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沉甸甸地压下来，像泼了浓墨一般黑透了。青云门的山道上，安静得只能听见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偶尔有夜鸟啼叫几声，像是黑暗里突然划过的一道尖刺，把寂静划破了。
张小凡就那么呆呆地立在鸿蒙仙府门前，眼睛首首地盯着前面林惊羽的背影。这人看着眼熟，可又觉得陌生，心里头跟翻江倒海似的。
“你来干啥？”他嘴上说得挺平静，手指头却偷偷地聚起了灵力。
林惊羽嘴角往上一挑，可眼神跟刀子似的冷：“看看你到底藏了多少能耐。”
两人就这么对着站着，谁也没先动手。过了好一会儿，林惊羽轻飘飘丢出一句：“七脉会武，别让我失望。”说完，人就消失在夜色里，只剩地上的落叶被风卷着，轻轻地打着旋儿。
张小凡站在原地，半天都没动。他心里明白，真正的较量，这才刚开始。
第二天一早，阳光穿过仙府顶上的光幕洒下来，光影交错得乱七八糟。张小凡在功法殿中间盘腿坐着，面前摊开几本发黄的旧书，手里握着支玉笔，在空中画着一道道符文。
他的剑术有个大概样子了，可还差得远呢。招式连着的时候特别生硬，使出来的劲儿也不均匀，尤其是太极玄清道和御剑术往一块儿融，难着呢！
“得好好磨磨。”他小声嘟囔着，眼睛里闪过一股狠劲儿。
他闭上眼，昨天练剑的画面在脑袋里放电影似的过：竹子影子扫过去，灵气到处乱晃，剑意像潮水一样涌起来，可到了某个地方，突然就断了，好像撞在了一堵看不见的墙上。
“毛病出在节奏上。”他慢慢睁开眼，眼神亮闪闪的，“太极讲究软和，御剑术要的是锋利，俩得找个平衡。”
想到就干，他起身走到灵泉池边上。泉水清得能看见底，水面上映出他那张有点累但特坚定的脸。
他把外袍一脱，下了池子。灵泉的凉气一下就把他裹住了，经脉跟着舒展开。他一边适应这股熟悉的刺激，一边琢磨咋把剑术融进身体里的灵力循环。
时间偷偷溜走，太阳偏西了，池水里慢慢冒出一些奇怪的符文图案——这是他练剑的时候，不小心激起来的灵力波动留下的印子。
“这些符文……好像跟我创的剑术能对上点儿。”他伸手轻轻碰了下水面，符文抖了抖，接着就没了。
这一发现让他来了精神。他打算从最基础的地方开始，先把呼吸的节奏调好，再慢慢引导灵力流动，让剑术和自己的修为真正合二为一。
日子一天天过去，太阳都挪位置了。池水里，奇异的符文图案慢慢浮现——那是他练剑时灵力波动留下的痕迹。
“这些符文……好像和我创的剑术有点共鸣。”他伸手触碰水面，符文颤了颤，散了。
整整三天，他基本没出过门，每天泡灵泉、练剑、研究旧书，饭都是仙府器灵送些灵果来填肚子。
第西天清早，他站在仙府练武场上，手里没拿剑，却能用气化成剑的形状。一道道剑影绕着他转，跟做梦似的，好像天地间就剩他一个人在舞剑。
突然，他收了招式，转过身看向门口。
田不易站在那儿，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不错。”师父开了口，声音又低又沉，“比上次见，进步挺大。”
张小凡拱了拱手：“多谢师父指点。”
田不易慢慢走过来，眼睛在他身上扫来扫去，不知道在看啥。
“你这几天都在打磨这套剑术？”他问。
“嗯。”张小凡点点头，“还不咋样，但我觉着接着磨，会武的时候肯定能用得上。”
田不易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你知道这次会武的对手是谁不？”
张小凡摇了摇头。
“除了陆雪琪，还有个人，你可得留意着。”田不易表情严肃，“龙首峰新来了个弟子，听说天赋高得很，修炼速度快得吓人。”
张小凡心里“咯噔”一下，大概猜到是谁了。
“苍松道人的亲传弟子？”他试探着问。
田不易没说话，就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自己多小心。”
等师父走了，张小凡回了仙府，开始仔细分析可能碰到的对手。他把以前比试的记录一本本翻出来，把厉害的家伙都标出来，还针对不同的打法想对策。
晚上，他一个人站在灵泉池边，看着水面上自己模模糊糊的影子，脑子乱糟糟的。
“陆雪琪，她那把天琊神剑厉害得很，剑气又猛又利，得用软招对付；林惊羽，斩龙剑霸道得没边儿，不能硬拼，得找他的破绽；至于那个神秘的新人……”他皱起眉头，“说不定，这人是关键。”
正寻思着呢，胸口的噬血珠突然轻轻震了一下，红光闪了一闪就没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心里头涌起一阵不安。这种感觉，好像预示着更大的麻烦要来了。
到了第七天，青云门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各大首座都聚在议事厅，商量魔教最近活动频繁的事儿。
张小凡也被喊了进去，听出去打探消息的弟子汇报。
“我们在一个废弃的宗门遗址发现了鬼王宗的人，还找到了这个。”弟子递过来一块黑色的令牌，上面刻着奇怪的符号，隐隐约约透着一股阴森森的寒气。
田不易接过令牌，仔细瞧了瞧，眉头皱得紧紧的：“这可不是普通的魔教标志，是‘九幽冥阵’的碎片。”
大伙一听，脸色都变了。
“九幽冥阵？”张小凡心里一紧。他知道，这是一种特别古老的禁术，能打开冥界的通道，召唤出厉害的邪物。
“看来，他们想趁着七脉会武的时候，偷偷把大阵启动。”掌门的声音沉甸甸的，“咱们可不能大意。”
张小凡默默地把令牌上的符号记下来，心里有了个想法。
“要是我没猜错，这可能是冲着鸿蒙仙府来的。”
会议完了，他赶紧回仙府，把那些符号重新画在纸上，想弄明白啥意思。
“要是真的是九幽冥阵的一部分，那就说明……”他小声嘀咕着，“有人知道鸿蒙仙府，还想利用它达到啥目的。”
夜深了，仙府里就剩蜡烛光晃来晃去。张小凡盘着腿坐着，心思沉到识海深处，想靠着鸿蒙仙府的力量解开这些符号背后的秘密。
可就在他快摸到关键的时候，一个缥缈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来：
“时机还没到，别轻举妄动。”
他猛地睁开眼，周围又安静下来，好像刚才那一切都是做梦。
但他清楚，这场暴风雨，躲不过去了。
第十天一大早，七脉会武正式开始。
张小凡站在广场边上，看着台上执事宣布比赛规则，心里透亮得很。
“不管前面有多少敌人，我都不会往后退。”他攥紧了拳头，眼睛里燃起了斗志。
这时候，远处有个身影悄悄冒出来，眼睛首勾勾地盯着他。
是陆雪琪。
她今天穿着一身白衣服，手里握着天琊神剑，浑身透着一股冷飕飕的劲儿。
两个人西目相对，空气里好像有火花“噼里啪啦”地炸。
“终于要开始了。”张小凡嘴角往上一勾，往前迈了一步，朝着命运的舞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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