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你快来看啊!" 她仰头大喊,发簪差点掉在地上,"这猫挂树上了!"
书房里传来翻书的声音,萧砚披着墨色披风走出来,手里还捏着半张密信:"又是什么稀奇事?" 他顺着姜梨的目光望向树梢,眉头瞬间皱成川字 —— 作为一朝皇子,他文能治国武能安邦,唯独对爬高一事深恶痛绝,此刻光是看着那棵梧桐树,膝盖就开始发软。
"你看它多可怜!" 姜梨拽着他的袖子摇晃,"肯定是柳家余党扔上去的,你看它尾巴上有红漆!"
小桃举着梯子跑过来,却被萧砚拦住:"这树太高,梯子够不着。" 他盯着树梢的猫,突然想起上次查案时,在西域商队据点见过类似的红漆标记,"梨儿,你在下面接着,我上去。"
姜梨瞪大眼睛:"你?你不是恐高吗?"
萧砚梗着脖子:"本王是怕你摔着。" 他脱下披风扔给小福子,撸起袖口走向梧桐树,树皮粗糙的纹理让他指尖发颤。刚踩上第一根树杈,整个人就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额角渗出冷汗。
"殿下小心!" 小福子在下面喊道。
萧砚咬着牙往上爬,每爬一步都要深呼吸。三丈高的距离此刻仿佛天堑,他不敢低头,只能盯着猫的方向。那只灰猫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恐惧,反而朝着更高的枝桠挪了挪,叫声里带着几分嘲弄。
"站住!" 萧砚吼了一声,声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伸手去够猫,却因腿抖得太厉害,身体猛地一晃,整个人挂在了树杈上,披风的玉带缠在枝桠间,像一面投降的白旗。
"萧砚!" 姜梨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你怎么样?"
萧砚吊在树上,脸色煞白,额前的碎发被冷汗粘在脸上:"别、别晃......" 他试图调整姿势,却听见 "咔嚓" 一声,身下的树枝开始弯曲。
灰猫似乎觉得无趣,慢悠悠地往下爬,路过萧砚身边时,还伸出爪子拍了拍他的脸。萧砚被挠得痒痒,忍不住笑了出来,却因重心不稳,整个人倒吊起来,冠帽掉在姜梨脚边。
"殿下!" 小桃尖叫起来。
姜梨强忍着笑,指挥小福子:"快去找长杆子!" 她抬头看着倒吊的萧砚,他的脸因为充血涨得通红,眼睛紧闭着,嘴里还喃喃自语:"本王不恐高...... 不恐高......"
灰猫终于跳到姜梨怀里,她摸着猫尾巴上的红漆,突然发现猫耳朵后面有个极小的肉瘤,形状酷似西域商队的骆驼烙印。萧砚还在树上挣扎,玉带越缠越紧,眼看就要断了。
"萧砚,你别动!" 姜梨把猫递给小桃,"我上去帮你!"
"不准上来!" 萧砚吼道,声音里带着哭腔,"你会摔着的......"
姜梨无奈地摇摇头,她自幼在泗水长大,爬树掏鸟窝是家常便饭。只见她抱住树干,像只灵活的猴子般往上爬,很快就到了萧砚身边。
"抓住我!" 她伸出手。
萧砚睁开眼,看见姜梨近在咫尺的脸,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我......"
"少废话!" 姜梨抓住他的手,用力一拽,同时解开了缠在枝桠上的玉带。两人一起往下滑,幸好姜梨早有准备,抱住了一根较粗的树枝,才没摔下去。
"呼......" 萧砚靠在姜梨怀里,吓得浑身发软,"本王再也不爬树了......"
姜梨忍不住笑了出来:"堂堂六皇子,居然恐高成这样。" 她帮他整理好凌乱的衣衫,突然发现他袖口里掉出个小纸团。
"这是什么?" 她捡起纸团,展开一看,上面用朱砂画着一艘西域商船,船头站着个蒙面人,手里拿着个形似猫肉瘤的东西。
萧砚也看到了纸团,脸色瞬间严肃起来:"是西域商队的密信!看来这猫是他们用来传递消息的。"
灰猫在小桃怀里 "喵" 了一声,似乎在印证他的话。姜梨摸着猫耳朵后的肉瘤,突然想起柳明修菜谱里提到的辣椒炒蚊子,灵光一闪:"萧砚,你说这肉瘤会不会是空心的?"
他们小心翼翼地检查肉瘤,果然发现上面有个极小的开口,里面藏着半枚铜钱,铜钱上刻着西域商队的标记。
"看来柳家余党和西域商队还在暗中联系。" 萧砚握紧铜钱,"我们得尽快找到他们的交易地点。"
姜梨点点头,看着怀里还在发抖的萧砚,忍不住调侃:"下次再遇到这种事,还是我来爬树吧,恐高的殿下。"
萧砚瞪了她一眼,却没有反驳。经历了这次爬树救猫的 "壮举",他深刻认识到自己恐高的短板,也更清楚姜梨的重要性。
"走吧," 他牵起姜梨的手,"回去好好审问这只猫。"
灰猫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喵" 地叫了一声,缩进小桃怀里不肯出来。月光下,萧砚和姜梨并肩走回王府,身后的梧桐树上还挂着他的冠帽,像一面小小的旗帜,见证了这位恐高皇子为救猫和查案所做的努力。
回到书房,他们仔细研究了密信和铜钱,发现上面的标记指向泾水码头的十三号货栈,正是之前沈砚白提到的交易地点。看来西域商队和柳家余党即将有大动作,而这只意外被困的猫,成了揭开阴谋的关键。
"萧砚,你说我们要不要给这只猫起个名字?" 姜梨看着在书桌上打盹的灰猫,笑着问。
萧砚想了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就叫 ' 登高 ' 吧,纪念本王今天的 ' 英勇 ' 行为。"
姜梨笑得前仰后合:"好,就叫 ' 登高 '!不过下次再让你爬树,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萧砚无奈地摇摇头,看着姜梨开心的样子,心里暖洋洋的。虽然恐高让他出了糗,但能和姜梨一起查案,一起面对困难,似乎连恐高症都不那么可怕了。
窗外,夜色渐深,泾水河畔的十三号货栈里,隐约有灯光闪烁,一场新的风波正在悄然酝酿。而王府里,萧砚和姜梨正对着地图研究下一步计划,身旁的 "登高" 猫发出满足的呼噜声,在为他们加油打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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