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他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去，变得惨白如纸。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摇着头，眼神里是全然的崩溃。
“不……不是的……”
“她说是她不爱了……她说她爱上了别人……”
“是她骗我的……”
父亲冷笑，没给傅明一点好脸色。
“她骗你？ 傅明，她这辈子做过最蠢的事，就是以为你能信她一次！”
“她卖了房子，借遍了亲戚，在医院当了两年护工，没日没夜地干，才凑够了钱！”
“可她妈妈还是走了！她自己也累出了一身病！”
“你呢？你找到她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
“你毁了她的工作，逼死了她的朋友，断了她所有的路！”
“你把她逼到绝境，让她给你当最卑贱的情人，你满意了？！”
“ 傅明！她的命，就是被你活活逼死的！”
父亲吼完最后一句，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而傅明，就那么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对着我的墓碑。
两行滚烫的眼泪从他空洞的眼眶里滑落。
他终于，知道错了。
可我，已经死了。
父亲哭着被随后赶来的亲戚扶走了。
墓园里，只剩下跪着的傅明，和飘着的我。
他像一尊没有灵魂的石像，一动不动。
傅明跪在我的墓碑前。
他崩溃的样子，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小孩。
他一遍遍抚摸着照片上我的脸，喃喃自语。
说的，都是我们的曾经。
那年夏天，他用第一个代言费给我买的那条廉价手链。
那年冬天，我们在出租屋里，分食一碗热气腾腾的泡面。
他说：“慕雪，我错了。”
“我只是……只是太想知道了。”
“想知道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你回来好不好？你回来骂我，打我，怎么样都行。”
我的灵魂飘在半空，冷冷地看着他。
这些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已经无法让我内心再有一丝一毫的涟漪。
【叮铃铃——】
刺耳的手机铃声打破死寂。
傅明脸上的悲痛凝固，瞬间切换成不耐与烦躁。
“喂？”
电话那头，经纪人撕心裂肺的咆哮，就算隔着一段距离，我也听得一清二楚。
“傅明！你上热搜了！爆了！！”
“你潜规则女星的料，全被你老婆捅出去了！”
傅明的血色，一寸寸从脸上褪去。
他握着手机的手，青筋暴起，不停地颤抖。
“林梓染？”
他念出这个名字，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的荒唐。
那个在他面前永远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林梓染。
那个他为了气我，高调迎娶的林梓染。
那个他带到我面前，炫耀胜利的林梓染。
此刻，给了他最致命的一击。
我忽然很想笑。
你看，傅明。
报应这种东西，从来都不会缺席。
“控评！马上给我控评！发律师函！告她诽谤！”
他对着手机低吼，狼狈得像丧家之犬。
他忘了悲伤，忘了忏悔，甚至忘了我的存在。
他慌张地看了一眼我的墓碑，眼神里不再有半分愧疚，只剩下被撞破丑事的惊惶。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跑了。
偌大的墓园，又只剩下我一个孤魂野鬼。
我的灵魂，能看到几个关键人物的投影，我知道，这就是怨念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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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世界已经沸腾。
一个个词条，像淬了毒的利刃，刀刀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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