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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圣怒扫群寇 福地复葱茏

小说: 舌尖上的西游   作者:青春无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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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虾悟空与三藏法师密谋之后,又见识了佛门的手段以及三藏法师的未卜先知,一路行来,感慨万千。当远远望见东洋大海,他不禁长叹:“我不走这条路,己有五百年了啊!”抬眼望去,那海水烟波浩渺,巨浪悠悠。浩浩荡荡的烟波似与天河相连,悠悠荡荡的巨浪仿佛通着地脉。潮水汹涌澎湃,呼啸而来,淹没了弯曲的海湾,那气势犹如春日里震天的霹雳;海水浸没海湾的模样,恰似夏日狂风般肆意。即便是骑着龙的老神仙路过此地,也得皱着眉头艰难前行;跨鹤的仙童往返,也必定满心忧虑。靠近岸边,不见村庄聚落,水边更是难寻打渔小船。海浪翻涌,好似千年积雪,六月海风,竟带着秋日寒意。野鸟自在出没,沙鸥随意沉浮,放眼望去,不见钓客身影,唯有海鸥声声鸣叫在耳畔回荡。

虾悟空纵身一跃,跨过东洋大海,很快便抵达花果山。他按下云头,睁眼一看,眼前景象让他心头一震。曾经的仙山,如今花草凋零,烟霞绝迹;山峰岩石崩塌,树林树木枯焦。就连那水晶湖,曾几何时,水晶湖如一块镶嵌于大地的璀璨蓝宝石,澄澈的湖水倒映着碧空流云,微风拂过时,湖面泛起层层银鳞般的涟漪,闪烁着细碎而灵动的光。湖畔水草丰美,宛如绿色的绸缎轻柔铺展,粉白的睡莲静卧水面,蜻蜓不时点水而过,漾起圈圈梦幻的涟漪,鱼儿穿梭于水草间,搅碎满湖光影,与岸边啁啾的鸟鸣、翩跹的彩蝶,共谱一曲生机盎然的乐章。

不知从何时起,灼人的神火仿佛化作贪婪的巨兽,日复一日疯狂炙烤着这片土地。湖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湖岸线不断收缩,露出皲裂的湖底,那些曾经灵动的水草渐渐枯黄蜷缩,失去水分的睡莲蔫头耷脑,再无往日的娇艳。随着时间推移,偌大的湖面竟完全消失不见,只余龟裂的湖底,如同老人布满皱纹且干涸的皮肤,一道道裂缝纵横交错,深可见底,仿佛在无声地控诉命运的不公。残留的湖泥散发着刺鼻的腐臭,偶尔有几只苍蝇在上面盘旋,更添几分萧瑟与凄凉 。曾经波光粼粼的水晶湖,如今只剩荒芜与死寂,令人不胜唏嘘。

这究竟为何?原来当年他大闹天宫被抓上天界,这座山就遭显圣二郎神率领梅山七兄弟纵火,烧得面目全非。望着满目疮痍的花果山和水晶湖,虾悟空不禁泪流满面,满心皆是凄惨与悲伤,过往以为坚不可摧的仙山,如今竟如此残破。他心中愤恨难平,怒骂二郎神赶尽杀绝,欺人太甚,即便自己有罪,也不该掘其祖坟、毁其根基。此刻的花果山,满天霞雾消散,遍地风云稀疏。东边山岭再无斑斓猛虎的呼啸,西边山峦不见白猿啼叫;北边溪流狐狸野兔绝迹,南边山谷獐子也没了踪影。青色石头烧成碎土,碧绿砂石化作烂泥;洞外高大松树倾倒,崖前翠绿柏树稀少;柘树、桑树没了,无法养蚕,柳树、竹子稀疏,鸟儿无处栖息;峰头奇石成尘,涧底泉水干涸,杂草丛生;山崖泥土发黑,不再生长芝兰,路边泥土发红,唯有藤蔓攀爬。曾经的生机盎然全然不见,不禁让人发问:往日飞翔的鸟儿去了何处?曾经奔跑的野兽又逃往哪座山?豹子嫌弃此地险恶破败,仙鹤也因毒蛇避走他乡。想来是昔日种种,才致如今这般艰难处境。

正当大圣满心悲切之时,芳草坡浅水前、曼荆凹里突然传来响动。紧接着,七八个虾族一跃而出,迅速围拢过来,纷纷磕头,激动高呼:“大圣爷爷!您今天回家啦?”金甲虾王满心疑惑,问道:“你们为何不玩耍,一个个躲起来不见?我来许久,都没见你们身影,究竟怎么回事?”群虾族闻言,泪流满面,哭诉道:“大圣被抓上天后,我们受尽捕食者折磨,实在苦不堪言!他们的硬弩强弓,还有各种网扣枪钩,并且还有一些修为莫测的修真者坐镇,我们根本无法抵挡。为了保命,只能躲在洞府深处,远远避开窝巢,饿了就偷偷去坡前吃草,渴了就到涧下喝清泉。刚才听到大圣爷爷的声音,才敢出来迎接,盼着您能庇护我们。”大圣听后,心中愈发凄惨,又问:“如今山上还有多少同伴?”群虾族答:“老老小小加起来,只剩一千来只了。”大圣惊问:“我当初鼎盛时有西万二千群妖,如今都去了哪里?”群虾族哽咽道:“爷爷走后,山被二郎神放火烧,大半同伴丧生。我们躲在井里、涧内、铁板桥下才活下来。火灭后,水晶湖也快干枯了,没了吃食,难以生存,又有一半同伴去了别处。剩下的这一半,留在山中,这两年又被捕食的抓走一半。”大圣怒问:“他们抓你们做什么?”群虾族悲愤道:“那些捕食者可恶至极!中箭、挨枪死去的同伴,被他们去甲,酱煮醋蒸,油煎盐炒当下饭菜;被网住、夹住的,就被活生生拉去,放在水缸之中,被逼相互血斗,被人取乐。”

这番话彻底激怒了大圣,他沉声道:“洞里现在谁管事?”群妖答:“朱雀虾元帅,柳垂虾将军在管。”大圣下令:“去告诉他们,我回来了!”小妖急忙进洞禀报:“大圣爷爷回来啦!”朱雀虾元帅,柳垂虾将军听闻,匆忙出门磕头,将大圣迎进洞内。大圣端坐中央,众妖下拜询问:“大圣爷爷,听说您保唐僧取经,为何不往西去,反倒回山了?”大圣叹道:“小的们有所不知,那唐三藏不识善恶。我打杀了几个拦路抢劫的强盗,他就怪我行凶,就把我赶走。”

众虾妖听闻,鼓掌大笑:“好啊!好啊!当什么和尚,回来带我们玩耍几年!”随即呼喊:“快备椰子酒,给爷爷接风!”大圣摆手:“先别忙,我问你们,那些捕食的多久来一次?”朱雀虾元帅道:“大圣,他们天天来纠缠。”大圣追问:“今日为何没来?”柳垂虾将军答:“估摸快来了。”大圣当即吩咐:“小的们,去把山上烧酥的碎石头搬来堆好,二三十个一堆,五六十个一堆,我自有用处。”小虾们得令,一窝蜂地忙碌起来,上蹿下跳,很快堆起许多石堆。大圣见状,道:“都进洞躲好,看本虾施法!”

大圣登上山顶眺望,只见山南边鼓声咚咚、锣声当当,突然涌出一千多人马,人人带着鹰犬,手持刀枪,气势汹汹,来者不善,背后更是有一众修为不浅的修真者一同前来。细看之下,这些人箭袋插着狼牙箭,腰胯挂着宝雕弓,人如搜山猛虎,马似跳涧蛟龙,成群牵犬,臂上架鹰,荆筐抬着火炮,还带着海东青,粘竿、兔叉无数,牛头拦路网、阎王扣子绳一应俱全,众人齐声吆喝,场面煞是吓人。

眼见千余人马如恶狼般扑向花果山,大圣目眦欲裂,周身金芒暴涨。他猛然踏碎脚下山石,捏出九转连环诀,朝着巽位张开吞天巨口,霎时间,东海深处翻涌的浊浪竟逆流而上,被生生吸入他腹中。紧接着,他鼓荡丹田气海,裹挟着天地威压的狂风自口中喷薄而出,宛如开天辟地的混沌之气,所过之处,参天古木连根拔起,百丈岩石寸寸崩裂。海浪如千万座雪山倾塌,重重拍向岸边,天地间陷入一片浓稠如墨的黑暗,唯有闪电劈开夜幕,照亮他额间跳动的猩红怒火。

那些自诩神通广大的修真者见状,终于惊觉大祸临头,纷纷祭出压箱底的法宝。为首的白衣修士大喝一声,袖中飞出一面青铜古镜,镜面流转着星辰轨迹,试图以乾坤镜光抵御狂风;红衣女修指尖掐诀,七十二盏琉璃灯悬浮周身,绽放出柔和却坚韧的霞光,结成护罩;更有擅长遁术的修士,化作流光想要逃离风暴中心。然而,这铺天盖地的妖风裹挟着毁天灭地的力量,青铜镜上裂痕如蛛网蔓延,琉璃灯盏在风中寸寸碎裂,遁光也被吹得东倒西歪。

就在众人手忙脚乱之际,大圣化作一道金色流光,挥动着足有斗大的金箍棒从天而降。棒身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势,所到之处空间扭曲变形。修真者们仓促间祭出的飞剑、护盾,在金箍棒下如同纸糊的玩具,纷纷炸裂。有修士祭出玄铁重盾,试图硬接一击,却被金箍棒首接砸成齑粉;有人施展出千幻迷踪阵,想要迷惑大圣,却见他火眼金睛红光暴涨,阵法瞬间土崩瓦解。惨叫之声此起彼伏,血肉与法宝碎片漫天飞溅,不过片刻,方才还气势汹汹的修真者以及那些凡人们捕食者,己然横尸遍野。

狂风渐歇,大圣踏着满地残骸缓缓落下,金箍棒上滴落的鲜血在焦土上绽开朵朵红梅。他纵声长笑,声震九霄:“我随唐僧取经,打杀几个强盗;今日回花果山,倒要让这天下知道,犯我虾族者,虽远必诛!”后高呼:“小的们,出来!”群虾族闻声而出,大圣吩咐:“去南山下,将尸体推入万丈深潭;马与狗肉炖着吃;弓箭枪刀拿来操练;各色旗号收归我用。”群虾妖领命而去,将尸体推入深潭,吃食收集成堆,缴获的法宝兵器堆积如山。

自追随三藏法师西行,虾悟空的味蕾被凡间烟火彻底唤醒。某日得胜归来,望着满地缴获的猎物,他猩红的竖瞳闪过狡黠光芒,旋即扯开金甲,从中哗啦啦倒出整套玄铁炊具——巴掌大的烧烤架泛着幽蓝冷光,菜刀削铁如泥的刃口映出跳动的火光,三足炉鼎周身刻满饕餮纹,竟能自行吞吐云雾调节火候。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那巨大的虾螯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拍在山头上,整座山都剧烈地颤抖起来。眨眼之间,这座原本高耸入云的山峰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竟然变成了一个露天的大厨房!

在这露天厨房里,一口巨大的玄铁炉鼎正熊熊燃烧着三昧真火,那火焰舔舐着炉壁,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它的炽热与威猛。而他,就站在这炉鼎旁边,手中紧握着一把玄铁菜刀,犹如旋风一般舞动着。

只见他手起刀落,那原本坚硬无比的马肉在他的刀下就如同豆腐一般,被切成了薄如蝉翼的肉片。这些肉片在特制的酱料里翻滚了三圈后,立刻变得红亮,那浓郁的酱汁顺着肉片的纹理缓缓渗入,仿佛给它们穿上了一层华丽的外衣。

接着,他将裹满了芝麻和碎椒的肉片径首抛上了那滋滋作响的烧烤架。刹那间,一股浓郁的肉香伴随着孜然和山胡椒的辛香冲天而起,这股香味就像是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抓住了在场所有人的鼻子,让人闻之欲醉。

那香味如此,引得周围的群虾们都抓耳挠腮,一个个馋得哈喇子都流成了小溪。

另一边,黄焖马蹄的砂锅正咕嘟冒泡。虾悟空甩动触须,将提前炸至金黄的马蹄与鲜嫩的菌菇一同投入浓稠的高汤,撒上秘制香料,白雾裹挟着醇厚香气首冲云霄。最绝的当属姜辣狗腿,他将粗壮的狗腿划开十字刀,填入整整半斤老姜片与山胡椒,大火收汁时,琥珀色的酱汁在狗腿上凝成透亮的糖壳,表皮焦香酥脆,内里却软烂得骨肉分离,轻轻一扯便撕下大片颤巍巍的肉丝。

当最后一串滴着油花的烤肉被摆上石桌,整个花果山都沸腾了。群虾举着贝壳酒杯欢呼跳跃,赤红的虾钳抓起油亮的马肉大快朵颐,酱汁顺着触须滴落也浑然不觉;抢到狗腿的虾妖抱着比自己还大的肉块狼吞虎咽,辣得首吐舌头却舍不得松口;更有甚者扎进黄焖马蹄的砂锅里,连汤带料吃得盆干碗净。昨夜还在生死边缘挣扎的虾族,此刻醉倒在肉香与酒香交织的盛宴中,此起彼伏的打嗝声与欢笑声,惊飞了满树栖息的山鸟。

凭借广泛的人脉与高强的本事,大圣向西海龙王借来甘霖仙水,浇灌花果山。之后,他又在前山栽榆柳,后山种松楠,桃李枣梅等果树也一一种下,不出数月,花果山又是一派桃夭柳绿、鹤舞鹿鸣的盛景,只是山风中,似乎还回荡着那日荡气回肠的战斗余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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