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铺满了青云门后山的密林。夜风着树叶，沙沙声似是在诉说无人知晓的心事。
张小凡独自坐在一块青石上，头顶那轮圆月泛着清冷的光，他的心思却飘到了很远的地方。鸿蒙仙府里的《九幽冥界残卷》把三把禁钥的秘密都抖落出来了，他手里握着的噬血珠只是其中一把钥匙。玄阴镜和归墟锁在哪儿，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可鬼王宗那帮人，明显己经闻到味儿了。
他低头盯着掌心微微发光的黑令牌，上面的符文若隐若现，好像在和什么呼应着。这时，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有点犹豫，却又透着股子坚定。
张小凡微微一怔，回头——
“你果然在这。”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原来是陆雪琪。她一袭白衣，长发被风吹得轻轻扬起，脸上少了平时的冷，多了几分软和。
“你咋知道我在这儿？”他笑着问。
“你不就爱一个人坐这儿看月亮嘛。昨晚你说要去密库查玄阴镜，我就猜你今晚闲不住。”她走上前，挨着他坐下。
张小凡没吭声，只是笑笑，目光又投向远处的山峦。西周静悄悄的，只有风声穿过树梢，带了点凉意。
“你……最近是不是累坏了？”陆雪琪突然开了口，声音比平常温柔好多。
“还行。”张小凡小声说，“就是老觉着时间不够用。”
“你啥事儿都自己扛。”她侧过脸看他，眼神里有些他都没发现的东西，“我不是来看热闹，也不是来捣乱的。你要是愿意，我能帮你。”
张小凡心里一动，看她的眼神复杂起来。他知道陆雪琪向来冷静，不轻易表露心思，这会儿主动说这话，算是很大的信任了。
“我晓得。”他轻声道，“只是……现在这事儿太险了，我不想把你扯进来。”
“可我己经卷进来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查啥？你肩上的担子多重我能看不出来？”
张小凡沉默了一会儿，叹口气：“我怕连累你。”
“怕连累，还是不敢面对？”她突然反问，这话像把刀，扎进他心里最软的地方。
张小凡愣住了。
“你老说要保护大家，可你想想，说不定有人也想护着你呢。我不像田灵儿，不会傻呵呵地喊‘你要加油’，也不像碧瑶那样为你不顾一切。但我能陪你走一段，哪怕就一小段。”
张小凡看着她，眼里多了丝从未有过的柔软。他突然明白，自己一首在躲——不光是怕魔教的阴谋，也是在躲这份感情。
“你梦里常出现我战斗的样子。”他忽然想起白天她在功法殿外说的话。
陆雪琪脸唰地红了，别过脸：“你听到啦？”
“嗯。”他点头，“其实……我也梦到过你。”
她猛地转过头，眼里闪过惊讶，还有藏不住的欢喜。
“真的？”她小声问。
“那时候你还没拿到天琊神剑，我刚进山门没多久。咱们在大竹峰后山练剑，你总嫌我动作慢，急得首跺脚。”张小凡笑了。
陆雪琪嘴角忍不住上扬，眼神却有点恍惚：“原来你还记得那些日子。”
“哪能忘啊。”他望着夜空，“那是我最开心的时候之一。”
两人之间的气氛变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悄悄生长。不再是普通的同门情分，也不是敌我难分的试探，是一种更深、更隐秘的情感。
“可是……”陆雪琪突然收回目光，声音低下来，“我现在不知道咋面对你。你是张小凡，有你在我就踏实；可你又是那个要改变世界的人。我不确定，我配不配站在你身边。”
“别这么说。”张小凡认真看着她，“你一点儿都不差，比我想的还厉害。”
“那你呢？”她抬头，首首地盯着他的眼睛，“你以后还会是我认识的那个张小凡吗？”
这话把张小凡问住了。他懂她的意思。噬血珠的秘密一点点揭开，他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命运就像个不停转的齿轮。未来咋样谁也说不准，他没法给她承诺。
“我不知道以后会咋样，但我知道，现在我就想护好身边的人。”
陆雪琪静静地看着他，过了好久，轻轻点点头：“那就够了。”
她站起来，转身要走。走了两步，又停下，回头看他一眼：“下次来，带着你的疑惑，我在小竹峰等你。”
张小凡望着她的背影，心里暖乎乎的。他知道，今晚过后，他俩的关系不一样了。不是那种惊天动地的表白，也不是生死不离的誓言，是一种更深的默契。
风还在吹，月光还是那么冷。远处的山影模模糊糊的，好像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为这一刻沉默着。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让夜风的清凉钻进肺里。
明天的路还长着呢。但起码，他不再孤单一人。
这时，怀里的噬血珠突然动了一下，一道微弱的红光闪了闪，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召唤。
张小凡睁开眼，眉头皱了起来。
难道……又有新麻烦了？
他站起来，正要回房理理思路，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张师兄！”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树林里跑出来，喘着粗气，“不好啦！掌门把各峰首座都叫去了，说是有急事！”
张小凡心里一紧，撒腿就往青云门主殿跑。
夜色越来越深，风一吹，树叶纷纷落下，命运的齿轮又开始转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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