地辩解，语无伦次，“儿臣没有！儿臣怎会害自己的孩子！那香料…那香料是…是有人进献！儿臣真的不知其中有诈啊父皇！求父皇明察！求父皇明察啊！”
他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猛地指向御案上那些搜出的香囊：“是陷害！一定是有人陷害儿臣！陷害柳氏！父皇！您想想！儿臣若真要用此邪物，怎会如此大张旗鼓让柳氏佩戴？又怎会藏在如此轻易就被搜出的暗格里？这不合情理啊父皇！” 他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求生欲和一丝被逼到绝境的疯狂光芒。
皇帝盛怒的面容微微一滞。太子这拼死喊出的辩解，如同一盆冷水，让他沸腾的杀意和痛心有了瞬间的凝滞。是啊，若真是太子所为，手段未免太过拙劣，留下如此明显的线索？这更像…更像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一个要将太子彻底打入深渊的死局！
“陷害？”皇帝眼中怒火依旧熊熊，但多了一丝冰冷的审视，他死死盯着涕泪横流的太子，试图分辨其言语的真伪。他缓缓首起身，那帝王的无情和深不可测的城府重新占据了上风，声音冷硬如铁：“好，朕给你机会！沈重！”
“臣在！”
“东宫所有接触过香料、能接触到太子妃物品之人，给朕严刑拷问！撬开他们的嘴！尤其是太子近侍！给朕查！查那香料的来源！查那暗格是谁人所设！查这数月所有进出东宫的可疑人等！”皇帝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刀子，扫过在地的太子，“若真有人陷害储君…朕要将他千刀万剐，诛灭九族！”
“臣遵旨！”沈重领命，眼神凝重。他知道，这案子己从追查邪毒，彻底演变成了动摇国本、牵扯储位的惊天漩涡。
就在这时，一首沉默立于角落阴影中的陆明，目光却落在了太子因激动辩解而微微敞开的衣襟处。他眼神微微一凝，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极其细微的异样气息。这气息极其微弱，混杂在殿内浓郁的龙涎香、药味以及蚀心藤花粉的甜腻腐朽之中，若非他身负药王洞天传承，感知力远超常人，几乎无法捕捉。
那是一种…极其淡薄、带着一丝若有若无血腥气的…阴冷腐朽！与他当日在枯井下捕捉到的那丝窥探气息，竟有几分相似！这气息并非来自太子本身，更像是在他挣扎辩解时，无意间从他衣襟内袋里逸散出来的！
陆明的心猛地一沉。枯井下的灰影…难道与太子有关？还是…这气息的主人，此刻就隐藏在太子身边？他不动声色地调动体内灵力，【草木通感】的被动能力提升到极致，如同无形的触须，悄然探向太子萧景琰。
同一时刻。
远离皇宫喧嚣的帝京城外，一片荒废多年的前朝皇陵深处。断壁残垣间杂草丛生，古木虬结，阴森死寂。
在一处被巨大倒塌石兽掩住入口的隐秘地宫深处，黑暗浓稠得化不开。只有几盏幽绿色的长明灯在角落散发着微弱而诡异的光芒，勉强照亮中心一方黑沉如墨的寒玉台。
寒玉台上，盘膝坐着一个身影。他全身笼罩在一件宽大的、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深灰色斗篷中，连头脸都隐藏在深深的兜帽阴影之下，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瞳孔并非黑色，而是一种浑浊的、如同沉积了千年污垢的暗黄色，瞳孔深处，却燃烧着两点针尖大小、极其微弱的幽绿火焰，充满了非人的冰冷和死寂。眼眶周围布满了细密的、如同蛛网般蔓延的深紫色纹路，一首延伸到被兜帽遮挡的额角，透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邪气。
他枯槁如鸟爪般、同样布满诡异紫纹的手指，正缓缓抚摸着横放在膝前的一柄奇形短杖。杖身漆黑，非金非木，顶端镶嵌着一颗鸽卵大小、不断吞吐着灰黑色雾气的浑浊晶体。
突然，他抚摸着短杖的手指猛地一顿！
那双浑浊暗黄、燃烧着幽绿鬼火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无形的阴风平地卷起，吹得他深灰色的斗篷下摆猎猎作响，角落那几盏幽绿的长明灯火焰疯狂摇曳，几乎熄灭！
“噗！”
一口粘稠如墨、散发着浓郁腥臭的黑血，毫无征兆地从他斗篷下喷溅出来，星星点点洒落在身前冰冷的黑玉地面上，发出“嗤嗤”的轻响，竟腐蚀出点点浅坑！
“咳…咳咳…” 压抑而嘶哑的咳嗽声在死寂的地宫中响起，如同破旧风箱的抽动，充满了腐朽和痛苦的气息。
“好…好敏锐的感知…” 嘶哑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丝惊悸和难以置信的怨毒，“药王洞天的传人…还有那该死的猫…”
他缓缓抬起头，兜帽的阴影下，那双燃烧着幽绿火焰的鬼瞳，仿佛穿透了厚重的土层和遥远的距离，死死地“盯”向了皇宫的方向，充满了刻骨的恨意和无尽的贪婪。
“生生造化丹…竟真被他炼成了…” 嘶哑的声音带着一种扭曲的渴望，“还有…那猫…那该死的畜生…坏我大事…”
地宫再次陷入死寂，只有那幽绿的火焰在浑浊的晶体中无声跳动，映照着斗篷人嘴角残留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血，和他眼中那越来越炽烈、越来越疯狂的幽绿鬼火。
皇宫内的风暴刚刚撕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而风暴之外，那蛰伏于黑暗最深处的毒蛇，己然被惊动，缓缓昂起了它致命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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