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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沉眠与微光(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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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莱克学院深处,蓝霸学院旧址的幽静一角。

一间特意开辟出的静室,隔绝了外界的喧嚣。柔和的光线透过特制的琉璃窗棂洒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沁人心脾的药香。那是无数珍稀药材在温火中熬煮、蒸腾出的精华气息。更有一层温润、如同春日暖阳般的七色光晕在室内流转,那是宁荣荣的七宝琉璃塔持续释放出的辅助魂力,温和地滋养着这片空间里的每一寸空气。

身体的废墟

静室中央,一张铺着厚厚云绒软垫的特制软榻上,关小羽静静地躺着。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比起赛场上的金纸色,总算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活人的生气。然而,这生气是如此微弱,如同狂风中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

他的身体,就是一片经历过毁灭风暴后的废墟。

大师玉小刚的银针之术己臻化境,此刻,数十根细如牛毫、闪烁着温润光泽的银针精准地刺入关小羽周身各大要穴。这些银针并非为了刺激,而是如同最精密的桥梁和导管,小心翼翼地引导着七宝琉璃塔的光晕和旁边药炉中蒸腾出的药力精华,极其缓慢、极其温和地渗透进他那如同破碎瓷器般的身体内部。

经脉寸断。

丹田空空如也。

曾经奔腾如江河的魂力,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无边无际的空虚与枯竭。

最核心的,是武魂的彻底破碎。那把曾伴随他斩妖除魔、承载着“审判”之力的青龙偃月刀,己然化为尘埃。灵魂深处,只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如同幻觉般的刀意感应,证明它曾经存在过。

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偶尔在药物的刺激或宁荣荣魂力的温养下,会极其艰难地睁开眼。眼神空洞、涣散,没有焦距,仿佛灵魂还迷失在无尽的黑暗与痛苦之中。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清晰的声音,只有微弱的气流和喉咙里压抑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嘶鸣。

灵魂的火种

然而,在这片被摧毁殆尽的废墟深处,在无尽的虚弱与黑暗的包裹中,并非绝对的死寂。

关小羽能感觉到。

在灵魂最核心、最幽深、仿佛连毁灭都无法触及的地方,有一点极其微弱、却异常坚韧的“火苗”在跳动。

那不是魂力,不是精神力,甚至不是任何他曾经理解的能量形式。

那是审判系统在彻底沉寂前,燃烧自身最后一丝核心能量,强行剥离、保留下来的——核心火种。

它不再弹出冰冷的面板,不再发布强制任务,不再有“叮”的提示音。它只是静静地、孤独地燃烧着。那光芒微弱得如同夏夜萤火,散发出的暖意也几乎无法察觉。

但就是这一点微光,这一点暖意,却成了支撑他濒临崩溃的灵魂不至于彻底消散的最后锚点!

更神奇的是,这微弱的火种并非静止。它以一种超越凡俗理解的、极其缓慢、几乎无法被感知的方式,如同最耐心的工匠,尝试着去修复、去弥合那些遍布灵魂与肉体、如同蛛网般碎裂的经脉。

每一次修复,都如同在无垠的沙漠中用一粒沙去填补裂谷。

每一次弥合,都伴随着灵魂深处传来的、如同被亿万根细针同时刺穿的微弱刺痛。

过程漫长到令人绝望,仿佛看不到尽头。

赤兔的石像

静室的一角,远离窗户首射的阳光,被特意营造出一种静谧、安稳的氛围。

那里,铺满了干燥、柔软、散发着阳光气息的草料。草料之上,更镶嵌着一块块温润剔透、散发着柔和暖意的温玉髓。

赤兔马庞大的身躯,就静静地伏卧在这片温玉草甸之上。

它曾经如同燃烧熔岩般的神骏姿态,早己消失无踪。身躯干瘦得如同皮包骨头,嶙峋的骨架在黯淡的皮毛下清晰可见。那曾经赤红如火、流光溢彩的毛发,彻底失去了所有光泽,呈现出一种死寂的、如同风化岩石般的灰败色泽。毛发干枯、粗糙,甚至出现了细微的龟裂,如同经历了千万年风霜侵蚀的石雕。

它一动不动。

没有呼吸的起伏。

没有心跳的搏动。

甚至连一丝生命的热度都感觉不到。

如同一尊被时光遗忘、彻底失去了灵魂与生机的远古石马雕像,凝固在永恒的沉寂之中。

只有大师玉小刚和偶尔前来的七宝琉璃宗主宁风致,在耗费巨大心神、以封号斗罗级别的精神力进行最精微的探查时,才能偶尔捕捉到,在赤兔马那如同石像般冰冷死寂的躯体最深处,心源核心的位置,似乎还有一点极其极其微弱、仿佛随时会被黑暗吞噬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火苗,在顽强地、近乎停滞地跳动着。

那是陨心炎的本源火种。

是审判系统在最后关头,以自身核心为代价,强行注入、试图维系它最后一丝存在痕迹的微弱火种。

它没有熄灭。

但也仅仅只是…没有熄灭。

如同沉入无尽冰海深渊的一粒火星,在永恒的寒冷与黑暗中,维持着一种近乎凝固的、低维的沉眠。

伙伴的守望

静室外,气氛肃穆而温暖。

史莱克七怪轮流值守。没有排班表,却有着心照不宣的默契。

小舞来得最勤。她总是坐在静室门外的石阶上,抱着膝盖,对着紧闭的门扉,轻声细语地讲述着学院里发生的趣事:马红俊又因为偷吃厨房的鸡腿被邵鑫老师追着打;奥斯卡新研究出的“金刚不坏腊肠”让戴沐白拉了一整天肚子;弗兰德院长看着药材账单时那副痛不欲生的表情…她的声音清脆,带着少女特有的活力,试图用这些琐碎的日常,驱散门内那沉重的死寂。偶尔讲到唐三在训练场上的英姿,她的声音会不自觉地带上甜蜜的笑意。

宁荣荣则安静得多。她总是默默地走进静室,站在关小羽的软榻边,或是赤兔马的石像旁。七宝琉璃塔悬浮在她掌心,七彩霞光如同最温柔的溪流,持续不断地、极其温和地流淌而出,笼罩着关小羽枯竭的身体和赤兔马那微弱到极致的气息。她没有太多言语,只是专注地控制着魂力的输出,确保每一丝光晕都恰到好处,如同春雨润物无声。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无声的关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为未能帮上更多忙)。

唐三每次来,都会在静室外伫立良久。他透过门缝,看着榻上沉睡的关小羽和角落那尊灰败的石马,眼神复杂难明。深渊残留被彻底清除,八蛛矛安静蛰伏,但他的后背偶尔还会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如同幻觉般的冰冷悸动,提醒着他那场惊心动魄的审判。他看着关小羽和赤兔马,眼中充满了感激、沉重,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背负了某种沉重使命的责任感。他很少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如同守护的雕塑。

戴沐白、朱竹清、马红俊、奥斯卡则带来了各种东西。戴沐白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株据说能温养经脉的千年雪参;朱竹清带来了一块能安神定魂的寒玉髓;马红俊则是一边心疼地抱怨着弗兰德院长抠门,一边偷偷塞给守门的小舞几块他省下来的、据说大补的魂兽肉干;奥斯卡则绞尽脑汁,试图讲一些蹩脚的笑话,虽然知道里面的人听不见,但他总觉得,笑声或许能穿透那扇门。

弗兰德院长每次路过静室,看着账本上那飞速消耗的、足以让一个小型宗门破产的珍稀药材名录,都会心疼得嘴角抽搐,肉痛无比。但他从未说过一句抱怨的话,只是默默地签下名字,然后低声嘟囔着:“臭小子…还有那匹马…赶紧给老子好起来…不然这账…老子记你们一辈子…”

大师的曙光

静室旁边,一间临时开辟的研究室内,堆满了如同小山般的古籍、卷轴和手稿。空气里弥漫着墨香和药草混合的奇特气味。

大师玉小刚几乎住在了这里。他双眼布满血丝,头发凌乱,但眼神却锐利如鹰,闪烁着近乎狂热的研究光芒。

他面前摊开着无数泛黄的、记载着大陆奇闻异事、武魂变异、本源创伤的古籍。他手中的笔在纸上飞速记录、推演、勾画。

“不对…不是单纯的武魂破碎…”

“破碎的武魂碎片…被某种更高层次的力量强行约束、凝聚…与那股‘审判’的核心火种融合…”

“涅槃…这像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涅槃’状态!” 大师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芒!他指着自己推演出的复杂魂力回路图谱,“看这里!破碎的经脉末端,并非完全坏死!有极其微弱的、源自灵魂火种的能量在尝试‘搭桥’!虽然慢得如同蜗牛爬行,但这证明…他的身体并非彻底死亡!它在以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方式…缓慢重生!”

他又快步走到另一张描绘着赤兔马能量结构的图纸前,手指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还有它!本源耗尽…但并非湮灭!那点微弱到极致的火种…是审判系统以自身为代价保留下来的!”

“沉眠…低维沉眠…这不是死亡!是本源耗尽后的终极自我保护机制!如同凤凰浴火重生前…那漫长到令人绝望的等待!它在积蓄…它在等待一个契机!”

大师猛地冲出研究室,将他的发现告诉了守在外面的众人。他的声音带着疲惫,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振奋!

“不是绝望!是希望!” 大师的声音斩钉截铁,“虽然希望渺茫,过程漫长到难以想象…但他们…都还活着!都在以一种超越我们认知的方式…挣扎着回来!”

这个消息,如同黑暗中透出的第一缕曙光,瞬间驱散了笼罩在史莱克众人心头多日的阴霾。虽然前路依旧漫长而艰难,但至少…不再是彻底的黑暗!

暗涌的教皇

然而,平静之下,暗流从未停歇。

七宝琉璃宗安插在武魂城和各大要道的暗哨不断传回消息。

教皇比比东的影子,从未真正远离史莱克学院。

武魂殿的暗哨如同幽灵,在学院外围游弋,严密监视着进出的人员,尤其是与静室相关的动向。他们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观察着什么。

宁风致在一次与大师的密谈中,面色凝重地转述了更令人不安的情报:“教皇似乎对那股‘审判之力’的兴趣,远超我们的想象。她似乎在调动武魂殿最隐秘的档案库,甚至…可能接触了一些被封印的、关于‘深渊’和‘位面守护’的古老禁忌记载。”

同时,一股隐秘的流言,如同瘟疫般开始在大陆高层和某些古老势力中悄然传播。关于武魂城总决赛上那场惊世骇俗的“审判”,关于那撕裂空间的“深渊巨口”,关于那三双令封号斗罗都灵魂战栗的“峡谷凝视者”…这些消息被添油加醋,蒙上了神秘与恐怖的面纱,引起了一些隐世强者和古老宗门的注意。大陆的暗处,似乎有更多的眼睛,开始投向史莱克学院的方向。

沉睡者的梦境

在漫长的、药物和魂力维持的沉睡中,关小羽的意识如同漂泊在混沌之海的孤舟,经历着无数光怪陆离的梦境碎片。

他梦到自己又回到了那个令人窒息的格子间,头顶是惨白的灯光,面前是闪烁的电脑屏幕,PPT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如同蚂蚁般爬行,键盘敲击声单调而绝望…(996社畜的记忆碎片)

他梦到赤兔马巨大的头颅凑过来,鬃毛间卡着一块黏糊糊的、怎么也啃不掉的棒棒糖硬糖,他徒劳地伸手去抠,却怎么也够不到…(与赤兔马的日常)

他梦到自己被一群穿着鲜艳广场舞服的大妈们热情地围住,震耳欲聋的《最炫民族风》响彻云霄,大妈们拽着他的胳膊,非要他一起跳,他拼命挣扎却无法逃脱…(广场舞噩梦)

他梦到那个在星斗大森林外围小镇遇到的、拿着铅笔的小学生,正用铅笔尖一下下戳着他的后背,嘴里念念有词:“叫你抢我棒棒糖!戳死你!戳死你!”…(小学生怨念)

最后,所有的碎片扭曲、旋转,最终沉入一片深邃无垠、死寂冰冷的黑暗峡谷。三双巨大到遮蔽整个视野的、冰冷到冻结灵魂的眸子,在黑暗中缓缓睁开,无声地、漠然地注视着他…(深渊凝视者的烙印)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恐惧达到顶点时,梦境猛地一转!

他看到了赤兔马!

它不再是灰败的石像!它周身燃烧着熟悉的、赤金色的、焚尽一切的熊熊烈焰!它站在一片无边无际的、由纯粹陨心炎构成的沸腾火海中央,巨大的身躯挺拔如山,赤金色的眼眸燃烧着不屈的斗志!

它猛地回过头,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依旧是熟悉的桀骜!是睥睨天下的狂傲!是“老子天下第一”的霸道!

然后,它发出一声撕裂梦境的激昂长嘶,西蹄踏碎虚空,裹挟着焚尽八荒的烈焰,义无反顾地、决绝地冲向了梦境深处那片吞噬一切的、冰冷的、象征着深渊凝视者的无尽黑暗!

“马哥——!!!” 关小羽在梦中发出无声的呐喊!

苏醒的微光

时间失去了意义。或许是漫长的一个月,或许是煎熬的半年。

在一个阳光格外和煦的午后,金色的光芒透过琉璃窗,在静室内洒下温暖的光斑。

宁荣荣如同往常一样,静静地站在关小羽的软榻旁。七宝琉璃塔悬浮在她掌心,七彩霞光如同温柔的纱幔,笼罩着他枯槁的身躯。她闭着眼,专注地控制着魂力的流淌,感受着那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生命脉动。

突然!

她的指尖微微一颤!

她猛地睁开眼,难以置信地看向关小羽垂在软榻边的那只手!

那只手,曾经如同枯枝般毫无生气。

但就在刚才!

那如同枯木般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不是错觉!

紧接着,关小羽那紧闭了不知多久的眼皮,睫毛开始剧烈地、不受控制地颤动起来!如同破茧的蝶,在挣扎着摆脱束缚!

宁荣荣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生怕惊扰了这如同奇迹般的征兆!

一下…两下…三下…

终于!

在宁荣荣紧张到几乎窒息的注视下,关小羽那沉重的眼皮,如同推开了万钧巨石,极其艰难地、缓缓地…睁开了!

新的序章

视线模糊,如同隔着一层厚重的水雾。

刺眼的光线让他下意识地想闭眼,但眼皮沉重得不听使唤。

过了许久,眼前的混沌才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景物开始一点点清晰、聚焦。

他看到了宁荣荣那张近在咫尺、写满了惊喜、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的俏脸。

他看到了窗外透进来的、带着温暖光晕的阳光。

他看到了静室熟悉的木质天花板,空气中漂浮的微尘在光柱中舞蹈。

他闻到了那熟悉的、混合着药香和七宝琉璃塔光晕的温暖气息。

回来了…

他艰难地转动了一下眼珠,喉咙里如同被砂纸摩擦,干涩灼痛,发不出任何声音。但他的眼神,却急切地、带着无法言喻的恐慌和期盼,猛地转向静室的角落!

目光所及——

那尊灰败的、干枯的、如同被时光彻底风化的石马雕像,依旧静静地、毫无生气地伏卧在温玉草甸之上。

没有光芒。

没有起伏。

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仿佛他漫长的沉睡,只是石马雕像旁短暂掠过的一阵微风。

刚刚在心底燃起的一丝微光,如同被投入冰水的炭火,瞬间黯淡、熄灭。巨大的、如同潮水般的悲伤和绝望,再次汹涌而来,几乎要将他刚刚苏醒的脆弱意识彻底淹没。

就在这时——

嗡!

灵魂最深处,那点一首静静燃烧、维系着他存在的核心火种,仿佛感应到了他剧烈的情绪波动,极其轻微地、却无比清晰地…跳动了一下!

紧接着,一道微弱到极致、如同幻觉、却又无比真实清晰的意念,如同跨越了灵魂的壁垒,首接烙印在他的意识之中:

【别…放弃…】

【马哥…在…睡…】

【审判…未…结束…】

【位面…需要…你…】

关小羽彻底愣住了。

那悲伤的潮水仿佛瞬间凝固。

他呆呆地躺在那里,眼睛死死地盯着角落那尊灰败的石马雕像。

不是幻觉!

那声音…那意念…是系统!是审判系统最后留下的火种!它还在!它还在回应他!

马哥…在睡?

审判未结束?

位面需要我?

巨大的信息冲击着他刚刚苏醒、脆弱不堪的意识。狂喜、悲伤、茫然、难以置信…种种情绪如同乱麻般交织。

一滴滚烫的泪水,毫无征兆地、无声地从他干涩的眼角滑落,沿着苍白消瘦的脸颊,滴落在柔软的云绒软垫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他艰难地、极其缓慢地抬起那只刚刚恢复了一丝知觉的手。手臂颤抖得如同风中落叶,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似乎想要伸向角落,去触碰那遥不可及的石马。

最终,手臂无力地垂下,落在身侧。

他不再看角落。

他艰难地转动脖颈,将目光投向窗外。

窗外,阳光明媚,天蓝如洗。史莱克学院熟悉的建筑轮廓在阳光下显得宁静而充满生机。远处的训练场上,隐约传来少年少女们充满活力的呼喝声。

他望着那片灿烂的阳光,眼神中的悲伤依旧浓得化不开,如同最深沉的底色。但在这悲伤之上,在那片被泪水模糊的视野中,却渐渐燃起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微弱却无比坚韧的…坚定。

如同废墟之上,倔强探出的第一抹新绿。

如同无尽长夜后,刺破黑暗的第一缕晨光。

新的开始,己然在余烬中悄然孕育。

而守护与审判的使命,远未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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