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青苔斑驳的码头，指间缠绕着改良过的钛合金鱼线。夜色中的江水泛着诡异的幽蓝，三天前沉入江底的声呐探测器正在实时回传数据，耳机里传来的“滴滴”声混着远处货轮的汽笛，像某种致命的前奏。
“秦哥，这都守了三夜了，真有大鱼？”身后传来小吴打哈欠的声音。这小子抱着自制的电磁诱鱼器，眼睛却盯着我脚边的冰柜——里面躺着半条三米长的变异鲶鱼，鳞片泛着金属光泽，鱼鳃处还插着半截生锈的钢筋。
我弹了弹钓竿上的烟灰，碳纤维竿身突然发出细微的震颤。三天前那个雨夜的画面在脑海闪过：浑浊的江水中，巨大的黑影拖着翻涌的浪花撞碎了两艘采砂船，飞溅的木屑里，我瞥见怪物背鳍上缠绕的军用电缆。
“把诱鱼器功率调到最大。”我压低声音，将夜光鱼饵抛进江心。水面突然炸开首径五米的涟漪，小吴吓得后退半步，电磁诱鱼器的指示灯疯狂闪烁。“来了。”我握紧钓竿，鱼线瞬间绷首，掌心传来的力道几乎要将我拽进水里。
“这他妈哪是鱼！”小吴抄起高压水枪，“像是拖了艘潜水艇！”
水下传来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我咬牙启动鱼线轮的液压制动装置。夜光鱼饵突然爆发出刺目强光，江面猛地隆起，深灰色的脊背破水而出——那根本不是鱼，而是半截锈迹斑斑的核潜艇残骸，艇身上长满发光的藤壶，无数触手状的变异生物正缠绕在螺旋桨上。
“是‘幽灵号’！”小吴脸色煞白，“十年前核泄漏事故沉没的那艘！”他的声音被轰鸣声吞没，核潜艇残骸突然剧烈震动，变异生物组成的“鱼群”朝着我们扑来。
我甩出藏在袖中的电击鱼叉，蓝色电弧瞬间笼罩最近的触手。钓竿在此时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我猛地扯动鱼线，核潜艇残骸竟被拉出水面半米。“快启动声波干扰器！”我大喊，小吴却僵在原地——那些变异生物的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人类瞳孔。
“它们……它们在求救！”小吴的声音带着哭腔。我这才看清，残骸破损处伸出的不是触手，而是浸泡的人类肢体，军用电缆正像血管般刺入他们的脊椎。记忆突然闪回穿越时的场景：实验室爆炸前，我攥着的基因图谱上，赫然画着相同的变异基因链。
“这是活人改造实验！”我拽着小吴后退，核潜艇残骸再次沉入水中。水面下传来凄厉的嘶吼，无数发光的“眼睛”在黑暗中游弋。岸边的集装箱突然剧烈摇晃，穿着防化服的人从阴影中走出，他们手中的脉冲步枪泛着冷光。
“秦先生，我们等你很久了。”为首的男人掀开防毒面具，露出半边机械义脸，“十年前你窃取的实验数据，该物归原主了。”
我摸向腰间的电磁脉冲枪，却摸到口袋里的青铜罗盘——这是穿越时唯一带在身上的物品，此刻正在发烫。“你们认错人了。”我冷笑，“不过要是告诉我，江底那些怪物怎么回事，或许我能帮你们钓上更大的鱼。”
机械义脸男人举起手中的平板电脑，屏幕上闪过我在实验室的照片。但那不是我的脸，而是另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秦奋博士，你在爆炸中偷走的基因编辑样本，正在污染整个生态链。”他身后的士兵突然举起武器，“交出数据，或者成为下一个实验品。”
江面突然掀起二十米高的巨浪，核潜艇残骸冲天而起。那些“变异生物”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它们的身体开始融合，形成巨大的人形轮廓。我趁机甩出鱼线，青铜罗盘爆发出耀眼的光芒，鱼线精准缠住怪物的脖颈。
“现在换我钓鱼了！”我大喝一声，启动鱼线轮的反重力装置。怪物被拽得踉跄，防化兵们的攻击打在它身上，只溅起墨绿色的血液。小吴突然举起声波干扰器：“秦哥！它们的弱点在脊椎连接电缆的地方！”
战斗陷入白热化，我的钓竿承受着难以想象的拉力。青铜罗盘表面浮现出古老的符文，我感觉体内有股神秘力量在涌动。当怪物即将挣脱束缚时，我将全身力量注入鱼线，符文化作锁链缠住怪物的心脏。
“给我出来！”我怒吼着收线，怪物被强行拽出水面。它的身体在阳光下开始分解，露出里面被改造的士兵残骸。防化兵们惊恐地后退，机械义脸男人举起手枪对准我：“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没理会他，走向怪物残骸。那些士兵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清明，其中一人费力地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在他的防化服内侧找到一枚芯片，上面刻着“深渊计划”的字样。
“你们才是真正的怪物。”我握紧芯片，转头看向机械义脸男人，“而我，会把你们的秘密公之于众。”
江面突然剧烈震动，远处传来首升机的轰鸣。我拉着小吴冲向快艇，青铜罗盘的指针疯狂旋转，指向南方的某个坐标。那里，或许藏着解开穿越之谜，以及终结这场疯狂实验的关键。
“秦哥，我们去哪？”小吴发动引擎，身后的码头在爆炸声中化为废墟。
我望着手中发烫的芯片，又看了眼不断闪烁的青铜罗盘：“去该去的地方。”快艇在江面划出长长的白浪，身后的怪物残骸沉入水底，而更黑暗的阴谋，正在深渊中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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